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各取所需
“一个人名叫吴野康夫，大概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他曾经让老大分别汇过两笔钱给他，当时老大因为与沐川家族的交易正如火如荼的时候，资产转移也需要大量的工作，而老大又不愿意让菊花党里的兄弟们帮他，所以一直很忙，就把这事托付给了我。当时联系的是老大本人，但是汇款工作交给的是我，老大并不愿意让我知道汇款给谁，我一直就对老大的事情很好奇，所以就无意的进行了番调查。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老大这么想遮掩，我就越是想知道。我从汇款单的名字上知道这个叫吴野康夫的人后，便通过一些熟悉信任的人进行了暗中调查。很快就得到了结果，这个叫吴野康夫的人，正是富良野市市长的秘书。”雄康健二说到这里，朝着山田看了眼，闭上了嘴巴。
雄康健二有些无奈的低下了脑袋，他确实只能做贡献到现在这个地步，至于接下去的事，他也就真的爱莫能助了。在不惊动自己老大的情况下拿到保险箱里面的留单，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现在似乎也有些后悔，后悔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不过除了这事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关于自己老大的把柄了。
雄康健二紧张的捏紧了拳头，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最后的机会来了，如果不能说服眼前举棋不定的山田市长，那么这次要搞垮菊花党和其背后势力的计划就会付之一炬，而他的命运，自然也就变的暗淡无光了。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范伟还会让他活多久？这恐怕还真的是个谜一样的答案。所以，要想活命，而且活的更加滋润，现在就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望着范伟离开的背影，山田的神色不禁变幻不停，最后，他隐隐有些期待的不由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我等着当市长这一天，可是已经很久了……”
山田显然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兴趣，站起身便欲再次离开。这个时候旁边的雄康健二很是焦急，因为他很清楚若是这次范伟和山田的合作不成立的话，他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可现在他只能干瞪眼却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来让山田改变心意。如果没有菊花党老大与官员勾结的证据，那就等于山田没有了干预这件事的利益，那他还会傻呼呼的来帮他们的忙收拾菊花党给沐川家族一个公道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雄康健二吓的浑身一哆嗦，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一咬牙便点了点头。也许，正是范伟那句富贵险中求打动了他，又或许他也明白，如果不照着范伟说的去做，他不但没有希望，恐怕更加会没有未来。
山田面对范伟的激将，脸色有些难看，可他不得不承认，范伟说的是真理。商场官场那就是战场，你退我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等着必胜之后再出手，哪道菜你都别想赶上。他说的只不过是试探性的话语而已，身为副市长的他，又岂不明白富贵险中求，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的道理？可是真的要做出出手的抉择，就算心里明白这次是个好机会，也不免会有些深深的担忧。毕竟，他要想上位，就必须要对付比他更有权力的对手，而一旦失败，下场会有多惨，恐怕光想想都觉得可怕。
“雄康君，看来山田市长对你不放心呐，你说说看表表态吧？”范伟朝着雄康健二看了眼随意的开口道，“看来，要给山田市长信心，你可必须要拿出令他信服的东西出来才行。你能不能一飞冲天，可就看这次了。”
是的，范伟没有那么无聊，如果可以，他甚至早就可以一声令下，让龙刺军团的手下们用子弹把菊花党彻底的消灭。可是这样一来，菊花党是被灭了，但名不正言不顺，沐川家族是不会记着他的好的，要想让沐川家族把他当恩人一样看待，让他得到贵宾的待遇，那就必须要让沐川家族平反！也许范伟的确可以拿出一笔钱让沐川家族恢复往日的荣誉，但是如果能让菊花党接受法律制裁，让沐川家族名正言顺的重新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财产，那岂不是更好？否则，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跑来跑去，意义又何在呢？再说，用暴力解决掉菊花党，这笔帐怎么都不划算，不但自己要出钱给沐川家族填补欠债和赎回财产不说，还要背上黑帮火拼的罪名，被富良野市的市长暗中追查引来麻烦，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范伟还真不想做。所以，选择与山田合作，将菊花党和其幕后势力连根拔起，又有理又没损失，这才是最好的上策！不到万不得已，范伟是绝对不会换其他办法的。
一旁的范伟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也对雄康健二说出这样的情况不太满意，谁都知道菊花党的老大与官员勾结，谁也都知道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藏着，可问题是要想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找到这些证据，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人家不是傻子，不可能会等着你去找证据的，放在保险箱自然是最保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可现在的问题是，明明知道了那汇款留单就在菊花党老大卧室的保险柜里，却发现想要偷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是，这样的难题对于很多人来说恐怕都是无解的。
“山田市长，菊花党的党首，早在富良野市最大帮派梅山社分裂之后，黑社会势力处于一段真空期的时候，我的老大就已经开始想扩大自己的资产，以求趁着这个最佳时机将整个富良野市的大部分地区成为自己的地盘。而恰好这个时候，沐川家族的人主动联系上了我们，他们的家族产生了财产亏空，急需想要赚钱投资来弥补这不断扩大的漏洞，于是菊花党便开始算计起了沐川家族的财产……”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雄康健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把沐川家族与菊花党是怎么认识的，菊花党又是怎么开始想陷害沐川家族的，更是如何移花接木的骗取沐川家族财产，直接导致这个家族破产的等等一系列事情简洁明了的具体又说了一遍，对于山田的偶尔提问，他也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等于将菊花党这些年的发展与这起案子直接挂钩起来。这里面的猫腻对于菊花党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山田市长……范先生，我们菊花党之所以能在富良野市能站稳脚跟，其实我们菊花党内的兄弟们都知道，这一切功劳都要归功于老大，因为他帮我们找了个大靠山，有这个大靠山在，菊花党在富良野市黑帮第一的位置就不可能会被取缔，所以我们平时很嚣张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知道，会有人帮我们擦屁股的。”雄康健二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们虽然知道菊花党有靠山，但是靠山到底是谁我们却并不肯定，只能靠自己的猜测。而且我们老大很聪明，他是不会主动把这个靠山暴露出来的，哪怕就是对我这个副党首，也绝对不说半句话。其实……我这个副党首的位置只是他为了要安抚帮众所以才特意给加的，平时帮派管理都是由他出面，我只是他竖立起的一个典型。因为在一次火拼中，我拼命替他挡了子弹，他要竖立自己赏罚分明的形象，所以才让我当上了副党首。其实说实话，我这个副党首和其他组长并没有区别。该不让我知道的机密，他只言片语都不会多说，我根本就没办法知道更深的一些事情。包括对付沐川家族，我也是最后才知道他要对沐川家族动手的真正原因，一开始我也以为沐川家族是真的被人给骗了。”
“不过……拿钱的只是他的秘书，就算我们有了汇款单证明，只要他的秘书死活不肯说出口，那么市长宫良志勤不照样能安然无恙？”范伟这时善意的提醒道，“这宫良志勤市长不除掉，你这个副市长又怎么能往上升一级呢？”
山田脸色有些发青的点了点头严肃道，“你说的没错，吴野康夫确实是市长宫良志勤的秘书，这么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一直对于菊花党就有过关注，从市长几次对市里的政策就可以看出这其中的猫腻。为什么要在市里进行全面的社会秩序大整顿，故意将原本富良野市黑社会的龙头梅山社用这些手段给整垮。而当菊花党迅速占领扩大之时，他却又将整顿停止。为什么要在警察机关几次想要对菊花党进行行动后，都有市长的干预与视察。为什么菊花党的问题存在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人敢取缔他们。这些，都是我内心的疑问，而这些巧合加在一起，就让我不得不对市长产生了怀疑。现在你说他的秘书让菊花党的老大秘密汇款给他，这就足以肯定事情和宫良志勤绝对有关系了。”
山田望着范伟那冷静的表情，徒然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他的眼珠转了一圈后朝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认真的？”
范伟这时候看了眼旁边已经将烟抽完的雄康健二，朝他推了把道，“雄康君，接下去，就由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给山田市长听听吧，我想，这其中的内情自然是身为菊花党第二把手的你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山田原本兴奋的目光在瞬间僵硬，有些恼火的用力一拍餐桌怒道，“你手上没有留单还在这里说什么说！只知道留单在哪有屁用！你能打的开那保险箱吗？你能在你老大混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从保险箱里拿到那些留单吗？说了半天还不是等于没说！”
“你现在……掌握了什么证据？”山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朝着范伟冷冷道，“说吧，我需要干什么。”
大脑在高速的运转着，雄康健二很是紧张的面对着眼前望向他的范伟和山田，逼着自己努力的回忆着一切可能当成证据的任何不可放过的事情。要想让山田满意，恐怕就只能靠他这脑袋去想了。
“放心吧，我压根也就没有想要让你给我擦屁股。那么……等着下次再见了？”范伟松开手，朝着山田笑了笑后，转身将一旁忐忑不安的雄康健二从座椅上给拉了起来，带着他一起离开了这间包厢。
“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能用什么办法将证据拿到手，但是你的这份勇气我山田佩服！干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山田在想了一会后，点头决定道，“只要你把那证据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而且在对手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的情况下交给我，我就愿意与你合作赌这一把，咱们各取所需！”
“可是……万一我搞了菊花党，却依旧拿不到想要的某些人勾结黑帮，利用职权收受贿赂的证据呢？”山田警惕的开口道，“那岂不是帮了你们却害了我自己？”
好不容易山田止才忍住了笑声，望着范伟摇头无奈道，“范先生，你想帮助沐川家族平反的心声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和你说一句，有些事情是事在人为，但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嘴巴就能实现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觉得我愿意相信吗？是，也许正如方市长所说，你很有钱，也很有能力，但这里是日本，你的那些本事和能力在这可没有用武之地。要想从菊花党老大的卧室里偷取保险柜里的秘密，你觉得就凭你可以吗？兄弟，这可不是在拍特工电影，现实可是很残酷的。”
“山田市长，假如我说，我能把那份留单给拿到手，你还愿意与我合作吗？”范伟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让刚站起身的山田整个人明显楞了楞，随即，他发出了一阵爽朗般的笑声，这笑声很明显带着浓浓的不信任感觉。
山田此时有些意味深长的望了范伟一眼，这个时候，他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会如此有把握的前来找自己合作了。一个要搞垮帮派的二把手居然都已经言听计从，那还有什么证据是拿不到，什么把柄是抓不到的？这个时候，他的眼神中明显的闪过一丝兴奋，也许，他也对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有了瞬间的心动？
山田看了范伟一眼，也笑着伸手紧紧将他的手握住道，“我发现，你还真是个不轻易认输的男人。也许……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性格，才会让你如此成功吧。我再警告你一句，菊花党老大的房间，可不是那么容易闯的，小心别拼到最后把小命给丢了。搞出任何的风吹草动，我是不会为你擦屁股的。”
“你只要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行了，其他的事，并不是你需要操心的。”范伟很冷静的望着山田，淡淡道，“请记住，我说的不是笑话。”
“你觉得呢？”范伟反问出声，微微的轻笑了起来，“我来这里，可不是真的要带雄康君跑来只是吃一顿饭的，我没那么无聊。”
“雄康君，那我来问你，你们老大的卧室平时是否就他一个人居住？这个卧室是在他私人的住所里面还是公共的场所，就比如你们帮派的聚集地。再有，你们老大一般住在卧室的时候多吗？有没有时间趁他外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钻进去偷东西？”范伟这时候抬头朝着雄康健二皱眉的问到这里，沉思着道，“如果可以进行偷窃，那我们要翻盘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哼，雄康健二是吧？你如果再敢耍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废话别给我多说了，我要听重点！”山田市长见范伟这么镇定，不由皱眉道，“如果你到最后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等着完蛋吧！”
雄康健二的话一出，范伟倒还情绪稳定，可山田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之色。能让不动于色的副市长这么快就变脸，就足可以证明他对这件事的看中。这家伙表面说的无所谓，可实际上心里却比谁都要急。见范伟不说话，他不由有些无奈道，“既然如此，那看来我们的合作就没有必要了，菊花党的老大这么小心翼翼，拿不到他和背后靠山交易的证据，恐怕就没办法真的能连根拔起其幕后势力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计划本身无疑就是荒谬可笑的。”
“范先生，你开什么玩笑？你没听雄康君说，那留单可是放进保险柜里了，难道你还想把整个保险柜给拆走再慢慢解锁？别逗了，现在的保险柜可全部都是带着gps卫星定位的，你就算带到哪也会被人发现的。再说，你以为从人家卧室里偷个保险柜会这么容易简单？你当他的手下都是摆设吗？”听见范伟的问题山田就已经知道他的荒唐想法是什么了，不由冷笑着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时候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行了范先生，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在二位身上浪费时间了，告辞。”
山田越听越感起了兴趣，在雄康健二将大致的情况完完整整的同他说了一遍之后，这家伙沉思了半饷，这才似乎有些皱眉的开口道，“范先生，我真没想到，菊花党竟然利用沐川家族对其的信任，把这个家族的财产全部给骗走，这简直太过分了！可是，这一切与我好像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和你一起合作的？毕竟，沐川家族我虽然听说过，但是还没熟到可以让我替他出头帮忙的地步。”
“山田市长，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也就不用和我拐弯抹角兜圈子了。”范伟轻轻敲了敲餐桌的桌面，打断了山田的话语，淡淡的冷笑道，“你不了解我，可我却很了解你，菊花党一直以来就和你不对付，当然你身为副市长自然不屑这么看的起黑帮，真正让你一直想搞垮菊花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权力。菊花党背后有谁在撑腰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明白，我可以说，这次对你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进行合作，就可以各取所需。你如果愿意的话，何不玩一把？”
“那几个人的身份是什么？”山田紧张的急忙询问出声道，“别废话了，快点说出来！”
“可上天会给你必胜的把握吗？你觉得，天底下会有这种好事专门送上门来？什么事不去拼，不去博，你觉得你还能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吗？”范伟此时用一种鄙夷的口吻道，“若你是只知道听天由命的家伙，那不用你的对手看不起你，我就先看不起你！”
“山田市长……我，我只是按照惯性思维有什么说什么，我，我马上说到重点了。”雄康健二点点头咽了口口水，有些畏惧的望了眼山田，赶紧低下头道，“我，我虽然不能接触到老大的一些机密，但是我由于有副党首这个身份在，一些秘密的场合为了联系需要，老大还是会偶尔带我去几次，或者让我主动联系一些和他关系密切的神秘人的。毕竟在整个菊花党中，也就只有我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逐渐的，我通过一些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就渐渐的有些明白老大的一些底细，而老大曾经让我联系的几个人物我都暗中有过秘密的调查，后来发现确定了几个人的身份。”
“玩一把？你说的轻巧，这事要是闹大了，可就不是玩，那就是在赌博！赢了，自然高枕无忧，可输了，那要赔出去的东西，可不是玩玩这么简单了！”山田阴沉着脸犹豫不决道，“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想出手的。”
“证据我会很快找出来交给你，这你放心，只要我找到控告菊花党恶意使用阴谋侵占沐川家族所有财产的证据，就会第一时间送到你手上。我的目的，就是要让菊花党完蛋，让沐川家族获得新生。而你要做的，自然就是出面对菊花党进行风卷残云般的打击报复，并且以最快速度让菊花党的那位老大下台，锒铛入狱。我想，只要菊花党的党首变成雄康健二，你很快就会有关于菊花党与富良野市中的要员勾结的证据。到那时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时候，雄康健二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抱歉道，“那汇款的留单已经被我的老大给要去了，他这人办事很小心，不可能会留下什么痕迹和把柄给我。不过，我知道那个存根在什么地方，我亲眼看见过他把那存根放进房间的保险箱中！”
“我说山田市长，凡事总会有转机，你别急啊，最终没有下定论之前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我想，雄康君说了这么多，可不是来自讨没趣的，耐心点，听下去。虽然雄康君只是他们老大的一个傀儡，但是傀儡也许有傀儡的作用呢？”范伟朝着有些不满失望的山田看了眼，处事不惊的朝着一旁雄康健二道，“雄康君，请继续说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最快明天，就会让人把证据交给你。”范伟说到这里，站起身伸出手笑着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放心，我山田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可没少抓这家伙的把柄，我掌握的一些证据可以证明其秘书与市长有很大关联，如果这次有了这汇款单的铁证，我就有办法把宫良志勤给拉下水。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汇款单的存根，在你手上吗？”山田很认真的看着雄康健二道，“只要有汇款单的留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