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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亦真亦假,长生不老本难求,国主问道,庄周秘传截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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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周不欺他,直把实言相告,“亦真,亦假。”

    当下国主急命人于城南立北斗星坛,三日后子时,庄周在三百禁军护卫下来到城南,国主和诸文武随行,国主问道,“先生只用这桃树枝么,可需另准备些丹砂之类。”

    国主问道,“何为知见障。”

    庄周用太始转生法送金灵圣母魂魄转世重修大道,他自己无事,便到一旁扶持,又见这星球仙道不兴,更是大胆,一无顾忌,竟是直奔王宫。

    国主也笑,“仙师说玩笑话呢,万祈大发慈悲,看弟子一片诚心,垂顾则个。”

    庄周笑道,“贫道西昆仑练气士南华是也,因和陛下一女有师徒之缘,故而前来。”

    庄周只是不以为意,捏了那桃树枝,边摇边笑道,“心仁者不用武,心强者不示武,杀气腾腾者,其外强中干者哉。”

    国主顿时大喜过望,拜倒在地,只叫,“求仙师慈悲,指点则个,弟子不敢忘恩。”

    萧衅暗想,“他如何知道我姓萧,莫非是常校尉所说,以往也不知他原是这般多嘴。”

    且说两人一路无语,过殿前大道,只见两旁武士林立,站成两排,各执金瓜刀斧,面目凶煞,杀气腾腾,各拿眼瞪住了庄周,便是旁边萧衅也觉得杀气扑面而来,全身冷汗淋漓,几乎吓得软倒在地。

    只见庄周举树枝,轻轻一甩,已是将桐州大雪转到了青州,再一甩,已将明州蝗虫尽速转到了汀州,他便从台上缓步而下。

    萧衅道,“常校尉本欲待将那道士送审刑院,不意被那道士使个法术制住,是臣从中劝解,让那道士解了法术,稳住了那道士,如今急来求问陛下旨意,还祈陛下速速决断,迟恐生变。”

    众大臣都道,“陛下英明。”

    庄周道,“陛下何妨将诸女唤出一观,便见究地。”

    国主得庄周传授截教五行大道,心中喜悦,自此勤修苦练,一意要证长生不老,对庄周也改持弟子礼,一日晨昏定省,不敢疏忽。

    庄周道,“从云水处来。”

    待到近前,见到士卒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模样,御史大讶,问道,“常校尉,这是怎么回事。”

    庄周道,“你且起来,我这道非得其人不传,你来求我,不啻缘木求鱼,如何能够,国主却是把自己贵人忘记,你那位女儿,今后成就不可限量,所谓父凭女贵,又愁什么不能长生了道。”

    国主当下暗思,“瞧着这位是个有道行的,只是叫出一观,多大事体,且先依他。”

    守门校尉被制,挣得面红耳赤,哪有言语,当下只是大叫,“妖道妖术害人,御史大人可速速让人把他拿下。”

    国主当下便不悦,暗道,“妖道欺我,岂有拿人腹中之女说事之理。”当下便要命金殿武士将庄周拿出打死。

    庄周道,“实无不同,此道贯通古今,经纶万古而不易,历代圣贤所见,载之于典籍,传之于后世,我今见此道,由此可得大自在,当真是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人若执于色声香味,必不能见,人若执于神通道法,仍是不能见,务须直指本心,抛却知见障碍,不被色声香味所迷,于无所住处生发其心,然后可以见我。”

    民间听说此事,感庄周活人无数之恩,也是风传庄周之名,号为“活神仙”。

    庄周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便有士兵前来阻拦,庄周笑吟吟道,“烦请小哥通禀一声,贫道是西昆仑南华真人,和贵国公主有师徒之缘,是前来收徒的。”

    国主便问道,“先生,不知如此可否。”

    满朝怒起,国主亦是动容,思虑片刻,道,“如此,且宣那道士进来,朕到要看看这道士有何本领,敢视我满朝文武如无物哉,且宣他进来,免得有人说我等反惧了一名道士。”

    当下暗中又加三分力,守门校尉只觉身上负重陡然增加,似乎有千百座大山一起压来,如何抵挡得住,当下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却觉背上又是一轻,又重新站直,他恼羞成怒,只是大叫,“你这妖道只会仗妖术逞凶,不是好汉。”身上气势却不免弱了三分。

    庄周笑道,“萧巡官放心便是,万事自有贫道。”

    庄周暗惊,“好家伙,这厮竟然是天生神力,我这五行元气锁是从截教五行大道中悟出,要震动怕不是要上万斤力气。”

    旁边惊得萧衅面无人色,“死了死了,这道士怎得如此大胆,惹怒陛下,不好收拾。”

    接着又有桐州信使报,“地上大雪都被一阵风卷起,如今点滴无存,不知何故。”

    国主暗道,“不可让人笑朕无容人之量。”当下问道,“道士从哪里来。”

    庄周乃道,“也罢,看你心诚,便传你个法儿呗,且附耳过来。”

    国主不解,又问,“灭识岂非愚人哉。”

    庄周道,“我把桐州雪移到青州,又把明州蝗虫移到汀州,四处危机都解,不过三日自有回报,却有何难。”

    守门校尉挣得面红耳赤,竟然将庄周所布五行元气锁隐隐震动,只是大叫,“你这妖道,还敢胡言乱语,有种将我放开,单打独斗,定要你好看。”

    说着便仗剑来取庄周,庄周将桃树枝一指,连守门校尉一起定住,道,“贫道之言,句句是实,将军大人为何不与人方便,通禀一声。”

    庄周道,“盖世间之人,自以为聪明坚毅,其实仍在障中,所思所想不脱前辈圣贤范畴,为他人奴役而不自知,这便是知见障,是故先圣倡灭识,明心见性,尽抛知见,而后始可以论道。”

    庄周道,“人有三等,士有高下,高士闻道,明而行之,下士闻道,默而志之,唯有中士,自恃聪明智慧,闻道便笑,此辈人大抵不过是墙头草、风间柳、山中竹,盖心中无根也,是故随波逐流,如居火宅,苦不堪言,历代圣贤所不能救,我发大慈悲,开示此道,上士闻道,能开明智慧,下士闻道,能生实信,皆不受沉沦之苦耶,唯中士辈,非吾所能救也,是故吾道非得其人不传。”

    庄周暗笑,红尘富贵自己虽然也沾,但国师这形象实在太反派,历来都是妖道充任,还是免了吧,便开口道,“蒙陛下款待,无以为报,若有所问,贫道敢不尽力。”

    孔雀朝虽是小国,也有方圆几千里地,子民亿万,王宫自然有规矩。

    庄周笑道,“却是不全,尚有后妃腹中之女没有算入。”

    国主便问道,“朕闻道家有炼金丹求长生之术,不知是真是假。”

    御史见庄周能定住诸多守门士卒,暗道,“看来这道士却有些道术,却不好与他争执,国主向来不信佛道,待我秉过陛下,自有陛下决断,到时这道士也无话说。”

    当下又各自整仪容,重新排班,又在殿外列武士,执金瓜刀斧,杀气腾腾,直冲霄汉,让萧衅速宣庄周进见。

    萧衅急急出了午门,宣庄周晋见,一边说以朝见礼仪,一边道,“陛下闻之有道士求见,本是不见,是我说动陛下,万祈仙长到时谨慎,要是陛下满意,自然一切好说,道长收徒之事也成矣,若是不成,不仅仙长有性命之忧,便是下官,也有无穷后患。”

    孔雀国主大喜,急命人于宫中辟一宫殿,洒扫清洁,调拨伶俐人手服侍,又沐浴更衣,帅文武百官前来接庄周入宫,到了宫门,百官散去,后宫皇后以下,嫔妃公主又来,一路将庄周送入新居不提。

    常校尉吓得面如土色,只道不敢,当下御史进午门,前来回禀孔雀国主,此刻正是朝会,国主升金銮殿,大会群臣,巡城御史小心而进,侯得空闲,上前启奏道,“陛下,臣今日轮值当差巡城御史萧衅,有急事奏。”

    庄周笑道,“你且听我说来,天地玄黄修道德,宇宙洪荒炼精神,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三千佛陀不及我,能在火里种金莲,四大皆空非虚话,如如不动号初玄。”

    且说庄周就此安住宫中,只等金灵出世,国主知道这是有道真仙,朝夕亲来问候,唯恐招待不周,惹得庄周不快。

    庄周看一位,便摇一次头,将二三十人都一一看过,全都不是,话说庄周那是天人品貌,这干公主之中,颇有几个正当适龄尚未婚配的,都纷纷对庄周暗抛眼色,场面不堪。

    当下便有监察御史转出,奏道,“臣当值轮差监察御史裴无炎,奉旨纠察百官朝仪事,弹劾西昆仑无名妖道南华,妖言惑众,犯上欺君,不道,无故扰乱朝仪,群臣震怒,非礼,宜速斩之。”

    国主便问宗人府,是否已全,当下又有官回道,“已全,陛下所生公主,俱在此处。”

    庄周点头道,“可,在城南立一坛,上应北斗七星,三日子时施法,自然可解。”

    国主并众文武都急抬眼去看,只见一位年轻道士,二十许,青衣芒鞋,头上梳一个抓髻,上面插两支花,手里捏了一根桃树枝,上面也有花,缓缓摇动间,众人都觉一股轻灵俊秀之气徐徐而来,当真是画上人都不及,非是真仙,不能如此。

    话说庄周明知金灵圣母刚刚转世投胎,此刻不会出来,他却故意拿这个说事,是有心显示自己本领,当下厉声道,“尔等不知,天命已定,岂能有错,陛下此女非同一般,将来成就非尔等所能想象,只是大凡上承天命者,必有万魔窥视,百邪潜伏,欲夺天命为己用,需得有人从旁扶持,否则必然夭折,陛下若是不信,只等十月之后,自然一切自见分晓。”

    满朝文武俱是大哗,都说要出动大兵,拿妖道治罪。

    庄周缓缓而进,对国主打个稽首,道,“陛下!贫道稽首了。”

    却说第三日,先是青州人来,报,“不知从哪来一场大雨,淋淋而下,河渠俱满,禾苗都活,那雨中还隐见冰渣,不知何故。”

    萧衅道,“臣惶恐,不敢言。”

    庄周一挥桃树枝,解了众多士卒的禁制,笑道,“还是贫道来说呗,贫道道号南华,在西昆仑修行多年,今日因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我和一位贵国公主有师徒之缘,因此匆匆赶来,求见贵国国主,奈何这位将军大人却执意说贫道是妖道,以妖术害人,不肯为贫道通报,更要拿贫道往审刑院问那大不敬之罪,贫道无奈,这才略施小术,制住彼等,将军,适才多有得罪,实是情非得已,还请见谅。”

    常姓校尉禁制得脱,恨恨道,“却是如此,只是这等妖道只会妖术,愚弄百姓,如何可信,不如直接送审刑院。”

    当下百官回京,国主命三百武士保护庄周不提。

    双方在城门口争执,早惊动巡城御史,便见一名文官,提着衣袍急急赶来,远远便叫道,“何事喧哗,惊动圣驾。”

    上面国主开口,“讲。”

    守门校尉大怒,“妖道还敢仗妖术逞凶。”

    国主也面色不虞,暗道,“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难道还当不起你一礼不成,你虽是出家人,也不该如此无礼。”

    庄周笑而不语,国主又道,“适才听仙师所说,莫非仙师之道有所不同。”

    上面国主反倒动了兴致,“那道士有何本领,能够制住常校尉,想常校尉是国中第一勇士,有万夫不当之勇,莫非还敌不过那道士不成。”

    汀州信使也来报,“天上掉下蝗虫无数,有民取蝗虫而食,不想味道鲜美,一时活人无数。”

    孔雀国主听了,暗想这道有许多好处,自己何不问出,到时也长生不老,又何必靠人,当下又祈道,“还望仙师发大慈悲,指引弟子则个,若有所得,能超拔红尘,此皆仙师之功也。”

    这日孔雀国主又来,“仙师,朕本欲请仙师出任国师,不想仙师是世外人,不沾红尘,清净自守,坚辞不允,朕惶恐之余更觉惭愧,至此不敢以世俗事令仙师烦心也,唯有一事,朕辗转反侧,夜不能眠,朕思来唯有仙师能解,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是好。”

    这截教五行大道实是炼体的好法门,不得其人不传,庄周念及国主是金灵转世之体的生父,因此将这五行大道相授。

    国主道,“朕赦你无罪。”

    国主道,“果然有这一日,都是仙师提携之功。”

    国主皱眉道,“如此小事也来启奏,一干道士和尚只知愚弄百姓,让常校尉直接赶走就是,何必再奏。”

    国主不免心中失望,见庄周轻摇桃树枝,一脸云淡风清,又问道,“然先生是否已得长生。”

    国主子女众多,最大一女早已出嫁,便是所生女也已嫁人,最小一女尚在襁褓之中,要人扶持,当下一起叫来,足有二三十位,都来见庄周。

    国主执政四十年无差,乃聪明智慧天子,便问道:“云水散枯,汝归何处?”

    国主不明,又问其中缘由。

    旁边早已激怒守门校尉,大声喝道,“呔,你这妖道,招摇撞骗也不看地方,怎敢到王城门口装神弄鬼,左右且拿下了,送审刑院,问他个大不敬之罪。”

    国主被他说动,暗想要是真如他所说,平白折了自己的女儿却也不好,不免有些意动,旁边早有大臣急声奏道,“妖道出言诡诈,自称天命,其真伪有谁能鉴,却被他平白拖过十月,如今青州大旱无雨,桐州大雪阻路,明州蝗虫遍地,汀州民饥乏食,只让这道士施法,若能求的雨来,其言便真,否则请国主速斩此人。”

    当下便道,“常校尉,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来人通名求见陛下,又无恶意,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为何不通禀一声,见与不见,自有陛下决断,如此只因私心偏好,便擅自决断,却有欺君之嫌。”

    又有明州信使来报,“蝗虫都被一阵风卷走,不知去向,此事怪异,不知何解。”

    众文武都呵斥,唤金殿武士,庄周只是不以为意,又稽首道,“陛下!贫道稽首了。”

    路边过一桃园,庄周见有百年桃树正在开花,又思自己手中无物,空手不好说话,当下伸手折了一条桃树枝,捏在手里。

    国主又问道,“何为云水。”

    庄周只笑,不肯说,国主又再三央求,庄周却不过情面,乃道,“神通法术皆末流,而今只见道德存,此是至真玄妙理,先圣示于函谷关。你若要问我道,我也只这道德两字相送。”

    国主问,“敢问仙师,行此道能得长生不?”

    庄周道,“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

    一路昂然,到了王宫门口。

    门卫士卒应声而动,便要前来捉拿庄周,庄周笑吟吟看众多士卒恶狠狠扑来,面上毫无惧色,将手中桃树枝信手一甩,道声“定”,已是将一干士卒全都制住。

    国主尚且如此,一干文武官僚自然更是上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和庄周结交,后宫皇后以下,嫔妃等人,王子公主,都有意无意对庄周示好,庄周只是装作不知,专心修炼,一边看顾金灵,日子一日日过去不提。

    萧衅道,“今城外有西昆仑练气士道号南华者,求见陛下,彼自言和本国一位公主有师徒之缘,其言煌煌,不知真伪,如今已是到了王城门口,被常校尉带人阻住,祈陛下拿个主义,速速决断。”

    庄周笑道,“好比水中捞月、镜里摘花。”

    国主闻言,不觉转怒为喜,“适才道者见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贤也。”命左右赐坐。庄周也不谦让,旁侧坐下。

    庄周道,“些须小事,树枝便已足已,何须其他准备。”

    国主道,“朕几错失大贤,不知先生果住何处洞府,因何事见朕,请道其详。”

    萧衅急道,“仙长慎言,当今国主执政愈四十年,国家日强,民间百姓生活富足,真乃天命之主,百世不遇的英明仁君,仙长慎言。”

    当下便传国主截教五行炼体之术,此道大成,全身体若金刚,刀剑不能伤,水火不能坏,当日金灵圣母一名弟子余元便是炼这五行大道,西岐营中无人能伤,最后还是陆压道人用斩仙飞刀将之斩杀,余元的弟子余化,用化血神刀,也曾经砍伤哪吒和雷震子,只有杨戬炼有八九玄功,随风变化,不能伤害。

    萧衅见状,心一横,道,“常校尉遇那道士,便如弱鸡逢虎豹,不堪一击,臣观那道士,当真是天人下凡一般,满朝文武,多有不及。”

    这些士卒能守卫王城,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士卒,个个膀大腰圆,彪悍强壮,有几百上千斤力气,只是却都不敌庄周这轻飘飘轻描淡写一甩,只觉周身都被无形大力缚住,哪里挣脱得了,个个急得面红耳赤,无可奈何。

    庄周只是笑,两人进了金銮殿,萧衅先上前启奏道,“陛下,西昆仑练气士南华真人宣到。”

    国主道,“先生住西昆仑,不是名利中人,我女住深宫,如何能与先生有师徒之缘,莫非错了。”

    便见那北斗七星大亮,接着有七道光从上射下,落到庄周手中桃树枝上,明晃晃的好似有银龙在上面游动,国主和文武百官都是骇然,看道士施法。

    庄周道,“天命已定,岂能有错,概诸女不全耳,非术数不准也。”

    国主傻道,“仙师,这便好了?”

    国主心中犹疑,道,“如先生言,朕之诸女俱在此处,都和先生无缘,莫非先生之言有误。”

    一人缓步上了北斗星坛,将树枝一指北斗七星,道,“来,来,来。”

    庄周道,“大抵丹有内外,外丹者,铅汞黄白之物即是,炼此丹求长生,成者亿万人中无一,内丹者,调和龙虎,坎离互济,水火交融,炼此丹者,万人之中得长生者不过二三,故而炼金丹求长生,大抵是亦真亦假,成者真,不成则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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