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眼望
李天明和宋云巧挤过人群，瞧见有个古玩摊贩正被两名警察盘问着。
警察边上站着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便服，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不过这知识分子的眼神和表情里都带着一丝轻蔑。
两位警察中，一个是男性，年龄稍大；另一位则是长得漂亮的女性，年轻得像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毕业生，一头乌黑的头发编成了辫子，盘在头顶，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被询问的古玩摊贩也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面相老实巴交，看起来就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摊主名叫王守业，在这个古玩市场上还是个新手。他在这儿摆摊才仅仅两天时间，期间仅卖出两个假冒的清代彩瓷碗，挣得五百元人民币。
不知何故，有人举报王守业这里有从坟墓里倒卖出来的陪葬品。于是乎，两个警察迅速赶到现场，还带来了一位文物专家。
这个所谓的“文物专家”名叫霍飞扬，在西渠市文物局工作，当地人对他颇有些了解，因为他在鉴定文物方面有一套，经常协助警方处理文物犯罪案件，所以在当地小有名气，自觉地位高于常人，尤其看不起那些在古玩市场摆摊的小贩。
面对警察，王守业无奈地辩解：“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盗墓贼，您看看我的摊位，哪有什么墓里的东西？”
霍飞扬走了出来，语气强硬地质问道：“你还嘴硬是不是？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说着，霍飞扬指向摊位中央摆放的一件青铜器。
这件青铜器显然是青铜鼎的形状，不过体积较小，类似于香炉一般。它的外表已经布满铁锈，呈现金黄色并泛着绿意，看上去相当老旧。
王守业有些紧张，支吾着回答：“这是一件青铜器，是我这里的镇摊之宝。”
霍飞扬不屑一顾地回应：“哼，什么镇摊之宝，你还不知道这是四足立耳青铜方鼎吗？这可是典型的古墓陪葬品！”
王守业一听此言，脸上立刻露出惊恐之色，连连摇头否认：“不是的，这是我从别人那儿收购来的，我不知道它是不是陪葬品啊！”
这时，那位男警察开口了：“行了，你跟我去趟警察局说明一下情况吧。”
就在这时，宋云巧按捺不住好奇心，问李天明：“李老师，这个青铜方鼎真的会是陪葬品吗？我还从没见过呢。”
李天明却平静地回答：“青铜方鼎确实在古代常用作陪葬品，主要用于陪葬有官职的人。”
宋云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李天明又说：“但这件青铜方鼎是假的。”
宋云巧一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李天明和宋云巧虽声音不大，但仍被霍飞扬及两个警察听见了。三人一同看向李天明。
霍飞扬习惯了做权威人物，听到质疑怎能忍受得了。他冲着李天明喊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天明看霍飞扬如此傲慢无礼，依旧淡然地回应：“没听明白吗？我说这……是假的！”
霍飞扬一听，怒火中烧。
站在男警察身后的美女女警，也就是周桐，她细细打量着李天明，不禁皱起了眉头。周桐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加入警队也就三个月左右，比起李天明还要年轻一点。自从入职以来，她常常听同事讲述关于霍飞扬的各种事迹，并渐渐对他的学识产生了敬仰之情。
此刻，周桐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直接地挑战霍飞扬的鉴定结论，心想这人模样堂堂，竟想在美女面前博取眼球。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这里的美女当然指的是宋云巧。
李天明察觉到对面那位漂亮的女警正厌恶地看着自己，感到有些不解，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她。
霍飞扬岂能让李天明轻易逃脱，带着轻蔑的语气说：“你说这青铜方鼎是假的，那你就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他看来，没人能仅凭寥寥几眼就能判断一件文物的真假。
霍飞扬在当地有一定的知名度，古玩街上的人都认识他。此时见到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自然是站到了霍飞扬一边。
“小子，你说说看，这东西哪里假了？”
“你这不是胡扯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嘿，你可真是不懂事，他看过的古董，比你走过的桥都多。”
宋云巧一听，不由得有些生气，正准备反驳，却被李天明制止住了。
实际上，对于这类青铜器，李天明只需凭借其独特的“一眼望”技能，便可分辨出其为老物件还是新制的仿品。然而为了与这位赫赫有名的霍飞扬争个高低，李天明还是决定详细地给众人解释一番。
只见李天明双手捧起青铜方鼎，仔细掂量了一下重量。
霍飞扬见状，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这青铜方鼎很轻，是因为经过多年的空气侵蚀所致，你能看出这一点，还算不错。”
正如霍飞扬所说，鉴定青铜器的真伪首先要从重量上下手。青铜器通常是用铜锡合金铸造而成，历经千年岁月，大多属于数十年前甚至数千年前的物品。青铜器长期暴露在空气中会变轻。
而这尊青铜方鼎正是如此，比预想中的重量要轻得多。
李天明微微一笑：“没错，这尊青铜方鼎做得有模有样，姑且算是一件品质不错的高仿品吧。”
霍飞扬脸色一沉：“顽固不化。”
周桐也表现出一脸鄙夷，觉得这个人脸皮太厚，简直太过分了。
旁边的男警察也忍无可忍了：“我说你，要是真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那就拿出来啊，没有的话就别在这儿乱讲话了。”
李天明并未理睬他们，继续自顾自地说：“这是一尊四足立耳青铜方鼎，从夏商周，到秦汉，再到唐代初期，都是这种造型……”
霍飞扬一听，心里嘀咕：这小子懂的东西挺多啊？
“大家注意看，这青铜方鼎的表面上刻有图案。”李天明向周围人展示，“你们知道这些图案代表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