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震天下，太岁夺舍
就不知高傲的卫道德是否满意鬼无相的肉身，询问一下，卫道德显然表示了不满，又问起诸无道的肉身。
如说五十多年前，还有心跟左无舟在暗中比较谁更天才，谁的成就更大。但此时，已无此心了。
鬼无相此人倒是不比旁人，能有一身本领，又岂是寻常人能比拟的。其心志甚坚，意志也甚坚，死都咬定不肯开口。
……
三天三夜一说，实是夸大的说辞。
不过，北斗显然对突破超圣没有太大的自信。多少年来，多少惊才绝艳的武圣，一生就卡在修为圆满这一层次，到死都看不到超圣的希望。
“超圣装备，我也有。”左无舟惋惜的摸索‘水幕华’，可惜这玩意当时被一剑轰坏了：“不知卫道德能否修复。”
“有的。”传不败也笑：“本宗差一些些就被铲平了。”
转念一动，左无舟顿声：“这些材料能否炼制超圣符？”
“等我七魂圆满，未必就不能破掉这所谓的超圣装备。”左无舟漾住一丝自信，哑然：“就是穿戴装备，也并非杀不死。”
……
略一沉吟，左无舟思绪一动：“我已有武圣修为，真圣符的效用就变小了。”
魂天宗信使带来的消息，很快令真天宗上上下下，为之震动。大约乃是诸无道的意思，信使没有丝毫隐瞒魂天宗的损失。
为了替长空保留元气，聂朝野无法也不能前往去营救儿子。
竹下对弈者，一乃青衣人，一乃灰衣人。青衣人儒雅悠然，灰衣人朴素坚定。
鬼无相神情惨淡绝望，一字一句：“是，我没想到，我们都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是武圣了，还是七魂武圣。”
花佳期下意识的拨着篝火灰：“何去何从？”
诸无道的肉身好是不好，那就见仁见智了。卫道德垂涎其强大，但也并不愿修炼五魂。
以青衣和包不平为首的第二代弟子，已然开始参与宗门大事了，互看一眼，按不住心中的震惊，努力定心，得出四字：“静观其变。”
夺舍这活计，左无舟是再熟练不过了。
左无舟神情淡漠：“你将魂天宗的秘密视之为宝，不等若旁人也这般看待。所谓秘密，无非就是上三天，诸天之战，阴魂心法。”
天君宗和真天宗等，已基本半拉旗帜，准备对抗魂天宗的这一批宗派。心里边自然是叫好不已，但在魂天宗的杀机和威胁下，也暂不会有公开的表示。
“二十枚应当不在话下。”北斗随口答，从这一答，就知左无舟在二号搜刮得多么猛烈了。
北斗流露兴奋之色：“应当可行，我考虑过，这些材料综合在一道，应当可以炼制两三枚超圣符了。当然，若然你能取回圣魂内丹，就可以节省很多材料了。”
魂天宗的言辞中，杀意之坚，已是前所未有的强烈。显而易见，真天宗没有准备好，其他宗派又何尝准备好现在开战了。
“有的。”传不败笑笑，云淡风清：“旁的做不来，杀人总归是能做的。”
夜深人静。
“天君宗太远了，我们有没有命活到那边，还难说得紧。”不知是谁插了一语，将众人从兴奋头上打下来。
一念重动，北斗泄气，垂头丧气：“可我没有超圣修为，无法炼制。”
“何必跟非正常人类比。”包不平安慰：“那左无舟杀人如麻，性烈如火，莽撞不堪，哪里像正常人类了。”
如不是为从鬼无相口中逼问魂天宗的秘密，鬼无相岂能活到现在。
是以，五十年前的一些小不满小恩怨，也就随风飘散，无人摆在心上了。
忙碌完这一些眼前事，左无舟准备夺舍了。
青衣和包不平等脸上有一抹褪不去的泄气，显然深深被这种非人类的修炼速度给沉痛打击了。
哪一个做父亲的，不想儿子更好：“阿问，爹本想把你留在宗门最后一批再撤，是想安定宗门弟子的心。爹也没想到，魂天宗会突然下毒手。”
但北斗本身是三魂，所以，影响不大。修为，也基本快要达到圆满了。
魂修士纵是再无情再冷血，想起如此多的人因自己而亡，那一想来，就是一种压死人的窒息压力和责任。
气息猛烈一动，左无舟和北斗惊诧看往贴在肩上汲取灵气的胖头蚕，脱口：“这东西要突破了？”
……
与鬼无相及诸无道两战，领悟心得良多，沉淀住心思来消化，也是花费了一些时日。思想来，自有参悟与理解：“器装符丹，四道看来丝毫不简单啊。”
查东来微笑，甚感欣慰：“不错，静观其变。”
夺舍，开始。
……
真天宗的做法和态度，极有代表性。不主动，不接触，不参与，静观其变，成了一些宗派的唯一选择。
“不必废话，左无舟，是男人的就给我一个痛快。我本来就没想过能活下来。”
……
……
……
“除了诸无道，穿戴超圣装备，我又杀不死的，相信数遍天下也寥寥无几。”
聂朝野在皎洁的月光下，轻轻的颤抖。
“超圣装备跟武圣的差距，就像超圣跟武圣的差距。”重是回想，左无舟思量：“圣器防御不差，差的是防御范围。超圣器，是全身防御，圣器只可做得到局部防御，这就是差别。”
好在此次从天魔身上，悟得储存阴阳气的法门。左无舟双魂窍中，蕴藏了大量的阴气。也不多做打算，只把九阴蚕取出来，让九阴蚕自己贴身汲取修炼。
青衣人神色无一丝变化：“哦，诸无道是这么无能的人？”
古一意苦笑：“左无舟那小子，树敌太多。在真魂界，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几个。我们还真不知该去何处。”
也许连聂问都不知道，在他父亲的铁腕一面下，还有如此一面。
所以，卫道德只有“凑合”鬼无相的肉身了。
鬼无相脸色一变，沉默不言。
小东西盘卧在一旁，眨眨眼，看着这群为难人。
“来得正好。”北斗已然对左无舟的修炼速度麻木了，沉溺在实验中的他，也有足够狂热无视其武圣修为。信手取了一枚铛金梭：“这是新炼出来的。”
各自沉默，查东来目光移去：“青衣，不平，你们怎么看。”
……
一个法魂界动辄数百亿人，九十九个，何其之多。
……
鬼无相这一死，左无舟错过了一次逼问魂天宗核心机密的机会。直到许久后，他才知，错过的究竟是什么机密。
传不败略一合礼：“是，将来再来看望师叔祖。”
真天宗所在，是另一块大陆，地盘较小，人口也较少。这正是真天宗始终得以低调，并不与各大宗派发生冲突和矛盾的关键。
篝火的灰烬透出暖暖的暗红。
实话一句，当年左无舟三番四次的大战下来。得罪的宗派，实是不在少数。姑且不提当年被误杀的，被波及的，就只当年一天横扫百强之事，隐隐约约也令不少宗派为之不满，自觉被扫了脸皮。
“你估计材料，还够炼制多少？”左无舟问。
“一定要赶在魂天宗之前，找到左无舟，只有他，才是本宗重新崛起的希望。”
若然摆在五十多年前，这些宗派难保不定会顺手坑左无舟一下。那时节，左无舟潜力再大，充其量不过是武御，杀了就杀了，得罪了就得罪了。
“魂天宗的意思很明白，我们要是现在包庇或伙同他，魂天宗就会立刻动手。”查东来笑笑：“魂天宗没有准备好，我们也没有准备好。”
北斗本身就是一个狂热符魄二道的魄修士，疏于此道，自然对此没甚子把握。
可怜兮兮的九阴胖头蚕，跟了左无舟这许多年，除了第一次对付天魔时亮相过，再没有帮助过。
众人轻叹：“走一步，看一步吧。”
胖头蚕汲够了，欲要突破。左无舟自帮不上忙，把它摆在一旁，不再多理会。
青衣人只笑：“什么事大得过陪我下棋？”
重回想与鬼无相和诸无道的战斗，左无舟的第一印象就是“艰难”，就是“拿锤子砸乌龟壳”。
某处某地。
查东来心底何尝没有酸溜溜，未满百岁的武圣，这简直就是得天独厚，从未有过。
一边沉淀，一边糅合：“超圣装备，跟圣器已然是大不一样了，是能改变战斗走向的外力。”
左无舟苦笑：“你想得倒美，诸无道这人，恐怕只会战死，而不可能被生擒。”
“年未百满岁的武圣。天下怎会有这等妖孽怪物。”不知是哪一位武圣酸溜溜的感慨。
天魔肆虐，想要在外边行动，殊不容易。尤其他们这一行人，人虽多，奈何没有武圣，更缺自保能力。
“若然是局部防御，我大可专攻其他无防御之处。以往我杀死的敌人，大多都是这么杀的。防得住身子，就防不住下半身，防得住身子，就防不住脑袋。”
等这一次，左无舟再一次将鬼无相抓到僻静处。鬼无相冷冷道：“你休想从我口中获知任何秘密。”
武圣魂魄之力太庞大，基本没法子短时间恢复魂力。补元液等效果，甚至不如“五行天地”来得快。
宋西湖沉吟：“我们应当首先找到他，只要找到他，很多事就好办了。我认为，我们应该去天君宗。”
非左无舟不想，实是胖头蚕修炼太慢。
一边拍拍这只胖头蚕，一边往左家庄靠山野的所在行去。北斗在此建了一个实验场，走入其中，就见北斗不知在做什么，只是弄乒乓作响。
最大的中央大陆，乃是魂天宗等大多数魂修士所在的那一块。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倒有大半都在中央大陆。无他，中央大陆地域广阔尔。
各武圣心中大是凛然，以往那一次，诸无道以拜访为由，击败各宗武圣之举，实是极有震慑力。
没杀死天魔，没把天魔打退以前，纵有内乱的心，也不敢有内乱的行径。内乱，毁灭的只是一部分的魂修士。在天魔肆虐时内乱，毁灭的却可能是全人类。
左无舟想透，展颜：“超圣装备当然不是无敌，不过，我修为乃是圣级，装备是超圣，有品阶差距，自然难破。”
此一消息，带来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真天宗的几位武圣，以及宗主，很快就聚在一道，商谈这件必将轰动魂修界的大事。
天魔肆虐，谁又准备好了。
“我们在二号那边，取得了不少上古文献，其中有一些就记录了超圣符。”北斗自信满满：“我知道该怎么炼超圣符。”
北斗因为较分心的关系，修为进展不大。
短短时日里，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均已获知，左无舟“死而复生”，重新回来，已是武圣之身。
但，以天元宗等为首的一批宗派，始终保持住一种暧昧且沉默的中立立场。此时，自然不会倒往左无舟，也不会倒往魂天宗。
“人不可貌相。”左无舟暗暗颌首：“想不到这鬼无相看来狡诈，却也有几分硬气和豪气。”
诸无道虽在闭关，云沧海的办事能力，却也不差。语含威胁和杀气的信使，将魂天宗的命令，带往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
一旦回去，获知的，正是一个令聂朝野欢天喜地的消息！
一名武圣眼放精光：“机会，等待已久的机会。”
“那倒并非如此。”传不败一身苦行装扮，光脚起身来：“有一个年未满百岁的五魂武圣，杀了鬼无相，击败诸无道。”
“堂堂超圣，做了杀人的刀。大材小用，大材小用了。”青衣人摇首，不以为然：“你自去，我下我的棋，乐在其中。”
没有再多废话，一掌将鬼无相打得重伤。重新拘出卫道德，左无舟淡淡：“卫道德，从今往后，你就是‘太岁’。”
鬼无相阴惨惨的狂笑：“你若是躲起来修炼成超圣，谁都制不了你。但你不过是武圣，魂天宗会替我报仇的。”
诸无道纵是穿戴最好的超圣装备，站着不动，让左无舟打，照样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原本一拳能打死的，就需要可能五拳，甚至十拳了。
灰衣人传不败略做感应，荡漾笑容：“宗门有大事发生，诸无道请我回去。”
蓝天下，碧波湖畔，青竹荡漾。微风起，云悠悠，竹悠悠，水亦悠悠。
天下人正在为之震动，搜索下落的时节。
魂天宗的信使，来来回回，东奔西走。
左无舟已然是藏身在左家庄，对外界的动向，丝毫不知，也绝不挂心。
聂朝野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此默默的痛苦。直到他闻得一声骚动，有人匆匆赶来。他才急忙恢复若无其事之状，返回去。
以神天宗绝天宗，以及卓一宗为首的一批宗派，要么抱定魂天宗大腿，要么与左无舟有切齿之恨。自是毫不犹豫的倒往魂天宗的立场。
略一思量，左无舟摇首：“卫道德很快就要夺舍了，有他分担，你多修炼就是了。”
左无舟冷笑：“几十年前，你们向我出手的时候，想不到还有今日吧。”
青衣人终是有一丝动容之色：“哦，隐居多年，魂修界竟有如此惊才绝艳之人。你回去，却也不能做什么。”
天下没有一种装备能防下所有攻击，超圣装备很难破是实情。但不等于穿戴超圣装备，就能风里来雨里去，丝毫无损了。
……
然而，此次左无舟挟以武圣之归来。甫一归来，就先与魂天宗大战一场，轰轰烈烈，“灭杀”鬼无相，击败诸无道。
真魂界有三个大陆。
……
这样一批宗派，正是摆正心态，成为了暂时的中立者。注定只是暂时的，等大战一起，每一个魂修士都必然被卷入。
查东来丝毫不以为这是机会，摇首：“鬼无相战死，诸无道落败。诸无道敢毫不隐瞒的公开损失，就不怕损了威信。莫非，各位忘了五十多年前，魂天宗照样丢了威信，诸无道只轮流拜访各宗各派，重取威信。”
左无舟锁眉：“但全身式的整体防御，就难破了。好在能在短时间补回魂力的宝物，极是罕见。否则，真个是动辄要战三天三夜了。”
张洞天眼睛一亮，拍腿大呼：“不错，天君宗。”
深夜，素来在众人眼中，乃是铁腕人物的聂朝野，却在一株树下，凝泪无言。“阿问。爹对不起你。”
青衣人看似对下棋极有兴趣，灰衣人偏流露兴致不高的神色。念一动，灰衣人从天际抓来一枚光梭。
“不主动，不接触，不参与，静观其变。”查东来环顾：“此子天资卓绝，将来必是剪除魂天宗的极大助力，又还需互相来往才是。”
除抱定魂天宗大腿的宗派，比如绝天宗。除跟左无舟有生死大仇恨的宗派，比如神天宗。这一类，如说是必定会伙同魂天宗，在左无舟这件事上持一个立场。
魂天宗乃天下第一宗，鬼无相乃天下第二，当然，这第二有多少水分，实在难言。但，诸无道这个第一，绝对是没有悬念。
左无舟回来了，聂问被救走了。
魂天宗、鬼无相，诸无道，陆续都栽给左无舟。那些宗派，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为了几十年前的一些小不满而结怨一个如此强大而年轻的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