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游诸天，朱厌出世
闻言，冷月稍稍组织了语言，解释道：“天命十境以上都是神级强者，而诸神指的是在帝星登记在册并且分配有居住星球的天命七境以上修为的强者，部分领具体神职。诸神不一定具有神级修为，只要是一方位面的主神都纳入了诸神序列，神级强者可以申请归入诸神序列。在这个序列中，就会受到帝星的庇护，但也必须承担起拱卫本星帝星，加入防线和出征勤王的责任，寻常的神级强者则没有这项强制要求。”
眼看堇荼头绪有点理不过来，冷月马上又打了一个比方：“比如师妹，你虽然还没有达到神级修为，但已经是诸神序列中的一员了。”
堇荼算是清楚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了。冷月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圣帝曾颁布圣令，神级强者达到天命十二境以上，必须加入诸神序列，位列上神之阶。”
黄金车辇行驶不停，不一会儿，一颗冰色雪白的星球映入眼帘，袭来一阵透心凉的寒意，但还没靠近就被黄金车辇的保护罩给死死挡住，因此堇荼没有感受到半点。
她好奇地打量这颗超级星球，立即就猜到了它的身份：“这是太阴星，月老住的？”
冷月一听，竟露出了和紫衣初听时一般的模样，也是扑哧一笑，“没错，太阴星没错，月老住的也没错。柴老头的声望果然比主神望舒上神更大，哈哈哈。”
“上神？！”堇荼心中激动，“这位望舒上神岂不是有天命十二境以上的修为？”
冷月螓首抬望，带着淡淡的羡慕与推崇，回道：“嗯呢，望舒上神不仅是紫微垣第一美人，而且修为也是紫微垣屈指可数哦。”瞧见堇荼星眸中闪过的纯纯艳羡，她又说道：“当然啦，上神也没有那么遥远，你大师兄已经接近上神位阶了。师妹你天赋卓绝，未来多修炼个几百上千年，上神之阶不在话下的。”
话音除了传给了堇荼，也传到了另一架黄金车辇内。墨长风重重拍了一下欧阳阑夜的肩，嘻嘻说道：“大师兄，说到你了。想想以后就要叫你阑夜上神，啧啧”他露出一副假惺惺的谄媚嘴脸。
欧阳阑夜白了他一眼，只想一巴掌拍扁面前这张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若是勤加修炼，位列上神的机会比我更大，只可惜一副好牌被你打得稀碎。”
墨长风急了，“大师兄这话就不准确了，我好歹也天命十境了”两人开始了极限掰扯。
冷月见堇荼对太阴星挺感兴趣，又有意让她先结识结识几位神灵，留个眼缘，于是对欧阳阑夜两人喊道：“别吵吵了，我们去太阴星打个转。”说着，她操作着黄金车架就转路驶进了太阴星的冰雾大气层，随后墨长风也急转车头。
里面的场景与外观十分吻合，全都是皑皑一片，有两座冰色琉璃宫殿，一曰广寒宫，一曰清虚宫。宫门各有一棵树，乃是广寒玉树和先天月桂树。
冷月一看见这两座宫殿，突然想起了一件趣事，忙不迭地与堇荼说道：“望舒上神与花神是莫逆之交，花神在世时两位并称为紫微双璧，紫微最美之二。她们结识就是因为当年争夺琉璃矿星闹得不可开交，然后望舒上神（当时尚未位列上神）与花神约战，最后望舒上神却败下阵来，于是按照约定，最好的碧琉璃被花神取走了，而剩下的雪琉璃则被望舒上神取走，也就分别建了鞠衣庭和这两座宫殿。”
一听，堇荼也是嫣然一笑，这等轶事确实有趣。
而下一刻，一道悠扬又温柔若仙乡的神音从广寒宫中传出来：“是谁在背后八卦本神？”说着，神音化作寒风，冻得冷月直打了一个哆嗦，两架黄金车辇的车轨也被冻住，挪动不了分毫，直直的掉落在广寒宫门口。
幸好四人反应快，毫不犹豫地舍下了黄金车辇，飞身一跃，飘飘落在了宫门口，不然就栽进雪里面去了，吃了一个“神啃雪”。
冷月抱歉地朝三人瞄了瞄，然后朝里面喊道：“望舒姐姐，是冷月和三位师兄弟们，周游诸天路过，前来看望姐姐。”
话音落下，广寒宫门“轰”地一声大开，望舒上神神音再度传来：“你们进来吧。”
于是，四人一起走进了广寒宫。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寒气十足，反而透着一股真气运作的暖意。冰花做着永恒的吊坠，冰灯里燃烧着幽蓝的火焰。一位波浪海蓝秀发的年轻女子侧躺在长尊椅上，着冰天神衣，慵懒地搭着雪白玉腿，容貌中透着空谷幽兰的高雅气质，见她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周身透着的气场更是营造出高冷冰清的意境，绝美的堇荼在初见的这一刻，在她的主场中，也落了点点下风。
除了这位望舒上神，一旁还侧立着一位仙子，白衣飘飘，秀发云端，用一只玉钗绾起，也是冰肌玉骨，脸蛋显着健康的红润，娇嫩得就要挤出水来，有着小家碧玉的可爱之感，眼眸一眨一眨的，正好奇地望着来人。
冷月拉起堇荼就朝望舒上神欠身行礼：“见过望舒上神。”两位男生也纷纷作揖。虽然熟识，但神灵之间的礼数也是不能废的。
望舒上神稍稍坐直了些，嘴角撇出笑意，玉手一挥，她的右侧就出现了四方冰椅，“来了我这，不必如此客气，坐吧。”四人挨个就座。
冷月这才不急不徐地朝侧立的仙子打声招呼：“姮娥仙子也在，怎不见青女？”青女乃是霜雪之神，与姮娥仙子是望舒上神的一对侍者。
不等那仙子回答，望舒上神就抢着说出了缘由：“今早，她收到了一只传信纸鹤，上面写着从凡间传来的一句诗：今年青女慵司令，九日黄花未吐枝。她一见了就火冒三丈，说了句，你家黄花不开是它不行，干她鸡毛事之类的气话，便气冲冲地跑去凡间了，至今未归。”
堇荼一听，笑意难禁，居然还有这等滑稽的轶事，情绪表达如此直观，可爱到说出去实在不像是诸神序列里的人物。
姮娥仙子上下打量着堇荼，款款问道：“这位就是圣帝新收的四弟子吧，前几日就听着信了，今个儿见了，气质确实是极好的。”
堇荼谦逊说道：“小女子实力低微，有幸拜入圣帝门下。”
望舒上神问了句:“姑娘来自哪方世界？”
堇荼答道:“寰宇大陆，原是降罪紫微七族的地方，我就出自天玑一族。”
众人一听，眼神中闪过点点异样，马上被超强的心理素质掩了去。望舒上神轻轻一叹，“这降罪确实让你紫微七族受了些委屈，紫微玄帝陨落后不料这女帝许让尘针对紫微七族，尤其是玄帝出生的天玑一族。不然，紫微七族神明族格仍在，这紫微垣九阶位面又要多上一个了。今后姑娘跟了圣帝，加之天赋极佳，未来成就无限。”
冷月又说道：“望舒姐姐不知，圣帝将花神界分与了堇荼，她便是新任的主人了。”
“花神界”三个字一出，望舒上神明显颤了一下，手指划过一个细微的弧度。她故作镇静地说道：“也好，花神界是个好地方，花神培植了那么多年，陨落后白白荒废了如许岁月，姑娘既然是新主人了，便好好孕养，未来成就更高位面，也算对得起花神的前荫。还有那七个花朝小仙，她们以花成仙，修行日子不短了，经验和修行体悟在你之上，你多去问问她们，对自己修道或有帮助。”
堇荼乖巧应下。望舒上神三言两语就下了不少嘱咐，也暗暗表露着她对花神遗下的花神界的扶持和看顾之意，看来两人关系真是不浅。
望舒上神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到花朝那七个，她们脱了花身，居然惦记起了同类来，老早就想尝尝我太阴星出品的桂花糕，一直没有机会，姑娘今日来了，便带些回去吧，让她们也尝尝新鲜，姑娘可以先尝尝，若是爱吃，连着月饼月点都多拿些。”说完，吩咐了一旁的姮娥仙子，“仙子带姑娘去清虚宫取吧，顺便瞧瞧柴老头在不在家。”
姮娥仙子应下，领了堇荼出了广寒宫，往一旁的清虚宫走去。
清虚宫和广寒宫的布设基本一致，最分明的地方就在于一边是广寒玉树，一边是先天月桂树。玉树之上挂满冰花雾凇，树枝上衔着一些祈福的红丝带（堇荼怀疑是月老的），而先天月桂树则是绿色生灵了，树高七十丈，数十人双臂圆抱才勉强绕一周，树干虬曲，树梢开满淡黄色的桂花，桂香飘远，弥漫整个太阴星。
堇荼站在树下，望向冲天的树冠，整个人都显得极其渺小，喃喃自语：“这就是先天月桂树，上古第十灵根？”
姮娥仙子从旁说道：“可不止是上古第十灵根，还是我太阴星的界灵呢，与太阴星相生，它不灭，太阴星永存。而它本身就具有一受损然后立即复原的特性，所以我太阴星的防御之力仅次于紫微星。等月桂老仙神突破百万年大劫，我太阴星就是第二尊亘古不灭大世界了。”说起这些，姮娥仙子眼睛都在发光。
堇荼突然问道：“凡间流传着吴刚伐桂的故事，不知可有吴刚其人？”
姮娥仙子点了点头，说道：“有的，他就是个鲁莽的糙汉子，在玄帝部下当差时犯了事，被玄帝罚在清虚宫砍倒月桂树方才刑满释放，可月桂老仙神的灵躯岂是他砍得完的？”
两人边走边说，话音未落定，就瞥见了一身劲装的吴刚站在月桂树旁稍稍休憩，刚才被树挡住，没有瞧见。他身形魁梧，手里提着一柄宽大的石斧，手柄都有两米长。冷冷地瞥了多嘴的姮娥仙子一眼之后，抡起石斧就劈在了先天月桂树上，劈出了一道口子，但马上又愈合了。树躯摇晃，坠下了不少的桂花。这一斧劲道十足，威势慑人，惊得站这么近的堇荼两人赶忙退后几步。
突然，清虚宫宫门大开，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宫里像猿猱一般灵活地窜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对着吴刚就是一顿数落：“说了多少遍了，桂花开的时候不要砍树了，你看看，桂花落了多少，沾了地的桂花就做不得桂花糕了，就属桂花糕最畅销，诸神都争着要，你知不知道开花的年份销点桂花糕为太阴星赚了多少收入？你还在这里糟蹋，真要气死老夫了”还没骂完，他咳了两声，实在说不下去了。
吴刚听着，耳朵都不知道起了多厚的一层茧了，只当耳边风，就要再来。
姮娥仙子连忙扶上去，劝慰道：“柴老头你也别动气了，多大年纪了，珍惜珍惜身体吧。”
月老不乐意听这话，瞧着吴刚还有动手的意思，吼道：“老夫给你放假三十年，你出去玩吧，桂花没有落尽之前不要回来。”先天月桂树365年一周期，只开花30年。说着，他伸出老手，轻轻比划，撤去了太阴星加持在吴刚身上的枷锁。
吴刚瞥了他一眼，嘴角蠕动了几下，似乎在说：“这是你说的啊。”于是，他闪身就出太阴星而去，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挥斧砍树那股子劲似的。
见吴刚走了，月老激越的心情才缓和下来，看了堇荼一眼，转回姮娥仙子，“气死老夫了，进来坐吧。”
两人跟着一身红衣白袖，白发盈颠的月老走进了清虚宫。清虚宫内左边是糕点作坊，百来只玉兔正在捣着桂花做桂花糕；右边悬着姻缘簿，百来位月下童子正在忙活寻找命定之人的所在位置，然后隔空锁定，把相隔遥远的两人用红线系足。
姮娥仙子问道：“柴老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去找嫘祖要点先蚕红线么？”
月老嘟囔着说道：“只要到几根，据说是先蚕那个家伙不在家，吐的丝只够编上几根的，最近神灵之间要牵线的数量激增，这点红线根本不够啊。”他露出忧虑神色。凡人用寻常红线即可，而神灵之间恋爱姻缘非得这种高阶红线加上月桂树根磨浆才绑得住。
月老扭头问道：“你来这有何贵干啊？还有，这位是？”
姮娥仙子介绍道：“这位是圣帝新收的四弟子，花神界的新主人，随欧阳阑夜，冷月，墨长风几位一起来拜谒一下望舒上神。这不，上神说了，让她多带些桂花糕这些回去，我是陪同来的。”
月老撇了撇嘴，低声跟她说道：“你家望舒上神也是的，空嘴就送人，也不考虑考虑玉兔的死活，好歹多拨点经费补贴过来啊。”面上却说：“既然上神吩咐了，你带她去取吧，桂花糕，月饼，月点都拿些。”他看着不乐意，实际做起来也不含糊吝啬。
堇荼随姮娥仙子进了作坊，取了些成品。堇荼没有多取，浅尝新鲜就好。而后，退出了清虚宫，回到广寒宫时，三人已经闲聊一阵子出来了，堇荼也就没有再进去，四人乘坐黄金车辇，在姮娥仙子的目送下驶出了太阴星。
过了太阴星，还路过了冷月的故界——勾陈神星，乃是六星组合成的一颗九阶位面的超级星球。然后是欧阳家的纯钧神星，据说是得名于欧阳老祖宗欧阳冶炼制出的一柄神剑——纯钧神剑，位列十大神剑之一。该星发着金光，剑气交织，连大气层都散发着剑道气息，更有剑阵于气层外忽隐忽现。
路过之后，四人又飞驶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紫微垣的边界，那里是一片三角星域，以一颗死去的恒星为质点，蔓延出三支宽达数千万里的星河，正好隔开了三垣。紫微垣是中垣，东北方向是太微垣，东南方向是天市垣。
堇荼坐在黄金车辇中，被这等浩瀚的星河图景震撼到，人终究不过星河一粟，蜉蝣之渺。
她极目远眺，指着那颗死去的恒星，问道：“那是什么星？”
冷月说道：“古墟神星。原本是我紫微垣的一颗九级位面，但他们的主神犯下大错，圣帝就下令以古墟神星替换了原来的星球，意寓着永世受水漫刑法，直到星河干枯或星球碎解。”
堇荼微微蹙眉，“一人犯错，却惩戒整个星球，祸及无数百姓黎民，这个做法是否不太合理？”
冷月缄默半晌，她不敢轻易评判，“这是圣帝的做法，自有他的道理和苦衷吧，我们就不要过问了。”
堇荼也默然，只是望着星河流淌，那里一定流着无数生灵的血液。她突然惊奇地发现，有一个红点在死星那里移动，慢慢变大，似乎是朝这边移来。
堇荼指着红点问道：“那是？”
冷月，欧阳阑夜，墨长风三人纷纷投眼过去，只见红点渐渐清晰，居然是一头白首赤足，手臂长出赤铜的大猿，正以流光之速穿梭在星河之上，引得空间在巨大的压迫下爆碎，夹杂着红色气流，形成了一道红色光束，朝四人方向袭来。
冷月愣住，嘴里喃语：“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为朱厌，见则大兵。”她最先反应过来，大喊道：“是朱厌！防御！”
话音未落，红色的一团就撞上了两架黄金车辇，车辇在巨大的冲击下倒飞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