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里沃利决战
1月9日
在维罗纳和莱尼亚戈附近，法军接触到了普罗维拉的先锋奥军，双方反复试探，希望获悉对方的部署，法军凭借防御工事，击退了奥军的进攻。
奥热罗在莱尼亚戈遭到了多于己方兵力的奥军进攻，士兵们在墙壁后射击敌军，奥军有几次差点冲破防线，奥热罗向拿破仑请求增援，他认为自己面对的是阿尔文齐的主力部队。
但拿破仑回绝了对方，因为北线实在是太安静了，茹贝尔方向并没有出现大量的敌军，为避免判断有误，拿破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1月13日
正给茹贝尔的防线运输物资的弗里昂看到哨兵着急的赶来，向茹贝尔汇报北方有大批奥军正向这里进发。
谨慎起见，茹贝尔并没有在这里接收物资，命令全军后撤到里沃利，一边派更多的哨兵侦查，一边集结部队收缩防线。
傍晚时分，茹贝尔摸清了奥军人数，让弗里昂等人到维罗纳通知拿破仑，阿尔文齐率领两万五千的主力部队正向里沃利杀来。
后勤人员和传令兵快速返回维罗纳，汇报了茹贝尔的情报，拿破仑确定了奥军主攻方向，便下令马塞纳部北上支援茹贝尔。
拿破仑骑着战马向里沃利冲去，马塞纳的步兵们只能慢慢地跟随，积雪让法军难以快速行军，尤其是大炮，更是被甩在部队后方。
苦于行军速度之慢，马塞纳只能压着怒火前进，弗里昂让士兵们用布裹油点燃，帮助马拉大炮烧化道路上的积雪，对于步兵行军，弗里昂尝试了下脚踩宽而薄的木板，发现将人的重量用脚会陷入积雪，用木板扩大了脚的面积，分散了士兵整体对雪的力，减少了下沉力度，提升了士兵行军速度。
看到有成效后，全军就地取材，优先精锐部队穿上木板，行军速度逐渐提升，马塞纳直接让弗里昂负责后续部队的跟进，他要先带着一批支援战场。
步行了一整天，士兵们几乎没有怨言，饿了吃一口怀中的饼干，渴了抓一把雪，整个军团在强行军，力求两天赶到里沃利，寒冷的风冻红了士兵的鼻头，士兵们哈着白气依偎在一起，弗里昂步行牵着马跟在部队旁边，四周没有参照物，仅靠大方向前进。
冬日的阿迪杰河结满薄冰，沿着低沉的河道北上，弗里昂看到了远方的里沃利，枪炮声十分明显，法军的军旗挺立在东岸的山脉上。
弗里昂发现里沃利是一个稀有的台地地形，周围的丘陵包围了台地，里沃利东面紧挨着的是阿迪杰河，再东面是崇山峻岭，北面插着法国军旗的地方是圣马可山，他和河东岸山脉将阿迪河夹住形成了河谷。
从南边台地上来，拿破仑一人一马在后方指挥，圣马可山将奥地利分隔开来，厚重的积雪也影响了奥军，阿尔文齐的重型火炮不见了踪影，应该和法军一样被甩在了后方。
阿尔文齐的奥军翻越丘陵向法军阵地开火，少量的轻型火炮也抵达战场，火炮的打击效果不大，因为积雪的覆盖，奥军炮弹无法通过地面再次弹射，较远的炮位甚至没有杀伤力。
茹贝尔将军在台地北侧前线所有的战略要地都部署了士兵，重点是圣马可山制高点的小教堂，一旦奥军占领了教堂，那被隔开的奥军将会汇合，架设大炮更威胁到隘口处防御的法军。
茹贝尔因为在右翼圣马可山上指挥，法军的左翼承受了很大的伤亡开始溃逃，马塞纳骑着马痛骂了他们，亲自领四千人堵住防线破口。
“我相信你们能准时到达。”
拿破仑看着弗里昂肯定的说道，弗里昂则有些后怕，一旦士兵们多休息一分钟，那前线士兵就多一分危险。
士兵拉着不愿意前进的驮马，后前的士兵推着半人高的六磅炮，见马儿因炮声感到惊恐，弗里昂跳下马，从马身上卸下弹药，指挥士兵们一起背到前线，十来个士兵在前面拉着火炮，左右两人推着炮轮，将火炮推到指定的位置。
炮手们放下牵引绳来到火炮旁，六位炮手分工明确，从清洗到点火一气呵成。
“开火！”
隆隆的炮声震的弗里昂耳朵疼，他可以确定学校的火炮里面的火药一定很少，开完炮后重复上一个流程，平均一分钟开三炮，很难想象经过半年意大利军团的战斗水平提升如此迅猛。
前方的战斗同样激烈，奥军在击破法军左翼后，想要冲锋包围中路法军，但马塞纳的反冲锋让奥军损失惨重，刚刚强行军后的士兵依然保持极高的战斗力，法军士气高昂，滚烫的热血阻挡了严寒和奥地利人的枪炮，成排的法军用刺刀逼退了奥军。
阿尔文齐在后方鼓舞奥军，奥地利的军队每次被击退后还能再一次冲上来，双方围绕着台地北面的丘陵反复拉扯，小教堂更是双方争夺的重点，茹贝尔拿着燧发枪和士兵站在一起向奥军开火。
即使这样，小教堂好几次被奥军攻下，教堂的土墙上遍布弹痕，双方士兵不停地冲锋和反冲锋，小教堂几经易手。
十一点
吕西尼昂的奥军从西面迂回过来，从台地台面包抄，试图歼灭法军，拿破仑神色从容，命令布律纳去迟滞南线奥军的进攻。
弗里昂见被奥军围困开始心慌，但拿破仑仿佛胜券在握，指挥法军尽全力阻挡奥军的进攻。
但是，武卡索维奇和夸斯达诺维奇的奥军已经从圣马可山东侧阿迪杰河谷赶来，夸斯达诺维奇见法军后方空虚，下令轻步兵爬山从后面攻击法军，而武卡索维奇在河东岸的山坡上架设大炮，炮击法军防线，前线形势急转直下。
阿尔文齐见夸斯达诺维奇率军赶到，立刻下令奥军再次冲锋，配合友军占领小教堂，奥军山坡上的炮击让在隘口处阻挡夸斯达诺维奇的正面法军开始溃散。
拿破仑骑着一匹白马冷静的分析战况，弗里昂已经做完自己能做到的事，在身边注视着拿破仑。
拿破仑下令派出自己身边所有骑兵，缪拉率四百骑北上穿过奥军防线，从奥军背后发起冲锋，拉萨尔领剩余骑兵到东线隘口处待命，弗里昂领一小批步兵跟随拉萨尔的骑兵，再从前线抽调十五门火炮到隘口处准备战斗。
微操的艺术，是在绝境之中，通过调兵遣将合理的安排和敌军战斗，让士兵完全成为了拿破仑的手脚，而他自己就是大脑。
弗里昂领二百人到圣马可山南边埋伏，十五门火炮全部换成霰弹，来近距离杀伤奥军。
台地因为被丘陵包围所以有落差，崎岖的小道弯弯曲曲，奥军无法在狭窄的山道上完全展开部队，落差的原故，奥军火炮很难拉上去，圣马可山遮住了奥军视线，骑兵和大炮在隘口处没办法发力。
半小时左右，夸斯达诺维奇的先头部队爬上坡道，到达台地隘口处，拿破仑下令全军开火！
无数小型弹丸如雨点般横扫奥军，强大的动能顷刻间要了奥军士兵的小命，因为高低落差造成的视野问题，夸斯达诺维奇不清楚法军详细部署。
刚刚爬上去的奥地利士兵就看见一排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弹丸撕裂，骑兵的战马惊慌失措踩踏身后的士兵。
“山坡上的士兵们，开火！”拿破仑命令先前埋伏的弗里昂分队向奥军开火。
以低打高，弗里昂没有仔细瞄准也能杀伤奥军，一轮齐射让奥军向后逃跑，和后方上坡的奥军挤在一起。
“骑兵连，冲锋！”
拉萨尔听令后抽出马刀和骑兵们向奥军冲锋，高声呼喊：“共和国万岁！”，像巨浪冲向敌军，拉萨尔一马当先砍杀奥军，被冲垮的奥军已经毫无队型，法军的骑兵冲锋彻底让奥地利军队士气跌落到谷底，夸斯达诺维奇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士兵们四散而逃。
阵地前残肢断臂布满了隘口，少部分奥地利士兵在血泊中痛苦的哀嚎，弗里昂贴心的替对方结束痛苦。
北线战场上，缪拉绕到奥军后方，所有骑兵抽出马刀放在身前，缪拉大声激励骑兵，四百人的骑兵向奥军发起冲锋，骑兵们上身只有一幅胸甲，其余地方没有任何的防护，一群三色骑士无惧炮火，冲散了奥军防线，又一次腹背受敌的奥军心神不定阵脚大乱。
缪拉的战马冲撞着敌人，手中的马刀像是夺命的镰刀，收割着奥地利士兵的生命，法军闪电般的反击让奥军全线崩溃，阿尔文齐在马上向天叹息。
南线的吕西尼昂全然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正准备突破法军防线时，法国将军加布里埃尔-维南斯·雷率援军赶到包围了奥军，南线奥军也全线崩溃，吕西尼昂见势不妙，骑上战马抛弃了他的士兵们。
在法军猛烈的反击时，拿破仑收到了塞律里埃的来信，普罗维拉甩开奥热罗兵临曼图亚要塞城下。
拿破仑只好留下来一万多人交给茹贝尔，和马塞纳去曼图亚支援，曼图亚城下，维尔姆泽率军突围，配合普罗维拉夹击塞律里埃的法军，维克托的法军增援赶到战场，维持住法军的战线。
另一侧，里沃利的战斗接近尾声，法军又叒一次迂回包抄，断了阿尔文齐的后路，六十多的老年人在这时爆发强烈求生欲，驾马逃避了法军的围追堵截。
曼图亚要塞
1月16日，拿破仑率军包围了普罗维拉，维尔姆泽亲眼看着援军被歼灭，知道突围无望了，只好和拿破仑谈判。
拿破仑并没有为难这位老将军，慷慨的接受了谈判，保证一万多奥军不会饿死。
1797年2月2日
维尔姆泽率军出城投降，四次解围行动均以失败告终，接受奥军投降的并非是拿破仑，而是将这份荣耀交给了塞律里埃。
至此，奥地利在北意大利地区最后的堡垒宣告攻破，弗朗茨二世彻底失去了对北意大利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