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路上

    杨康在马车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此时完颜洪熙已经出去了，在这个时候作为金国的王爷需要去撑场面。

    坐在马车上也没有想象中的舒适，特别是离开官道之后更是颠簸的厉害。

    这次为了向蒙古各个部落施压，带着的是金国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

    这样一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在几十年后能够把疆域扩展到欧洲，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简直是个奇迹，不过由于后期的统治太过残暴，从而导致了灭亡。

    迎接他们的是铁木真的大儿子术赤，这是一个长相勇武的中年人，带着塞外民族特有的粗犷和豪迈，说话的声音很大。

    杨康喜欢这样的教学方式，古代真正的学者能够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后世的填鸭式教育是对孩子的荼毒。

    自从四年前和南宋韩侂胄的北伐军打了一场之后，金国再也没有大的战事，军队中出现了诸多贪腐的案例，贵族子弟进入军中捞取功劳的现象屡见不鲜，整个金国军队的战力开始下滑。

    骑在马上的完颜洪熙看着周围有一群小孩好奇地看着金兵，心中高兴，便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朝着小孩中扔去，这是给他们的赏钱。

    金国大军跟着蒙古大军进入乞颜部的领地，铁木真带着一群人站在路边迎接。

    杨康下了马车，跟在完颜洪烈身边，在进入大帐的时候，他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惊魂未定的小孩。

    想想如今的金国，便可知道历史是何其的相似。

    在郁闷的同时，杨康打心里舒出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有时间改变这一切。

    儒家学说赋予了这个世界规则，可这个规则却消磨掉了人类的野姓，让人类变得驯服，从而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耶律楚材讲课不拘于文字的内容，他经常旁征博引，用历史上发生过的事例来解说文字的含义，像是讲故事一样，从故事里透出微言大义来。

    完颜洪烈赶忙拦住三哥，用言语把这件事化解过去，孩子没有死伤便不算什么大事，在铁木真的引领下，把两位金国王爷让进大帐之中。

    不过杨康觉得很好，这样感觉很真实。

    这个时代的道路非常粗陋，一般能够跑马就可以了，坑坑洼洼不说，还不规整，有时候要绕远路。

    从目前来看金国还处于盛世，但很多衰败的端倪已经出现。

    完颜洪熙恼羞成怒，顺手抓起身旁侍卫的长矛便向着那小孩投掷了过去，那长矛眼看就要射中小孩的胸口，一支利箭飞射而来，把长矛射偏，救下了那个孩子。

    这样的情节在《楚门秀》里出现过。

    外边的风景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越往北走越是荒凉，路上很少见到成群结队的商旅或者行人，可能是因为大军的到来提前避让了。

    这不是说儒家文化不好，而是对于规则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一个讲规则的人和一个不讲规则的人发生争执，在一个由规则约束的社会中一般是讲规则的人获得胜利，不讲规则的人得到惩罚。

    那个小孩便是郭靖。

    这是一种不被规则束缚的力量，他们是一个爆发式的，无法预料的族群，这样的族群让人害怕，你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这种王爷做派他在金国经常为之，以此显示他的阔绰，那些穷人的孩子总会欢喜的哄抢，并拜谢王爷。

    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空中飞翔的雄鹰，杨康感慨不已。

    可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规则的社会，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想要不被欺负就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说是打猎，有时候也会杀人放火。

    他的脑海里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设想，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某家大型影视公司以整个中都城为背景开启的面向全球直播的真人秀节目，中都城里所有的人都是演员，而他是里面唯一的主角。

    按照他的话说，是去教训教训那些北地的蛮子。

    大军一路前行，杨康贪婪地看着外边的风景。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耶律楚材是个尽责的老师，在行路的途中仍然不忘给杨康安排功课，完颜洪熙对这些学问不感兴趣，甚至是深恶痛绝，在这个时候总是离开马车，骑上马带着士兵外出打猎。

    没错，就是野姓。

    如果说蒙古人是野蛮的，金人是勇武的，那南宋则是阴柔的。

    此时突然有个小孩从地上捡起几枚金币，跑过去全力朝着完颜洪熙扔过去，一枚金币还砸到了完颜洪熙的头上。

    或许只有六王爷才能救金国了。

    此时能够围观的小孩都是乞颜部里高级将领的孩子，并不是穷人家的小孩，没有人去捡地上的金币，这让完颜洪熙有点扫兴，便用女真话骂了几句。

    此刻离开中都城，看到了外边的世界，他真切的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异时空，来到了小说中的世界，他不是这里的主角，只是一个带有悲情|色彩的大反派。

    当今皇帝不像年轻时那样励精图治了，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或许是感到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便不思进取，贪图享乐起来，不仅广造宫阙，追求浮侈，还贪图美色，招纳嫔妃。

    女真语和蒙古语虽然有地域上的区别，但同属一个语系，即便听得不大明白，却也能猜出一个大概，顿时周围的蒙古将士都是一脸的愤慨，不过因为面对的是金国的王爷，只能隐忍下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部落，一眼望不到边的蒙古包构成了这个部落的主体，无数的牛羊群代表着富有，这里的牧民脸上都有一种野姓。

    作为老师，仅仅传授知识是不够的，还有品德教育，这才是真正的老师。

    大军缓缓而行，并不急促，一路上还要在各大城市稍作停留，终于在深秋时节进入了大漠。

    金人被汉文化同化，也开始变得软弱起来。

    正在师徒两个互相探讨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惨叫声和哭泣声，耶律楚材叹了口气，一路上这种事情时常发生，金国军队的军纪已经败坏到如斯地步，他不由得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