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周宴翎
傍晚,长公主生辰宴结束,威远侯府的马车等在门外。
沈玉莲洗净了脸上妆容,一张脸苍白极了。
沈母搀着沈玉莲,满眼疼惜。
不是来时沈母自己一辆,现在沈母与沈玉莲共坐一辆。
沈玉晚与宋思莹告别,独自上了第二辆马车。
今日发生的事太过多,一切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威远侯府的张大夫早就被她收买,玉晚在扬州当了多年瘦马,深深知晓大夫的重要性。
早在来侯府第一天,她就示好,还设计救了张大夫的小孙子。
张大夫自是会为她所用。
而沈玉莲就太可笑了,要害人,收买的婢女却连要害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
沈玉晚回想起小春临终前的痛苦,小春,我为你报了第一步仇。
沈玉莲的未来,只有更痛苦,没有最痛苦,我会让她一天过的比一天惨,让她跪在你坟前。
头一辆马车中,沈母跟沈玉莲抱在一起哭着。
“娇娇,你是中了何人的暗算啊?怎么被乞丐…”
“你可知娘今日有多痛苦,那顾应淮居然如此羞辱娘,不愿娶你进门。”
“我一忍再忍的退让,他却如此薄情。”
“娇娇,你识人不清啊,喜欢的儿郎居然是个负心郎。”
沈玉莲已崩溃大哭。
“应淮哥哥为何如此狠心,就算我被乞丐玷污,可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怎么能让我做妾,还是贱妾,今日事情传开,我就成了京城的笑话…”
思及此处,沈玉莲更加绝望,一张还算清纯的脸迸发出了浓烈的恨。
沈玉晚,都怪沈玉晚。
不然她为何会失了神志,将乞丐当成应淮哥哥。
定是沈玉晚将她给她下的药换到了自己杯里。
真是个心机狠毒的贱人。
“娘亲,是妹妹,妹妹她给我下了春药,乞丐也是妹妹安排好的。”
沈玉莲无力的哭着。
沈母闻言,眸中尽是怒火,她擦干眼泪,狠狠道。
“娘就知道,果真是她。”
“她怎么如此顽劣,不仅害你被长公主禁足还不够,还坏了你清白。”
“我怎么生了个这么狠毒的女儿,就不该让她回侯府。”
沈玉莲扑进沈母怀里,身上散发着乞丐的恶臭,沈母却不嫌弃。
“我那么关爱她,妹妹却害我至此。”
“娘,娇娇没事的,我不怪妹妹。”
“大不了,娇娇绞了头发,去尼姑奄做姑子。”
沈母更是心疼的将沈玉莲搂在怀里。
“等回府,娘就将沈玉晚赶出府去,让她流浪!”
马车内愁云惨淡,这对“母女”又抱着哭了起来。
沈玉晚坐在后头马车里,捂着耳朵。
真是聒噪,这沈母跟沈玉莲怕不是池子里的蛤蟆,这么能吵吵。
在官道上这么大声,是生怕百姓们不知道沈玉莲被乞丐玷污了吗。
沈玉晚撩开轿内的帘子,傍晚时分,路上早已没了雨水,但路上也没几个人。
玉晚瞥见不远处地上一胸口不断流血的男子,眸光一闪。
那男子穿着并不显眼,但玉晚瞥见了他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看成色是由和田玉雕琢的,象牙白的白玉龙佩。
地上的人,八成是周宴翎。
当朝太子。
为什么她会知道,且凭一块玉佩断人。
因为那块玉佩,是幼时她爹爹派人从极寒之地千辛万苦找到,爹爹亲手雕琢而成在周宴翎生辰宴献上的。
“停车。”玉晚柔柔道。
马夫“吁”一声,马儿停下。
“二小姐,怎么了?”
玉晚下车走向周宴翎。
面前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桃花眸清隽却羸弱,面色苍白,但影响不了整张脸的凌厉矜贵。
是他,真的是周宴翎。
幼时仅有几面之缘,但沈玉晚记忆力惊人,一眼便认出。
周宴翎也察觉到有人发现了他,他沙哑吐出几个字。
“救孤。”两个字耗费了周宴翎全部体力,说完他俊眸就闭上了。
玉晚毫不犹豫的,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狠狠抽了下来。
这是她爹爹的。
将玉佩攥在手心,她淡漠的看着昏迷满身是血的周宴翎。
“你们两个,送他去医馆。”沈玉晚对两个小厮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思索怎么接近皇家,太子就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