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毁灭的前奏
“可惜我现在无职无权,什么事也做不成。”伊地知叹了口气:“而且自从回来后,才发现日本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为了支付给中国的赔款连天皇陛下也在节衣缩食,我又到哪去弄这么一大笔钱?”
妻子清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吃的,恭恭敬敬的放在了伊地知面前。四十多岁的妻子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相貌和身段,出身于贵族家庭的她,秉性温柔,当丈夫被俘的消息传来,简直快要急疯了,在父亲面前不停地哭诉着,终于利用家族的影响力,第一批把伊地知赎了回来。
“我该说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交给您去办了。”宫本德秋说道:“我相信您一定能够办到,日本的未来就交付在了您的手中,不要忘记东乡司令官一直在天上看着您。”
为伊地知斟满了酒,宫本德秋说道:“您一定听说过我和乃木君的事吧?是的,我的确出卖了乃木君,但我做的一切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全是为了神圣的大日本帝国。乃木君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不可以看着他凭着自己的意气用事而把日本带向毁灭,太疯狂了,在前线完败的情况下他还执意的要将战争进行到底,日本需要的是休养,是恢复元气。每天夜里我都在做着噩梦,想念着他,希望乃木君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吧。”
“吃上一点东西吧,现在街上什么都买不到了。”半跪在踏踏米上的清子生怕打扰到正在沉思的丈夫,小声说道。
越想越烦躁的伊地知重重拉开了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没有办法,现在都在吃这个,听说日本有的地方已经饿死了人,甚至开始吃人肉了。”清子看出了丈夫的不快,解释着说道:“就连天皇陛下也将一天三餐改成了两顿,号召全日本的人民团结起来,渡过难关。”
伊地知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去完成它的。”
“要让日本重新走上强大的道路,就离不开海军!”宫本德秋狠狠地灌下了一杯酒:“海军必须重新组建,光靠陆军是不行的!以日本的地形来说,没有能够压制住中国的战舰,那根本只有死路一条!”
“有了。”宫本德秋忽然说道:“您难道忘记了你的岳父大人了吗?”
宫本德秋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大叠日元,放到了伊地知面前:“这是我全部的积蓄,现在交您使用,您才回来,身边一定不富裕,而完成我们共同的理想,没有钱是不行的,希望这可以帮助到您。”
宫本德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在室内来回走动,象是在想些什么,而烦闷无比的伊地知只顾着把酒一杯杯灌下去。
宫本德秋笑道:“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只是偶然看到了您,现在都是中午了,您一定还没有吃饭吧,走,附近有家不错的酒馆,我请您喝一杯去。”说着不容伊地知拒绝,拽着他就走,伊地知虽然非常不愿意和这个人呆在一起,但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过节,也不好直接翻脸,况且肚子也实在有些饿了。
宫本德秋扶起了他,没有说什么,眼睛里抹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日本的确是战败了,却还存在着翻身的可能,但从这一刻起,日本将彻底的踏上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尽量掩盖着脸上的厌烦,伊地知冷冷地说道:“是宫本君啊,有什么事吗?”
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伊地知的心情更加烦躁。那是一份英文报纸,报纸上写着中国元首出访英德的消息,每个字母都象一把匕首一样刺动着他的神经,背信弃义的英国佬,在日本战败后,就象扔掉一只破麻袋一样抛弃了日本,转而和中国人打得火热。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后悔的,中国人不象他们想像的那样好控制。
伊地知起身拉上了门,转回来说道:“有人愿意卖给我们,而且是非常强大的战列舰,整整四艘,外加辅助舰只!”
诱人的饭菜香气一阵阵扑鼻而来,打从当了战俘到回国,从来没有吃过如此丰盛的食物了,伊地知也顾不得面前坐着的是让他讨厌的人,放下了帝国军官的架子,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宫本德秋微笑的看着他,基本没有怎么动筷子。
他的话让伊地知大起知己的感觉,在普遍轻视海军的日本,能有这么个知音实在是太好了。才想说话,又听宫本德秋颓丧地说道:“可惜那份该死的《新南京条约》限制了日本海军的发展规模,西方国家又和支那政府打得火热,没有哪个国家会把战舰卖给我们的,难道日本就这么完了?我实在不甘心啊。”
日本的天空比伦敦还要阴暗,东京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麻木,无奈。物价发了疯一样的在往上涨,黑心的商人们开始囤积大米,政府对此无动于衷,他们想的就是如何尽快的把赔款和赎金付清,在政府的眼里,所有的日本人加在一起,都没有远在中国的战俘来得重要,那才是大和民族复兴的希望所在。
听他这么说着,伊地知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也许他说的都是实情,东乡司令官也曾经这么说过。联合舰队的覆灭,正是军部的那些废物完全不顾及实际情况而盲目派兵,让好好的亚洲第一舰队惨败在中国人的手里,多少日本海军的忠魂葬身大海。
想到着伊地知的语气平和了许多:“您要不要太自责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起码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日本曾经也战败过,被美国人用大炮指着打开了国门,但从那以后,日本就走上了一条强盛的道路。或许,我想这次战败并不完全是日本的末日,也许对于日本来讲是一个新的转机也不一定。”
伊地知摇了摇头,的确,他的岳父很有势力也很有钱,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联络其它大型财团,那么这笔海军资金应该能够很顺利地解决。但是伊地知的岳父却是极力反对军队扩军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要让他拿出钱来,做为精明的商人可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先出去了,您慢慢用。”见丈夫不说话,清子微微鞠了个躬,半退着走了出去,顺手拉上了房门。
“您这是做什么啊,现在是大白天啊。”清子看到疯狂的丈夫,惊恐地说道,但她却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宫本德秋同情的说道:“军人在前线奋战,我们这些人在后方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总给你们添乱子,想起来真是觉得惭愧。”
“伊地知君,您走得太快了。”看样子宫本德秋是一路小跑着赶上来了,大口喘着气:“军人的身板就是硬朗,尤其是你们海军,也许是常年在大海上锻炼出来的吧,真是羡慕啊。”
这话象把刀扎在了伊地知的心口,自己是堂堂的日本帝国海军中将,难道要靠着一个女人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对了,父亲和哥哥问,要不要搬到他们那里去住,毕竟他们那里的生活还是可以的,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他们的照顾。”清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了一句。
宫本德秋的眼睛亮了起来,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了伊地知彦次郎的袖子:“告诉我,是哪个国家!”
伊地知却象是什么也没有听到,红着眼睛在清子赤|裸的身上运动着,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将欲望喷泻了出去,趴在清子身上大声喘息着,身子下的肉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抖动。
吃了七八分饱,伊地知的注意力也从食物里转移了出来,这时他看宫本德秋的眼光也平和了不少,起码请他吃饭的这个人没有刚才那样讨厌了。
伊地知低声把情况告诉了他,详细解释了方小强准备卖给他的战舰性能如何优越,虽然价钱未免大了些,但对于日本来说却是个大好机会,而宫本德秋的眼睛也是越听越亮。
伊地知叹了口气,日本怎么变成这样了,按照现在的情形,他的重振海军之梦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伊地知颤抖着拿过了钱,看了很久,突然向宫本德秋跪了下来,动情地说道:“对不起,我以前一直错怪了您,到现在我才知道,您是多么的热爱这个国家,我绝对不辜负您的所托,否则我只有切腹来赎回自己的罪过了。”
街上的空气更加沉闷,让伊地知有喘不上气的感觉,盲目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酒馆里没有什么生意,一桌客人都没有,也难怪,这个光景还能进酒馆的人可不多了。看到有客人进来,老板亲自出来把他们迎进了雅座。
伊地知彦次郎回到日本已经有几天了,但军部一直没有召见他,不过隐约有风声传出,军部有可能会让他接东乡平八郎的班,出任日本海军司令。可是日本还有海军吗,联合舰队投降的舰船还扣押在中国人手里,看样子他们是不准备归还了,舰船规模不得超过5,000吨的规定象个魔咒一样套在日本人的头上。虽然中国人那个叫方小强的军官答应不顾禁令卖给他船,但钱呢?上亿英镑的钱在现在的日本看来简直是不可能达到的天文数字。
“伊地知君,您仔细想一想。”重新半跪了下来,宫本德秋开导着伊地知说道:“自从西园寺公望政府将铁路经营权收归国有,并将烟草实行国家抓买专卖制度后,日本的大财团利益受到了严重损害,这也是他们不愿意支持政府,并在两次兵变中保持沉默的原因。现在的首相大人桂太郎阁下是山县元帅的学生,他是极力赞成日本扩军的,只是当时的形势让他逼不得以选择了投降。我听说桂太郎首相将重新启用您,如果您能成功说服首相大人将铁路建设和烟草专卖等等权利归还给大财团,做为交换的条件,就是他们同意借钱给政府,那么一切都将不再是梦想!”
“您去哪里?”清子问道,但伊地知头也不回,他实在没有脸回头。
“伊地知君!”后面有人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伊地知看了下,眉头皱了起来,是情报机关的宫本德秋。他很不喜欢这个人,早听说了他是乃木希典大将的好友,但最后出卖乃木希典的也是这个人。
重新穿好了和服,擦去了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流下的眼泪,清子将那碗吃的递给了丈夫。伊地知接了过来,才吃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放下了碗,实在太难以先咽了,简直比在战俘营里吃的东西还要难吃。
伊地知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开口,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酒倒进了嘴里。
等妻子走了出去,伊地知站了起来,烦躁的在矮小的室内走来走去。日本的情况实在太恶劣了,和他在战俘营想的完全不一样。中国人昨天又派来了密使,催促他尽快办理购买军舰的事,可他自从回来了以后,到现在连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连吃饭都得靠妻子养着,自己到哪去弄那么一笔巨额资金?
仔细的听着宫本德秋的话,伊地知频频点头,眼中的一团火焰越烧越盛。
打量了一眼妻子,虽然人到中年,但风韵犹存,在和服的衬托下身段依然曼妙。一股欲|火从小腹下烧起,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伊地知忽然野兽一样的从喉头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嘶吼,一把将清子扑倒在了地上,三两把撕开了清子的衣服。
“对不起,我失态了,请将衣服穿好吧。”发泄完毕的伊地知一瞬间又回到了正常人的神态,从妻子身上爬起,整理好裤子,向清子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够回到日本,全是靠着妻子的功劳,尤其是她身后庞大的家族也是伊地知无法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