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针锋相对
晨光洒进了车内,季沐然朦胧睁开双眼,因为阳光的刺眼,她再次合上眼。
良久后,她才挣扎着再次张开双眼,想起身伸个懒腰,结果头直接撞到了车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双手捂着脑门,有点吃痛地咬着牙齿,忘记昨晚是睡在车里了。
有东西从身上滑落下去,季沐然低头一看,是一件男士外套,是昨晚许寒扬穿得。
转过头看向驾驶位,空无一人,许寒扬不在车里,难不成他自己走了,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连车都不要了?
刚想开口骂人,车门被打开了,许寒扬一骨碌爬进车里。
他的头发带着清晨的朝露,他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还打了个喷嚏。
许寒扬边抽着纸巾边说着话:“很快会有救援车来了。”
季沐然内心涌起一股惭愧,刚刚她还以为许寒扬弃她而去,还想骂他,原谅他是去外面寻找救援了。
把手上的外套递给了许寒扬。
“你的外套还你,你穿上吧。”
抬眸看了眼季沐然,倒是没有犹豫,许寒扬直接接过外套穿到了身上,因为现在的他比季沐然更需要外套。
为了缓解车内沉闷的气氛,季沐然主动开口说话。
“你是怎么找到救援的?”
给了季沐然一个白眼,许寒扬冷冷嘲讽道:“你以为睡在车里就会有人来帮你?我当然是去外面找有没有路过的车。”
怒气不断从胸口往上冒,最后直冲脑门,季沐然想站起身与许寒扬大打一场嘴仗,可她再一次忘了她身处在车里,头又再一次撞到了车顶,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痴。”
正在捂着头的季沐然被许寒扬气到失去理智,直接向着许寒扬身上扑去。
手在空中群魔乱舞,口中念念有词道:“你才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
但是双手很快被许寒扬钳制住,一动不动。
“一大早发什么疯,不想回去就自己下车走回去。”
季沐然气得牙痒痒,暗自发誓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把许寒扬整的抬不起头,只不过现在的她还处于弱势的一方。
许寒扬垂下眼眸,脸上泛起红晕,又立马收回目光。
淡淡吐出一句:“下次别穿领子这么低的衣服。”
听了这话,季沐然更气了,怎么现在许寒扬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了?穿衣自由都没有了?而且他是谁啊?他管得着吗?
“你谁啊?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你管得着吗?”
干咳了两声后,许寒扬继续说道:“那随便你,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
此时的季沐然才意识到什么,立马低头看向领口,“唰”一下,脸即刻像被大火烤过一样,火红火红。她想把衣服往上提,可手还是被许寒扬紧紧钳制住。
“许寒扬,你放开我。”
瞄了眼两个人的手,许寒扬忘记松手了,然后放开了季沐然,用车内的纸巾擦了擦手,又擦了下脸颊。
双手捂住胸前,季沐然现在整个身体都在发烫,真是丢死了个人了,以后还怎么面对许寒扬,不对,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滴滴滴”的喇叭声音响起,许寒扬下了车,季沐然把目光看向车外,是一辆拖车,许寒扬和车里的人说着什么,不一会手里拎了个袋子回来了。
“两小时后应该能回到市里了。”
说完许寒扬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季沐然,“饿了吧,凑合吃吧。”
别过脸,季沐然还处于刚刚的羞耻中,撅着嘴说道:“不饿,我不吃。”
“随便你,那我吃了。”
肉包子的香味在车内蔓延开,季沐然瞥了一眼,许寒扬居然啃肉包子啃得津津有味,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季沐然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毕竟昨晚她吐了一地,现在饿得慌,但她实在放不下脸面,刚刚明明拒绝了。
肉包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的手想接,又不想接,她很挣扎。
“拿着,我松手了,到时掉下去,想吃都没有了。”
眼见许寒扬真的要松手了,季沐然还是接住了。
手握着热乎乎的包子,香气四溢,给季沐然香迷糊了,直接往嘴里送去,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为何许寒扬会吃得津津有味。
可在许寒扬眼里现在的季沐然毫无淑女的气质,就是像一头饿狼,她在狼吞虎咽。
没过多久,季沐然把肉包子吃得精光,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呵,一点没有女生样。”
季沐然自动屏蔽了许寒扬的冷嘲热讽,因为饱餐一顿后,季沐然不想与他计较。
再次抬头看向挡风玻璃外,现在许寒扬的车已经在拖车上了,那现在他们坐的是车上车?
这倒是第一次体验,让季沐然有一丝的兴奋,只不过很快被打消了,意味着接下去两小时,她还得跟许寒扬在车内独处,简直让她生不如死。
车内安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季沐然把头侧向窗边,来得时候是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现在能看看外面的风景也不错,望出去一片绿油油。
“为什么昨晚愿意跟我出来?你喜欢他?”
许寒扬突然冒出语出惊人的话,让季沐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一脸困惑。
“许寒扬,你在说什么?喜欢谁?”
“他叫陈安舟吧,你喜欢他?”
许寒扬的双眸紧紧盯着季沐然,让她的心抖动了一下。
“不是,许寒扬,我喜欢他,关你什么事啊?”
有一刻季沐然觉得许寒扬的眼眸黯淡了,但她很快觉得是她看花了眼。
“只是好奇,什么人这么倒霉会被你喜欢。我觉得陈安舟挺可怜的。”
经历了被许寒扬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现在的季沐然反倒平和了。
她没有立刻反驳,而是从容把目光落在许寒扬的手上,她才注意到许寒扬带了一只手表,这只手表看起来年代久远,还夹杂着一股幼稚,与他的长相气质完全不符,拉低了他的档次。
“你觉得你的手表也挺可怜的,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出来为你工作,你就不能让它退休在家安享晚年吗?”
听到季沐然提到手表,许寒扬低头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下表盘。
看到许寒扬没有说话,季沐然再次开口说道:“看来你应该穷得买不起新表了。”
突然冷冽一笑,许寒扬俯身到季沐然耳侧。
“在你眼里除了钱,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季沐然有点不适应,她想转头,却注意到许寒扬脸颊上有抓痕,还有着隐隐血迹,难道是她刚刚抓伤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愧疚。
很快许寒扬抽身回到座位上,没有听到季沐然的回答,他觉得她默认了。
板着脸,许寒扬没有再说话,只是合上双眼,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同时也不想搭理季沐然。
鼻尖泛出一股酸意,季沐然深吸一口气,不能要让自己哭出来。
其实许寒扬说得没有错,季沐然对钱非常非常在意,如果不是因为钱,她也不会和陈安舟在一起。
后来的时间,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都是沉浸在各自的思索中。
到了市区后,季沐然和许寒扬甚至都没有说一声再见来以此告别。
离开时,季沐然回眸看了一眼许寒扬,他正在和修车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收回目光,季沐然昂首挺胸走向了宽广繁华的康庄大道,这辈子她应该不会再与许寒扬有交集了。
可是季沐然不知道,身后的许寒扬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