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车祸
眼看着轿车越来越近，就要撞上苏书。
顾允哲的心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过来。
终于赶在最后一刻，犹如守护神降临人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书紧紧地护在了宽阔的胸膛之中。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疾驰而来的轿车。
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轿车毫不留情地撞上了顾允哲坚实的后背。
苏书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身后传来。
顾允哲的身躯猛地一晃，但却仍然死死地抱住苏书，不让他有丝毫的晃动。
瞬间，顾允哲如同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向前扑倒，他们两人一同跌落在地。
苏书抬头望去，只见顾允哲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嘴角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与他那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宛如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
眸中倒映出来全是自己，仿佛能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自己的身外。
守护住自己是件很开心的事。
血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那染满的鲜血，恰似开在地狱忘川河边不祥的曼陀罗花。
散发出诡异而凄美的气息。
而血泊中的顾允哲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他的呼吸变得异常微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允哲颤抖着嘴唇，声音颤颤巍巍，几不可闻地说道：
“我……对你，真的……认……认真的，你……能信我吗？”
苏书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连忙回答道：“信，信了。”
顾允哲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继续艰难地说着：“那能……能给我机会和好吗？”
苏书的心如刀绞，他赶紧说道：“能，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顾允哲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没机会了。”
苏书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下，他大声喊道：“别闭眼，再撑一下。”
顾允哲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深情地凝视着苏书。
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苏书眼里呆愣愣的看着顾允哲吐出来一口又一口的鲜血。
血色迷蒙了苏书的眼睛，心脏传来的窒息感让他胸腔剧烈起伏。
顾允哲径直的在吐完几口鲜血后，就毫无生气地倒在苏书的身上。
现场一片混乱，20分钟过后，救护车飞驶到医院，抢救室的灯光亮起。
医护人员匆忙地将顾允哲推进去。
苏书双目失神地死死盯着抢救室紧闭的门。
他低头看着自己白色的衣服，上面沾满了顾允哲的鲜血，触目惊心。
那斑斑血迹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医护人员刚刚那句大概率是活不成了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脸上是纵横的泪水，哭得浑身颤抖。
掩着脸问识海中的系统，“怎会……怎会这样？！他会死吗？”
系统看着苏书眼睛都哭肿了，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一般。
哭得都岔了气，一边哭一边剧烈咳嗽。
有些不忍，但也还是没曾忘记主神交代的任务，终还是无情答了句：“会！”
苏书一颗心沉沉坠，像是砸开冰面，坠到寒冷刺骨的冰水之中。
几乎让他无法喘息过来，他喃喃语，接近到了神志不清的境界。
“为什……为什么？……”
“原本车撞向你，要出事的是你。
我能给你用法力续命到任务结束，脱离这个世界的。
结果却没想到来了这个变动，顾允哲突然的冲出，把你护住了。”
系统不会安慰人，一脸难过地看着苏书却只挤这句话。
“想想办法吗……求你了，系统……就算是让我……”
苏书的手蜷缩着，被他攥得发白的手指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按压一道道血痕。
“有一个办法。”系统猜苏书要说什么。
嗫嚅地打断他的话，“不过需要你付大的代价，宿主，你愿意吗？”
“我愿意……”苏书眼睫明显颤抖了一下。
一颗心从灰扑扑的尘土里上升起来，被重新回到胸腔处。
“哪怕这个代价会拖慢你的任务进程，消耗你的生命力。
你想知道的真相将会延期至你在这个世界死亡后呢？”系统语气严肃。
“好。”苏书闭上眼睛，纤长鸦睫上挂着的泪珠孔终于滚了来。
系统沉默半晌，终是答应来。
与此时，病房里响起医生希翼的喊声。
“恢复了，恢复了！心跳在上升，有救了，有希望了！继续实行刚刚的方案，我再努把力！”
与系统做了交易后，苏书却迟迟不见顾允哲醒来。
顾允哲真正醒来，是在三天以后。
消毒水与酒精的气味弥漫在vip病房中。
病床旁苏书以及，顾允哲的母亲沈若玲和父亲顾成舟。
全都沉默不语地注视着病床上的人。
突然之间，垂于洁白被子上的手动了一下。
苏书木然回神，一把拉近椅子上前抱住了那被扎得满是针孔的手。
面色惨白的青年遽然睁开了眼睛。
他紧紧盯着苏书看，然后坐起身来，用力地把人拉入怀中。
“我好怕……苏书，我看到你死掉了……”
顾允哲许久未说过话，声音低哑得像是夹了把沙子。
“苏书，我在梦里看到你和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离开去了一片虚无空间。
我怎么也拉不住你，我真的好怕……”
“没事……没事的啊，我好好的……别怕……”
苏书听到他说虚无和机器人的时候，整个人明显一僵。
不知道顾允哲怎会梦到这样的内容。
苏书回抱住顾允哲，感受到对方担心害怕得颤抖时。
他轻抚着轻拍着顾允哲的后背。
向前贴上那完全失血的苍白唇瓣，用亲吻给予他力量。
看到两人相拥亲昵的一幕，病房中的几位家长默不作声地退了去。
“苏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感觉我都快要死了。
灵魂抽离着离开了身体，却突然被一股力生生扯了回来……”
“我不怕死，苏书，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顾允哲想到临近死亡前做的那个梦。
苏书不管不顾地跟着一个机器人踏破虚空，撕裂空间离开了。
他以为他终究没救到苏书，所以苏书和他一样死掉了。
那他到底是怎回事？不仅没和苏书一起活过来。
甚至是用自己的死都换不来苏书的命，他怎么这么没用。
迷迷糊糊之中，他这样恨恨地想。
但幸好只是梦，好在苏书没有受伤，而万幸的是，他也离奇地活了来。
“好了，别难过了啊……我在，我在的，我会陪着你，顾允哲……”
苏书替顾允哲揉了揉眼睛，然后唇瓣向上游移，吻到他的鼻尖，吻到他的眼上，吻到他的额上。
用我所有积分，这世界一辈子时间，直到死才能触摸到真相。
也用我五年生命，换你一世无忧。
顾允哲，我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