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福祸相依
那一夜后，玉怜儿的心情好了不少。一大早起来细心打扮后，又见到了门房对面的老鸨。
老鸨望着玉怜儿，满是笑意：“恭喜你啊,怜儿，你那位恩客总算下定决心要包养你了，啧啧啧，真是体贴啊，看样子，你们俩是不是也是好事将尽了啊？”
玉怜儿听这话，觉出些味来了，刚才的好心情又蒙上一层阴影。“是啊，嬷嬷，他还怪体贴的。这样，往后我等待的日子里我就不需要接客了。”
老鸨笑着说：“怎么，丫头，你是希望第一次宋公子来时就把你赎出去吗？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啊。”
玉怜儿被说哑口无言。
老鸨不由得叹了口气：“玉儿，你在我身边长大的，真要走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在我看来，宋时韵已经是你能选择的范围里最优的那一个了，你要好好想想，他到底喜欢你哪个点？我的话，你听进去就好，我也没法替你做决定，这种事，你要自己想清楚。”
玉怜儿眼眶微红，给老鸨行了一礼：“谢谢姑妈指点。”
老鸨点点头，正要走开，玉怜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姑妈，我有些事想请你指教我一下。”老鸨有些诧异地看着玉怜儿，倒也没推诿。这是自从玉怜儿接客后，玉怜儿头一次用这样的语调和老鸨讲话了。“姑妈，你跟我来。”说着玉怜儿领着老鸨进了自己休息的房间
“关于宋时韵为什么喜欢我，我觉得，应该是在我身边，宋时韵什么都敢同我讲，我从不出青楼的门，经常是他讲一些他的经历，然后我负责旁听，在他讲急了时，我再安抚他几句。这样一来，他就会消掉大半的气，再同我做那些事。”
老鸨听了，神色有些古怪：“他竟和你讲这些？”
玉怜儿点了点头。“他信我不会同其他人讲，我也的确从没向其他人提过宋时韵说的那些话，姑妈，我是第一次同其他人提。”
老鸨听得眉头紧锁：“他讲的，出格了吗？”
玉怜儿无奈：“个个都是可以砍头的话。如今我要嫁给他，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在我这里有这多话讲，也不晓得他是不是也同其他人讲过那些话。”
老鸨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要报官吗？”
玉怜儿重重地摇了摇头。“姑妈，我不希望我成为那个人，也不希望你成为那个人，只是这件事，除了您，我再也没有信任的人能讲了，怎么办啊，姑妈，我是该嫁，还是不该嫁呢？”说到这，玉怜儿哽咽起来。
老鸨气的发抖：“他居然敢拉你下水，你还在这里维护他，我真是没有想到！”
玉怜儿不解，“姑妈，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鸨心一横：“这个男人，你不能嫁。”
玉怜儿没想到老鸨反应会这么剧烈，“为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妓女吗？”
玉怜儿没想到又被提起到这伤疤，语调也沉了下来：“不是因为姑妈你吗？啊？!&34;
&34;是因为宋时韵，几年前，你一次出去游玩的时候，宋时韵就记住了你，后来他来逛青楼时，又见到了你，还向我提了亲。”
玉怜儿没想到宋时韵这么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然后呢？”
“可是宋家嫁不得，嫁不得！虽然如今没有人议论宋家的不是，但我这边也有我的消息源，宋家的人和宋时韵一个样，他们，唉，我真是不敢置信。”
玉怜儿听糊涂了，“就是说宋家全家都有雷，啊，姑妈，你怎么不早些提点我？”
老鸨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玉怜儿：“我提了又有什么用，我告诉他你是妓女，他仍是不放过你，偷走了你的心，天天发牢骚让你和他成为站在一条船上的人，最后还要把你卷进这个风浪里去，宋家的这个小子嘴上太没把门了，听你这么一讲，选这样的继承人，简直宋家自己给自己引雷，你要去那里，过着天天担惊受怕的生活吗？”
玉怜儿努力在将故事拼凑在一起，尝试将事情拼凑完整，“所以说，是宋公子早对我有预谋，哪怕我当了妓女，仍是想接我回府，而宋家并不安全，姑妈是因为宋时韵对我的表现，担心宋时韵这一代嘴碎更可能会暴雷，不想让我嫁，对吗？”
老鸨点了点头，“宋家如今的继承人，我不满意，如今谁敢动宋家那真是自己去找死，虽然民间有那么一些消息在流传，但皇帝还没要动宋家的意思，宋家这个嫡长子，自己给送证据，得亏碰上你这样的木头，半句没给泄露出去。这种意义上，你们两还挺合适。”
玉怜儿不敢置信地说：“我不信，我不信那些话是要诛九族的话。”
老鸨惊讶地望着玉怜儿，反应过来，：“宋家的小子，还是有事情隐瞒着你的。”
“这桩婚事，你看着办吧。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在宋家，只能保你一时的荣华富贵，但你要是运气好，唉，但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谁又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要说我是什么态度，那就是别嫁，除非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心甘情愿地给那一大家子陪葬。”
玉怜儿显然是难以接受这么多的信息，“我，不该嫁，对不对？”
姑妈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还爱他，就嫁了吧,和心爱的人，过一些真正开心的日子。其实现在，形势也没什么改变，宋家得势的日子，也许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玉怜儿咬了咬牙，“姑妈，我想一个人静一下，再做决定。”
姑妈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自己好好考虑，怜儿，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贪财的人，但我今天这番话，不是要害你，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说罢，姑妈走离了房间，留下玉怜儿一个人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