第27章 真正的面目
“紫夏有属于自己的秩序与规则,它不会允许这么多御甲师堂而皇之的在这城中行走,和小孩嬉戏一样。”
顾舟淡淡说道。
听完顾舟的话,骆涟烟也意识到了这一路的异常之处。
紫夏三十六城,每一城都有一位天冥和两位地冥镇守,天枢城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天枢城作为紫夏最核心的城市之一,其所镇守的天冥更是在众天冥之中排名前三的存在,是一位初代天冥,实力恐怖。
以其恐怖的洞察能力,就算是一只蚊子都难逃其眼睛,更何况如此大张旗鼓的骆家护卫。
骆家虽为天枢城的大家族,但在星宫眼里,也不过普通家族,还没那么大能量,敢肆意在城中撒野。
而且大家族之中虽能聘用御甲师和使用战甲,但也会受到星宫的监督。
当初,她正是利用星宫阻拦了鱼均等人,才得以逃出天枢城。
“如果我猜的没错,真正的鱼均和那些御甲师,现在应该在监星府中。”
监星府隶属于星宫,相当于星宫在每一座城的分部,由镇守的天冥和地冥管理,其职责是关押外来者和监察城市,保障其安全。
鱼均在未曾报备星宫的情况下带人闯入极星城,纵使他是骆家的大管家,也难逃进入监星府的命运。
而且如今的极星城正处于敏感时间点,他们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从监星府离开。
“那他们,究竟是什么?”
骆涟烟低声问道,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些行为诡异的‘骆家人’,又匆匆收回目光。
正值夏季的夜很安静,也有些许闷热,但她却无端间觉得冷意袭人。
“他们是什么吗?等下就知道了。”
顾舟能明显感知到骆涟烟的身体在颤抖,他也可以理解。
骆涟烟毕竟是才出囚笼的金丝鸟,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要是冷静才是奇怪之处。
那么这时候,他要关注的点,就不仅仅是‘鱼均’等人了。
嗯?不对,骆涟烟感到不同寻常之处。
虽然与顾舟相识不久,但顾舟向来沉默少言,他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而且,他还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那些人。
纵然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将那些破绽修补之后,一切将真假难分。
那时候,他们又如何破局?如果破不了局,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她想要开口,却见顾舟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步走上前。
“你不怕将这些告诉我之后,我将再无破绽,你们将永远迷失在真实与虚幻之间。”
‘鱼均’走下台阶,走向顾舟。
两人互相走向对方,眼神平视对方。
在相距不过十米的距离时,两人又默契地同时停下脚步。
“可是,我说过,假的终究是假的。”
顾舟淡然开口。
“呵呵。”
‘鱼均’轻声地笑了笑,“也许你说的没错,可当真假交错,一切难辨的时候,真的与假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而且就算现在你知晓真假,你已踏上绝路,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破开真假的机会吗?”
‘鱼均’说完,‘龙源’和那十位七阶御甲师正以各种诡异的走姿向前。
加上那还未破开的冥能囚笼,已经再无逃生之路。
骆涟烟焦急地看着不断靠近的‘龙源’等人,她又抬头看了一下顾舟,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或者是无暇顾及她。
他神情不再淡漠,而是变得凝重了几分。
骆涟烟看着他稍显单薄的身影,再回想一路上他对她的帮助,无声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本畏惧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顾舟:“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
“哦?”
‘鱼均’略显诧异,嘴角微微上扬,一切似乎正朝着越来越有趣的方向发展。
“机会一直在我手中。”
“现在需要机会的,应该是你们。”
顾舟眼神变得冷漠至极,一张犹如恶鬼般狰狞的面具出现在他身后。
天上皎月被血色急速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轮血月,鲜红如血的月光散下,暗淡的巷子就像被无尽的鲜血清洗过一样,变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低沉神秘的梵音在街巷响起,神圣之中又带着凄厉与肃杀。
‘龙源’等人的脚步停下,原本疯狂兴奋的目光竟在此刻夹杂了恐惧。
响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血色光线如附骨之疽一样在‘龙源’等人身上爬行,流动,撕扯着他们的皮肤。
“啊啊……”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寂静的黑夜。
“原来他在破局的同时,也在布局。”
骆涟烟终于知道顾舟让她感觉到陌生。
也许从骗‘鱼均’逃走,再到这个死胡同里,都是他刻意而为之。
他为了争取时间,不惜以破绽为代价换取。
“狩神台?不对,这不是真正的狩神台。”
‘鱼均’原本冷静沉着的脸庞因为眼前这一幕掀起涟漪,“你究竟是谁?和祂有什么关系?”
“无名小卒,不过祂手中一把武器罢了。”
‘鱼均’能识得他的手段,他一点也不惊讶。
蒂斯克修都能一眼识得狩神台,作为与其同阶,甚至更高阶的存在,又怎会不认得?
‘鱼均’说的没错,这不是真正的狩神台,他旧伤未愈,现在不过七阶冥能使,不可能再次使用狩神台。
不过,就算他恢复如初,也不能再使用狩神台。
他的身体已经再难承受那种程度的负荷,要一年之后才能再次施展。
如果强行使用,敌人就算被斩,他也难逃一死。
现在这个狩神台,是他模拟真正的狩神台施展出来的手段罢了,不及真正狩神台的皮毛。
它没有狩猎神明之能,只能囚禁和破除伪装。
不过,那也是足够。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东西真正的面目究竟是什么。
等待惨叫声平息,‘龙源’等人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那是一具具木偶,它们的身体每个部位用神秘丝线连接,它们面容丑陋,双眼空洞无神,身上像是小孩裁剪缝制的衣服,做工简单粗糙,但颜色又极其艳丽,一件衣服囊括了几种甚至十几种颜色。
“木偶?”
骆涟烟和顾舟看着‘龙源’等人真正的面目,开始有点吃惊,后面也释然了。
毕竟一开始,他们那些诡异的姿势和木偶就有几分相像,不过没有玩偶师操纵罢了。
“我以为你在给我完善剧本提供建议,原来不过是等价交换。”
‘鱼均’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一切。
然而,顾舟却摇了摇头。
“我向来只做赚钱的买卖,赔本,亦或者不赚不赔的买卖,我都不会做。”
“我只想赢,赢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