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11
回去路上姜元安接到了姜念打的电话,就找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董七七也不知道会聊多久,看着身后的那家店铺,扯了扯姜元安的袖子,又指了指里面。
姜元安看过去,点点头。
然后董七七就进去了,里面人很多。卖的是一些小玩意儿,带着当地的一些民族特色。
进来走了几步,董七七就后悔了。人太多了,挤都挤不出去,她只能等前面的人动了,她才能动。
远远看了一眼门口还在打电话的姜元安,她也不急了。
跟着前面的人的步伐慢慢前进,偶尔停下来看一下那些手工艺品。
她看到一个手工缝制的小钱包时,停留了一下。是民族风的刺绣,绣的的有当地特色的花鸟植物,也有图腾。
但是董七七想应该不是手工的,针脚不是那么的紧密,不适合细看。旁边还有一些布艺包包,也是民族风的。
董七七觉得好看,拿了一个小鱼形状的低头认真看着。期间有人碰了她一下,她没有在意。
店里人挤人,偶尔不小心碰到也是不可避免的。货架之间狭窄,两个人都要侧着身子才能同时通过,她就又往里靠近了些。
她心里正想着买几个回去给姜念林柚北她们,然后她有被人碰了一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离她很近很近。
董七七确定这不是不小心的,猛地抬头,想要回头看。可是抬头的瞬间,耳边被人吹了口气。
董七七身体一僵,手紧紧地捏着那个布艺包,转身去看,但是人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是谁。
有人注意到她不对劲,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了。
董七七心里直犯恶心,难受的要命。她把那个包放回货架,急切的想要出去,可前面的人走的太慢了,她越来越难受,心里越来越急,眼眶忍不住红了。
拼命扬着头寻找店外的姜元安,他已经没在打电话了,一直站在那看着她,沉稳淡定。
董七七心下的慌张消散了点,但她还是迫切的想要出去,急得难受。
姜元安看到她的目光,求救的眼神。他蹙起眉头,站在门口等着董七七出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董七七终于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忍不住大口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气,试图压下心里的恶心。
她一出来就死死拉住了姜元安的手臂,姜元安没有问她怎么了,温热的掌心拍打她的背后,安抚着她。
旁人游客也没多注意,大家都以为是女生哪里不舒服。
董七七想离开,姜元安却温声的说,“再等两分钟,好不好?”
那个声音太温柔了,董七七委屈的想哭,一开口就有些哽咽,“好。”
真的等了两分钟,他们站在门口看着游客进进出出。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姜元安突然走了过去同一个人搭话,那人本来好好的,看见旁边站着的董七七时,眼神变了,当即要走。
可是他走不了了,被姜元安拉住,声音清冷,“说好答应帮忙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那男子微胖,皮肤有些黑,看起来似乎不是游客,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几分不耐烦,“我想起来还有事,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
姜元安还是没有松手,“几分钟而已,不耽误你。”
旁边有游客好奇,纷纷看过来。
董七七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看着那人心里再一次犯起了恶心。
这样一拖延,当地片区民警也赶来了,那个黑胖男人看见有民警来,用力挣脱束缚就要跑。
董七七有些急,大声喊道,“不要跑!”
但是姜元安抓的很紧,挣脱不开。挣扎拉扯间有些游客觉得不对劲,也上前拦住了那个黑胖男子。民警来得快,很轻松就把那个男人抓住了。
然后带着他回了警局,姜元安是报案人,董七七是当事人,也跟着一起去了。
姜元安虽然在店外等着董七七,但是挂了电话后眼神就没有离开她。他看到有人离她很近,看到那人身体都快贴上去了,也看到那人在她耳边做了什么。
他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别的动作,但他能清楚明显的感觉到董七七很不舒服,她很难受,她的无助。
姜元安进不去,只能守株待兔。
警局里那个黑胖男人操着一口当地方言嚷嚷着抓他干什么,他什么错都没有。
警察制止住他的叫嚣,“有人举报你公共场所骚扰女性。”
黑胖男人拧着眉,满脸写着冤枉,“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就是去逛个店,这也能赖上我。”
“有没有我们会核实清楚的,你到底有没有做?”警察再一次问他。
黑胖男人坚持否认,“警察先生,你们抓错认了,我什么也没有做。”
董七七被一个女警察带去问话,被带走前求救似地看着姜元安,她现在很没安全感。可这是正常程序,姜元安只得哄她,“我就在外面,很快的。”
董七七还是不肯,她能猜到警察要问什么,她不想回答那些问题,更不想去回忆那个过程。
姜元安无奈,对着女警察说了声抱歉,弯下腰和她平视,董七七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听话。”
他的声音温柔又带了点宠溺,靠近她耳边悄悄说道,“回去我带你去吃我喜欢的东西。”
他靠近她耳朵时,董七七下意识地闪躲,但是被他按住了脑袋。她看着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但是答应了,“好。”
女警官把她带进了一间休息室里,坐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开口介绍了自己试图缓解她的防备和紧张,“我姓张,她们都叫我张姐,你也可以叫我张姐。”
“张姐。”董七七声音有点小。
张姐开始引导她说出当时的情况,董七七说了个大概,并没有说的很详细。
已经有警员去看监控回来了,可以看清楚那人是有对董七七做不轨行为的,但是店里人太多,她们左右都是人,还有货架,没有看到黑胖男人对董七七做了什么,所以重点还是在董七七这里。
张姐就是负责让董七七说清楚的,董七七只是说了个大概,证据不够充分,黑胖男人完全有理由说是人太多被挤到不小心碰上的。
以前也就是如此的,她们见过太多了,董七七只是其中一个。但都是当事人不愿意说清楚或者害怕不敢说,然后草草了结。
董七七双手捧着那杯水,水还是热的,但是她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指尖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张姐叹了口气,董七七不愿意去说,和那些人一样不愿意去回忆描述,“这个古镇每年来往游客太多了,像他的人也很多,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董七七睫毛颤抖了一下,“他们能得到什么惩罚?”
张姐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四条猥亵他人的,或者在公共场所故意裸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1”
董七七笑了,苍白无力,“那些和我一样的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说了也没用。不一定会被拘留,就算被拘留了也只是几天而已,他们还会出来。”
他们还会出来,还会做相同的事,如果有恼羞成怒的可是还会去报复当事人。
不是她们不勇敢,而是她们根本无能为力。若那些人存了心报复,她们是没有办法的。
张姐沉默了。
问询室也随之陷入了沉默,在张姐决定放弃的时候,董七七说话了。
“他用生殖器官碰了我。”董七七开口说出了那个男人的行为,所以她才会觉得那么恶心。
张姐顿时惊讶地看着她,她猜测董七七应该会说,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直白。董七七低着头,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感说了那个黑胖男人做了什么。
姜元安一直在休息室外等着,门开后他抬头看去,是张姐先出来的,董七七跟在后面。
张姐见到他微微一笑,“那个男人会被拘留,你女朋友很勇敢。”
“谢谢。”姜元安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董七七,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
张姐来回看了他们一眼,温和地笑笑,离开了。
而没完全回过神的董七七压根儿没听到张姐说了什么,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
姜元安揉揉她的头,“我们回去吧。”
“嗯。”
一路上,姜元安都是拉着董七七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手腕上的皮肤传到心里,董七七心里的难受委屈都被安抚住了。
站在房间门口,董七七迟迟不肯打开门,那神情有些委屈。
“怎么了?”姜元安问她。
“你说带我去吃你喜欢的东西的…”她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
姜元听到了,放软了声音哄她,“太晚了,你也吃不下,我明天带你去,嗯?”
董七七这才笑了,“好。”
开了门,进去后转身对着还站在门口的姜元安说晚安,“元…元安哥,晚安。”
说完就关上了门,都不给姜元安说话的机会。姜元安无奈,拿出房卡打开他那间房门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