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位难保
我感到我被抱到远离母胎的地方,不安地哭闹起来,并叫了声:“妈妈…”
这一声震惊了房里的人,嬷嬷吃惊地说:“这孩子刚刚诞生就会讲话,聪明异常啊,娘娘以后有的是福气啊!”
贤妃也惊喜异常,无力地说:“把孩子给我,我想抱抱他。”
很快,我感受到我被送到的母亲的身边。贤妃慈爱地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生命,笑了起来,“以后,这个孩子一定前途无量,但我只愿这孩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变老。”说着,吻了吻我的额头。听着母亲的声音,感受着母亲的怀抱让我感到十分温暖。
这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恭喜娘娘,诞下皇子,陛下想要看看新生儿。”
贤妃一愣,恋恋不舍地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了嬷嬷,我又开始啼哭起来。没过太久,我就被一副孔武有力的躯干抱住了,我疑惑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年轻的面孔,这就是这个国家的九五至尊,皇帝吗?
皇帝笑得合不拢嘴,“这真是天降喜事,我的第一个皇子,居然这么快就睁开了双目,天佑我江国,天佑我江国啊!”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局,我的父亲对我印象良好,但等我长大这就算不上早慧了,看样子这辈子也得接着学习呢,不然就成另外一个伤仲永了,现在的我,还不想遇到废黜之类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都被布条包裹着被各色人等抱来抱去,当然,抱我最多的便是母亲,我的每次进食都是吃贤妃的母乳,在这期间,母亲经常夸我乖,因为除了开始的那几天,我在几天后几乎不会咬住乳头,也不会太用力地吸让母亲难受,这是当然,习惯后,我一直都有意控制力度,虽然我的身体只是一具婴儿,虽然经常忘记,但加上在现代社会活过的岁月,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
在这期间,皇帝来得还算勤,他也格外钟意我这位聪颖的大儿子,但可惜的是,来的次数一多,我很难不发现皇帝和我的母亲之间有嫌隙。看着当朝天子像天下任何一个普通父亲那样对待我,我心里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一涉及到母亲,父亲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可怕起来,这样冰火两重天,让我早早就种下了对父皇恐惧的种子,但我又能说,我是爱他的,但我更爱我的母亲,也许这是因为我从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吧。尽管他们一直对我和颜悦色,但父亲面对我母亲时,总是瞬间挂脸的那个,随后不管是谁错,我的母亲就瞬间低头,低眉顺眼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低头换来的结果还常常不一样,有时父皇就这样消了气,有时只是冷哼一声便挥袖而去,还有一种最令我意外的反应,堂堂一位帝皇,他居然像孩童一样跪地上大哭,抱着母亲的腿:“贤妃,贤妃,我错了,原谅我吧。”看着泪滴一滴滴掉落的父亲,我终于意识到,父亲心里是有母亲的。假如父亲不是皇帝,在现代社会干出来这样的事,我会不以为然,但现在不一样,他是封建社会的统治者,居然对后宫妃子做出如此的举动,还是深深震撼了我。这么想,或许我也被这社会同化了吧。母亲只是轻声说道:“陛下没有错,陛下怎么可能会错呢?”虽然那一次父皇和母亲最终还是不欢而散,但父皇这句话一出口以后,我就结束了用啼哭打断他们交锋的日子了,我终于不用日日夜夜,都那么惶恐了。自那以后,父亲望向我母亲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心疼与愧疚,而不像是以往看似古井无波,但又有暗流游动的眼神了。我的父母到底相不相爱,我也不明白,明白的事只有他们在彼此身上花费了大量的时光,我诞生后见证了他们的纠葛,在我出生以前他们,准确地说是父皇,做的应该更过分。
时间过得很快,我的衣服从布条变成了普通衣裳,我的乳牙在一颗一颗长全,我也从能躺着变得会坐,会爬行了,奶也断了。
这段时间我过的很安逸,可不久,变故就来了,母亲的家族涉嫌谋反,就连在后宫的母亲也受到了牵连。皇帝几乎杀光了母亲那一脉,还在派人追杀逃跑的人员,但却独独留下了母亲,只是软禁了她,让我的母亲一辈子守在自己的宫殿里。而我,目前宫里唯一的皇子,也没人在逗我时打趣地提太子这事,是的,小孩子知道很多东西,唉,我的话,我的脑袋一直都不太清晰,懵懵懂懂的,希望长大后能好吧。
即便如此,我自然是不会留在封锁的宫殿里长大,对于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怨谁,父亲和母亲曾是欢喜冤家,可自从父亲登上帝位后,就再也没法容忍母亲的性子了,在父亲大发一场脾气之后母亲便收起了以往的样子,可这并不让年轻的帝王满意,他认为这是母亲在刻意报复他,因此对母亲一直忽冷忽热。这样的情况,直到宫里新进了嫔妃后,就结束,父亲不再执着母亲了,他的爱,去到了别的地方,对母亲只剩下了厌恶。直到我的诞生,让频繁相处的他们改变了,父亲想挽回过,可挽不回来,母亲再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了。这个爱情故事最终的结局终成了屠你满门的悲剧,母亲的亲家谋反,我知道他们的的底气,是我,不是因为被受冷落的母亲,因此皇帝也没有对母亲报复回来,皇帝早就在之前的岁月,完成了那些事。要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些,我只能说宫里不缺好事的宫女,我才能一点点补好了这个拼图。
我不得不离开母亲,到贵妃那里去,皇帝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皇后领养我,可最后还是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后作罢了,母亲不在以后,以往一直如此慈爱的父亲,对我的态度再也没有回暖了。而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连话都不会讲,只能越来越思念母亲。这件事究竟是父亲的错,还是母亲母家的错,我不明白。
父亲在这期间频频翻牌子进后宫,我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的位置,可能要不保了。这以后,直到我的下一位弟弟出生以来,父亲没有踏入母亲宫殿一步,而这期间,已经过了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