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怨念
刀伤！！
人为的，不是妖灵。
沉吟片刻，枉她还以为是妖灵所为，但如今看来，只怕是与人打斗至此，心里恍然大悟，但楚也也没多话，而是先仔仔细细的用水清理了一下伤口处的干枯血痂，在倒出来一枚大还再生丹在指尖捏碎，小心翼翼的上药。
但忽然想起了什么，楚也转头问道；“你这是刀伤？”
“嗯。”
“死了没有？”
云妃微敛眉眼，深深的看了楚也一眼，但她沉默两息，也只是淡淡的回答她；“两败俱伤。”
楚也眉眼霎时皱了起来，那也就是说，伤了云妃的那个人，也有可能会追杀而来。
这可就不太好办了。
见楚也满脸凝重，云妃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合了合眼，平淡的开口；“你放心，等下能动了，我便自行离开，不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楚也抬起头瞄了云妃一眼，很平静的一眼，然后忽然冷笑一声，指尖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伤口处一戳，顿时就疼的云妃脸色一变，杀意澎湃；“你……”
“你你，你什么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楚也也很无奈；“还什么自行离开，还什么杀身之祸，你走的动的吗你？老老实实呆着得了。”
“……”云妃脸色黑了下来。
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就被面前这小兔崽子曲解成这样。
但其实吧，云妃动了动唇角，望着楚也眼底的认真，想了想，有点复杂的感动，所以没好意实话实说，不是瞧不起你，真的，但你是真的不行。
“……”楚也。
一翻白眼，楚也也懒得在说，腰部的伤口上完药，接下来就是胸口上面了，但这位置……
真的很尴尬啊。
楚也摸摸鼻尖；“这个，我就上了。”
听着楚也这话，原本表情淡漠的云妃终于还是禁不住身体一颤，接着终于破防了似的深吸口气，竟是缓缓的闭上了美眸，但修长的睫毛却还是在轻微颤抖着，嗓音也在努力的平淡下来；“解开吧。”
见到对方这般干脆利落，楚也反倒是有些不太自在了，挠挠头，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犹豫了半晌，才狠了狠心，指尖攥着云妃的衣领，慢慢向下拉。
血液都凝固成了血痂粘在衣服上，楚也只稍稍动了一下就再也拉不动了，她又不敢太过用力，最后只好抬头看向云妃，云妃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但即便云妃都同意了，楚也道了一声“你忍着点”，可试了两下，也依然没忍心用力撕开，想了想，索性捞过水袋来，又将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布料撕下来一些，用水侵湿，然后慢慢擦拭，将血痂侵泡软了之后才慢慢拉开。
虽然比较耗费功夫，但不得不说，这样也的确减少了不少疼痛，也避免就伤口的大幅度撕裂，于是，等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楚也这才松了口气。
拉着衣角慢慢向下，索性虽然鲜血染红了胸口，但实际上伤口的位置却是在胸口上方一点，这无疑是让楚也也跟着松了口气。
露出伤口之后便立即停了下来，但望着那伤口的形状，楚也又敛起眉眼，腹部是刀伤，而这一处更大的伤口，却是明显的爪痕。
看起来，像是鹰或雕？
察觉到楚也的动作，而那目光，也并无一丝一毫的冒犯之意，云妃骤然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楚也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尖，有些无奈和理解。
“接下来我要清洗伤口了，你忍着点，这里的伤口比较深，只怕会很疼。”
提醒了一声，楚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起伤口，上药，动作很轻，也很认真，所以她没看见云妃抿起唇角，一双清冷的美眸望着面前那低着头，正认真清洗着伤口上药的小少年，目光中，多了一分感激和复杂。
等好不容易上完药，楚也轻轻将拉起的衣衫都放了下来，虽然也知道这时候应该换一件比较好，而且很大的概率是云妃恐怕也有，但这件事，她可不好也根本不能开口。
所以楚也提都没提。
这一番折腾下来，山洞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明亮了起来，而那火堆的火也早已熄灭，楚也抓了抓脑袋，打了个哈欠。
她倒不是困，毕竟她刚突破成为御灵师，在灵力充盈的状态下并不觉得自己很困，打哈欠也只是习惯性而已。
眼见外面天色亮了起来，自己肚子也叫唤起来了，楚也便打算出去，一来捡回一些木柴来备用，二来，水都用来清洗伤口了，她怎么滴也要找点吃的喝的回来啊。
不过还没等楚也说她要出去，云妃倒是先整理好了表情，冷淡的开口；“你叫，楚也？”
“嗯。”
楚也点头，打了个寒颤，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褴褛破布，无奈的道；“那个，你的空间戒指里有衣服没有，能给我一套不，就当做我救你的谢礼行不？”
谢礼！
“……”云妃表情微顿；“就，衣衫？”
楚也也愣一下，眨眨眼；“要不然呢？”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皆恍然大悟，又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楚也摸摸鼻尖，一脸委屈的刚要说话，云妃却是又从空间戒指之中凭空拿出一套白衣，楚也连忙快走几步接过，避免它落在地上脏了。
那衣衫和云妃身上所穿的是统一款式，也不知道为何，楚也偏偏就是能从那衣衫上嗅到熟悉的冷香味道。
“这……”
“你太瘦了，应该会大。”
云妃淡淡的开口，但楚也不介意；“没事，我擅长这个，改改就好了。”
这倒也不是胡说，上辈子的楚也在孤儿院长大，新衣服什么的和她无缘，不都是捡的别人不要的旧衣服穿，肯定都大一号还不止，所以楚也慢慢也就有了这个技能，改衣服。
虽然指定不好看得了，但不重要，能穿就行。
所以楚也不担心，三两下拽下来自己身上挂着的破衣布条，也完全不在意自己走光没有，本来吗？这身子才十五，还没成年，瘦不拉叽的，有啥好看的。
展开白衣上下左右看了看，该撕的撕，该卷的卷，乱七八糟，但穿起来看成果还是那么回事，楚也满意的点头，为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不错。
手艺没退步。
云妃恍然；“你是，女子？”
楚也没抬头，系好衣带，抓下在头顶的小青，整了整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闻言随口道；“对啊。”
云妃很无语；“那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她要说自己是女子，她还用这么“戒备冰冷”“担惊受怕”“害羞不行”吗她？！
但楚也；“不是，你也没问啊。”
“我不问，你就不说？”
“这你不问，我要怎么说。”
“你不说，我……”
冰冷低哑的嗓音戛然而止，云妃深吸一口气，移开目光不去看楚也，强行压下自己胸膛里泛起的怒气和无奈来。
这小混蛋。
云妃可不想在和她就这两句话继续掰扯下去了。
楚也挠挠头，望着不吱声了的云妃，只是耸了耸肩；“那你就休息吧，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
转身正要走的时候，云妃的声音叫住了她；“你是御灵妖师？”
楚也停下脚步，微偏过头，点头。
“今年多大？”
虽然不知道云妃想做啥，但楚也还是实话实说；“十五。”
十五岁的一级一阶御灵妖师，这年纪有点偏大。
云妃再次开口；“你师傅是谁？”
“没有。”
“……”云妃不信；“没有传承，你是在哪里得到的功法？如何开灵的？”
开灵可是需要运转功法引导灵力的，没有功法怎么开灵？莫不是捡到的功法，但功法可不是瞎练。
眼见云妃神色一变，楚也便猜到了她的想法，知道她担心自己，不由得心头一乐，但真相什么，说的不可能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的。
楚也就只能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没师傅，就是睡觉的时候，迷糊醒来就发现自己能看到灵力，然后指挥一下就开灵了。”
“……”云妃。
啥玩意？！
这就开灵了！
虽然也猜测楚也在胡说，但转念一想，一来，云妃觉得一个半大丫头也没必要，没动机欺骗自己，更何况，在灵之大陆上，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在睡梦之间感应到灵力的存在，这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气运，也许，面前这不着调的少年，不是，少女，也是这样天赋异禀的存在。
这么一想，云妃的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