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不杀≠放你走
荒凉的幽冥空间内。
李寒站在躺着的魔神玛门旁边，静静思索着。
玛门这些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实在太过庞大，李寒需要些时间来认真梳理。
深渊内乱，七十二柱魔神之首的巴尔成为了新的统治者……
阿扎泽尔还活着，或者说有新的阿扎泽尔要诞生，不过至少上千年之后才会出现……
有好几位魔神同时降临在天启大陆的各个角落，只是目前都属于重伤状态……
深渊与天启大陆的战争一定会在世界融合之前发生……
李寒在脑海中一一归纳这些信息。
想从中分出哪个事情更重要，哪个事情更需要早点解决。
见李寒沉默的一言不发，躺在地上的玛门反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祂略带小心的问道：“人类，我已经向你说出了深渊的一切，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李寒这才回过神来，淡淡说道：“唔？哦哦，放心吧，我说过不会取你的性命，就绝对遵守诺言！”
玛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悄然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能够捡回一条性命，对于玛门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祂虽然在战斗过程中，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祂真的不在乎自己的生命，虽然侍奉黑暗让这个魔神已经疯狂，但疯狂不代表着傻……
李寒轻描淡写的说道：“最后，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你。”
玛门矜持的说道：“既然你是个守信的人类，那但说无妨。”
李寒有些好奇的问道：“现在巴尔成为了深渊新的统治者，等到阿扎泽尔复苏之后，祂又该何去何从？”
玛门想了想，冷冷说道：“巴尔给出的承诺，是在千年后归还父神陛下的皇位，但我觉得这只是一句托辞，祂曾好几次向我们说过，重新复苏的阿扎泽尔陛下，并不是我们的父神……”
李寒轻笑一声，淡淡道：“怎么说呢，虽然听上去有些绕口，但巴尔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
玛门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很快沉寂下去。
李寒想了想，又问道：“你总是称呼阿扎泽尔为父神，莫非你们七十二柱魔神，都是阿扎泽尔的孩子？”
玛门脸上露出一丝骄傲神色，闷声说道：“你说的没错……事实上，每一个恶魔都是父神的孩子，但我们七十二柱魔神要比其他恶魔更加高贵，因为我们是伟大阿扎泽尔陛下的第一批孩子，与祂一同诞生于无尽的黑暗中，亘古长存！”
李寒撇了撇嘴，暗自嘀咕道：“所有恶魔都是祂的孩子？这个阿扎泽尔这么能生吗？难道祂掌管的权柄是生育？”
李寒嘀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玛门清晰听在耳中。
这个气息萎靡的魔神顿时勃然大怒，愤怒咆哮说道：“闭嘴，你这个渺小的人类，居然敢侮辱伟大的阿扎泽尔陛下，你的无知，必会让你遭受无尽黑暗的惩罚！！”
李寒微微一笑，丝毫没把玛门恶毒的诅咒放在心上。
他云淡风轻道：“阿扎泽尔是你们深渊伟大的陛下，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像你们一样那么尊敬祂？”
玛门努力撑起身子，努力蓄积起刚刚恢复的一丝丝黑暗神力，准备要和李寒决一死战，誓死扞卫自己心目中伟大的父神。
然而李寒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让玛门心中的怒火消失无影无踪。
祂从李寒的眼神中，清晰察觉到了一抹淡淡的杀意。
很显然，如果玛门要再次动手，李寒就真的会抹杀祂的生命。
相较于心中伟大的父神而言，很显然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李寒收回目光，心中冷冷一笑。
这就是魔神，哪怕最疯狂的魔神，也从来不可能为了其他事物牺牲自己。
祂们漠视这世间所有的生命，却又无比在意自己的生命……
玛门顿了顿，突然道：“人类，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说出你真实的身份。”
李寒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是真的没有看出我的身份？”
“在你之前，我在天启大陆遇到的最强大的一个敌人，是一位堕落的天使，祂的实力并没有你强大，却很快就辨认出我的真实身份了。”
玛门沉默下来，其实祂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并不确认而已。
或者说，玛门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
身具多种神力，能够施展出多种法则力量，身为一个人类，却具备超越神灵的实力……
这世间只有一个职业，可以做到这一步。
那就是“弑神者”职业！
玛门看到李寒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所以……你真的是弑神者？”
李寒没有正面回答祂这个问题。
但此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玛门有些崩溃的捂住脑袋，嘶吼道：“果然，我的猜测是真的，除了弑神者，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够正面战胜我？”
“你们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这么久，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自古以来，所有的弑神者都是为了弑杀神灵而存在的，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那些伪善的神灵？难道祂们不是你的目标？”
李寒缓缓摇了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帮助任何一方，我所做的，其实只是为了自身强大而已。”
玛门苦笑着，丑陋的恶魔脸上写满了无奈：“人类，你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幸运的弑神者，你们这个职业从来都是所有神灵最大的敌人，过去有些时候，为了抹杀一位弑神者，两个阵营的神灵甚至会选择联合起来……”
“一般弑神者几乎都很难成长起来，在弱小时期就会受所有神灵的猎杀，但是你却出现在了一个神灵们无暇他顾的时候，这得是何等的运气？”
李寒面无表情，放任玛门在那里感慨。
玛门停顿片刻后，用希冀的眼神凝视着李寒：“弑神者，现在是否该兑现你的另一个诺言，让我就此离去？”
李寒歪了歪脑袋，轻笑着问道：“离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玛门顿时满脸愕然，随后便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咆哮道：“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告诉你深渊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会放我一条生路吗？莫非你要食言？”
“别忘了，你可是以自己的职业起誓过，如果违背自己的誓言，会受到世界法则的惩罚，我想即便是传说中的弑神者，应该也无法超脱世界法则之外吧？”
李寒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当然不会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只是在我的誓言之中，只说过不会杀死你，但并没有说会放你走呀！”
玛门眼神中闪烁着极致的怒火，几乎要将那双猩红眼眸燃烧起来。
祂怒火中烧道：“你这个卑鄙的人类，居然敢在言语上给我设计这样可耻的陷阱，你简直比我们恶魔还要邪恶！”
李寒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夸奖，你的赞誉我可承受不起。”
玛门焦躁不安的强行站起身，体表再次涌现些许极致邪恶的黑暗法则神力。
似乎是要再次和李寒进行战斗。
然而李寒只是挥挥手，一道能量激射而出，径直击中玛门的恶魔真身。
“砰”的一声闷响，玛门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好不容易凝聚的黑暗法则神力也就此消散。
这个魔神口中溢出鲜血，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目光死死盯着李寒，眼神中的仇恨几乎化作实质。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果再将体内法则神力调动出来，都不用我出手，那些伤势就会要了你的命。”
李寒平静的话语传来，让玛门终于回归了理智。
祂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绝望道：“我就知道，当我道破你的真实身份后，你又怎么可能会放任我离开？弑神者，你注定是所有神灵的敌人，举世皆敌，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我期待着你回归黑暗的那一天！！”
李寒撇了撇嘴，淡淡道：“你这种无聊的诅咒，上次那个堕落天使已经说过了。”
“有这份闲功夫，不如留着赶紧压制自己体内的伤势吧，可别真死在我面前，我还要考虑怎么面对世界法则的惩罚。”
玛门神情黯淡，低头不再继续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