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
下午两点，车子驶进了山区。
乌云遮天，天空蓦地闪出几道光，骤响惊雷。
程景望着窗外，猜测道：“感觉会是一场大暴雨。”
果然，不久后，天上下起倾盆大雨。
雨刷器不停地工作，但收效甚微。
“江爷，雨下的太大了，我们得放缓速度了。”
“嗯，不用急，安全第一。”
山路狭窄崎岖，行车速度越来越慢。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
程景皱眉，喃喃道：“这是雷声吗？”
“景先生说什么？”
司机专心致志地开车，没注意响动。
下一刻，一块巨石从山上滚下来，砸到了前车的前挡风玻璃上。
巨石砸裂前挡风玻璃，挡住司机视线。
司机慌乱下猛打方向盘，误踩油门，轿车冲出护栏，掉落悬崖。
程景感觉到失重，张皇失措地胡乱抓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只觉眼前一黑，身上一暖，有人护住了他。
之后，他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程景隐约听到水流声，挣扎着睁开了眼。
“啊—”程景感觉腿阵阵疼，想伸手去摸，发现手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怎么使劲都抽不出。
他扭头一看，江寄天就躺在他身旁。两人的手紧紧相扣，或者说，江寄天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
江寄天面色苍白，身上裸露的地方被利石划破，被水冲刷过的伤口外翻，泛着白。
即便如此，他的手却能紧紧握着自己。
程景心中五味杂陈。
“这手怎么这么凉啊？”
他感觉江寄天的体温有些不正常，赶紧坐起身，牵扯到腿上的伤口痛呼了一声。
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口，拍拍江寄天的肩膀，喊道：
“江总，江总——”
可不管他怎么叫，江寄天都没有反应。
程景探了下江寄天的鼻息，稍稍松了口气，好在还有气。
他环顾四周，又抬头望望，猜测他们应该是掉进水里，被水流冲到了这边。
“这地方看起来荒无人烟的……”
话还没说完，他一扭头看到了林子深处炊烟袅袅。
程景面上一喜，“江寄天，咱有救了。”
他想挣开手，但江寄天抓得实在是太紧。
他凑近江寄天耳边，“江总，你松松手。你不松手我没法背你，我再不背你去处理伤口，你就该死翘翘了。”
江寄天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程景说的话，手竟真松开了。
程景赶紧把他扶起来，“江总，你可真——重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江寄天背起来。
他背着江寄天朝林子走去。
程景气喘吁吁，自言自语道：
“等我回去，一、定、要锻炼。”
“江总，你也有点重，不过看在你身材很、棒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那炊烟看着近，但程景走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居住的痕迹。
树林中杂草丛生，程景体力不支，又拖着条病腿，险些被杂草绊倒。
他踉跄一下，腾出一只手扶住大树，好歹是站稳了。
他笑了笑，玩笑似的说：“呵，江总，差点就让你破相了。”
缓了口气，他继续往前走。
“江总，这一趟你可得多给我点钱……”
到最后，程景脑袋已经不太清醒了，只是机械性地前行。
“哎，你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啊？”
一个穿着桃粉色衣服的女生指着林中，对伙伴说。
伙伴望过去，“好像是，我们去看看。”
而此时的程景力气早已消耗殆尽，他的眼睛被汗水糊住，视线模糊中，他看见远处有两个人向他走来。
他无力地笑笑，“终于……”
随后摔倒在地，失去意识。
——
“姐，男女授受不亲，我来我来。”一个嗓音清亮的男生说。
“你起来，关你屁事。”女生声音甜美，话却有些粗俗。
“姐！爹都说了，他俩肯定是一对，你就别肖想他了！”
女生踹了男生一脚，“滚！”
男生捂着屁股，哀嚎道：“姐～哼！”
程景被吵闹声唤醒，还未完全清醒，顿感口干舌燥，小声唤道：
“水……水……”
“诶，你醒了？”
女生凑近，听清了程景的话。
赶紧从茶壶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倚在自己怀里，给他喂了水。
程景不断吮吸，直到喝光一茶碗水。
“你还要水吗？”女生问他。
程景睁开眼，被阳光刺到，猛地紧闭，适应后才缓缓睁开。
“我这是在哪？”
他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
女生道：“你误闯了我们的后林，我们把你带了回来。”
“江……和我一起的另一个人呢？他在哪？”
“他在旁边的房间，他比你伤的重，有内伤。不过你别担心，我阿爹会医术，给他配了草药。”
程景点头，“谢谢你们。”
“喂，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男生语气恶劣中带着几分好奇。
“乌邦！你懂不懂礼貌！叫哥哥！”
男生一下就怂了，委屈道：“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嘛……”
程景语气虚弱，“我们是从山上掉了下来，被河水冲到下游，然后我随着炊烟的方向，一路走到这边。”
女生赞叹，“你真的厉害，我们村子不好进，我们自己人出去进来都会走错绕路。”
程景这才发现自己靠在女生怀里，立马坐直。
“那个……小姐，我自己坐着就好。”
女生失落地看着他，“哦。”
随即很快变了脸色，开心地说：“我给你换药吧。”
程景看了看腿上的伤，“谢谢小姐，麻烦你了。”
女生笑了笑，“哎呀，别叫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了，叫我迪拉就好。”
乌邦一把抢过药箱，说：“哎——我来我来。”
迪拉看着他，火冒三丈，喊道：“乌、邦，你、是、不、是、想、死！——”
程景被眼前可可爱爱的女生吓了一激灵，感叹道：“好凶悍的女生。”
迪拉刚想打乌邦，回头看了眼程景，泄了气。
“算了算了，你给他换吧。”
程景换好药，拿着乌邦给他的拐杖，走到了旁边的房间。
江寄天一脸安详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身上几乎缠满了绷带。
程景拿了个板凳，坐在床边。
“江总啊，你可千万别出事，我不太想当寡夫。”
“你说说你，平时那么无敌，现在跟个小猫咪似的。”
蓦地，程景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掀开江寄天的上衣，看到他小腹处有伤口，想扒开看看。
这时，端着药进来的迪拉刚好看到这一幕，药碗掉落在地上。
“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