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临终托付
“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时间可能不多了。”
医生轻声地说完，转身默默地走出了病房，留下空间让她们祖孙俩话别。
“奶奶……”
红娟跪在病床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她的声音凄惨而颤抖。
周围的人都被这深情的呼唤所打动，纷纷别过头去擦拭眼泪。
“小娟，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奶奶不好，让你跟着我这个瞎了眼的老太婆吃尽了苦头。”
红娟奶奶紧紧地握着红娟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而颤抖。
声音微弱而沙哑，却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疼爱。
“奶奶，小娟不怕吃苦，只求奶奶不要丢下小娟一个人。”
红娟泣不成声地摇头说，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田萝站在一旁，默默地轻拍着红娟的后背，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傻孩子，人哪有不死的，大虎那孩子……我看是个会疼人的，你要……好好地跟他过日子，那样奶奶才会安心……”
红娟奶奶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气若游丝地说道。
“林家婶子，你放心，我们田家一定会好好对待红娟的。”
田老七也走上前来，他一脸悲痛，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是……老田家的吧？
红娟奶奶微微侧头，似乎在努力倾听。
“你们……肯娶红娟，我……我放心了，小娟就……托付给你了。”
红娟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虽然她无法看见，但那份信任和期待却溢于言表。
“不过……将来要是小娟她……她哪做得不好，不……不要欺负她，也……也不要骂她。”
“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从小……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微弱，但话语中满是对红娟的牵挂和保护。
“不然我……我这个老太婆，死也……不瞑目……”
红娟奶奶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仿佛是在发出她生命中最后的嘱托。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但那双眼睛依然睁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奶奶！”
红娟撕心裂肺地呼喊，她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不舍。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奶奶，那个一直陪伴她、保护她的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她。
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片肃静和悲痛之中，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悼念着这位慈祥而苦难的老人。
田萝紧紧地抱住红娟，试图给她一些安慰，但此刻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时，田老七注意到了红娟奶奶依然睁着的眼睛。
他一抬眼，发现儿子田虎还愣头愣脑地站在旁边，默默地抹着眼泪。
“大虎，还不快给红娟奶奶跪下！”
田老七急忙喊道，并踹了一脚田虎，示意他赶紧行动。
“奶奶，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红娟的，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田虎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下，双手紧握，眼神坚定地看着红娟奶奶
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说来也奇怪，红娟奶奶那双一直未闭的眼睛，竟然缓缓地闭上了。
仿佛是在回应田虎的承诺，终于安心地离去了。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震撼和感动。
这时，田萝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快天黑了。
她心中一惊，突然想起谢睿还在虎头山的山洞里。
天黑后的山上并不安全，野兽出没，对谢睿来说是个不小的隐患。
“哥，红娟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她拍了拍红娟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将红娟的手轻轻放在哥哥田虎的手中。
“嗯……”
田虎有些颤抖地抓着红娟的手，他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孩子，不由得低下了头，羞涩地应了一声。
“爹，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您和哥哥处理了，我有急事需要出去一趟。”
接着，田萝转向父亲田老七。
“我会尽早回来的，省得娘担心。”
说完，她在田老七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补充道。
田老七尚未从红娟奶奶去世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田萝急忙赶往公社知青点，转了一圈后确认谢睿尚未归来。
“看来，我的小睿儿还在山上等我。”
田萝心中暗想，转身就往虎头山赶去。
路过家里时，她顺道将红娟奶奶的事情告诉了母亲黄凤英。
“林家婶子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黄凤英听后也感到十分惋惜。
“娘，我现在要上山一趟，很快就回来。”
田萝边说边提起一盏煤油灯，急匆匆地冲出了门。
“这丫头，天都黑了还往山上跑！”
黄凤英追到院子里，但连田萝的影子都没看到，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晚的虎头山静谧而深邃，树林间影影绰绰，各种鸟类归巢时发出低沉的鸣叫。
野兽们也开始活跃起来，吼叫声此起彼伏，为这片山林增添了一丝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嗷呜……”
两头狼凶狠地围着一棵树低吼着，露出锋利的獠牙。
树上，谢睿狼狈地抓着树枝，尽量保持身体平衡。
他的衣服已被树枝和狼爪撕扯得破烂不堪，脸上也满是划痕和汗水。
虽然他反应敏捷，侥幸没有受伤，但长时间的对峙和挣扎已经让他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正当他感到绝望、快坚持不住时，突然，一束微弱的光芒从不远处亮起，照亮了黑暗的树林。
“东皮、西皮，回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田萝！
两头狼听到主人的命令后，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呜咽一声，乖乖地跑到了田萝身边。
谢睿突然失神，手一松，身体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本以为会重重地摔在地上，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是田萝身上的味道。
“小睿儿，你没事吧？”
这关切的声音让谢睿回过神来。
抬头一看，正是田萝那张带着娇笑的脸庞。
谢睿顿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田萝。
这一刻，他仿佛被田萝深深吸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发现，现在的田萝真是越发的让他捉摸不透，同时也让他心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