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与狐狸贩子的交易（下）：狐狸养殖场亦是狐狸屠宰场
雾隐眼神一冷，“我给你破了这里的法阵。”
“别打草惊蛇。”暮霭阻止他，“我只是刚进来有些不舒服，但是我道行高，不会受这里影响。”
“你没事就好。”雾隐松了口气。
三人跟着林伯岳朝里走，看着林伯岳进了一间屋子，三人也随即翻上房顶，掀开了房顶上的一片砖瓦——
一股腥臭的气味直冲出来，熏得房顶上三人纷纷捂着鼻子避开。
这间屋子很大，其中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笼子，其中关押着数不清的狐狸，狐狸哀哀戚戚的惨叫声、混杂着不停挣扎撞笼子声，听的房顶上的三人头皮发麻。
——这里可不像是一个喜爱狐狸的人，豢养狐狸的地方。
屋内四周的墙上，悬挂着一张又一张、完整的狐狸皮。
墙壁下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其上摆放着锁链和各种刀具，甚至还有已经肢解完、尚未来得及处理的狐狸残骸。
——这里哪是狐狸养殖场，分明就是狐狸屠宰场！
暮霭已经捏紧了拳，冰冷的眸中迸现出汹涌强烈的杀意。
屋中并非只有林伯岳一个人在，还有四个仙修模样的人，四个人分别站在屋中的四个墙角处，左手拂尘右手剑指周身灵光隐现，应该是正在支持某种法阵。
雾隐是文道宗师，修炼之道专攻符篆法阵绝学，对屋内的阵法一眼便能看出，让暮霭不舒服的法阵，应该就是这四人所设下的。
林伯岳从一只笼子里拎出一只白狐，那狐狸已经是伤痕累累，雪白的皮毛上多处染着血污，嘴角边还在朝外淌血，身后四条尾巴无力耷拉着。
“小畜生，现在老实了吗？”林伯岳狰狞笑道，与白日的慈祥模样已经判若两人，“看在你是四尾狐的份上，我就不剥你的皮了。可你若是再想着逃跑，我现在就打死你！”
“嗷——呜呜——”
那白狐的反应强烈，狐耳后撇浑身炸毛，朝林伯岳发出威胁的低吼声，伸爪子朝他的脸上抓了过去。
林伯岳眼疾手快把它甩了出去，白狐重重摔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已经站不起来了。
“小畜生，居然还敢咬我！”林伯岳甚至还不觉解气，又朝白狐身上狠狠踩了几脚。
白狐呕出一口血沫，血迹溅上林伯岳的衣摆，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雪白的皮毛很快被染红。
这只白狐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又挨林伯岳踹了几脚几乎要气绝，有家仆上前劝林伯岳，“家主别打了，若是打死了，拍卖场那边就不要了。”
“这屋里这么多狐狸，不过死了一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林伯岳满不在乎，朝家仆吩咐，“拿鞭子来！我今日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畜生！”
“是。”家仆取下墙上挂着的带着倒刺的皮鞭，交到林伯岳手里。
林伯岳扬起鞭子就要抽狐狸，那只白狐或许也知道，今日将要命绝于此了，绝望闭上了眼——
林伯岳的鞭子并没有落下，一道灵力打落了他手里的鞭子。
紧接着，三人从屋顶落下。
暮霭一掌将林伯岳轰了出去，洛衡迅速跑过去，救下白狐将它抱了过来。
“暮霭仙尊，雾隐仙师，三位不在林府休息，怎么朝这边来了？”林伯岳看见三人有些意外，挑眉道：“还是说，小公子这就已经迫不及待选狐狸了？”
雾隐满眼失望，“伯岳，你不是说你喜欢狐狸吗，又为何要虐待它们？”
“我当然喜欢狐狸，”林伯岳理所当然道，“这种畜生品相好的能剥了皮毛卖钱，品行不好的也能剁了卖肉，若是遇到多尾的，还能卖到拍卖场去大赚一笔，我为什么不喜欢？”
洛衡怒斥：“狐狸也有灵性，你杀了这么多狐狸，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林伯岳冷笑一声，“你们一群仙师高高在上，哪里知道我们普通人生活的艰难？若是没有这些狐狸，我林某人早就饿死了！这是我林某人生计的东西，我的报应就该是飞黄腾达！”
“真是强词夺理！”洛衡把怀里的白狐交给暮霭，怒不可遏当即拔剑出鞘，“我杀了你个没人性的畜生！”
林伯岳丝毫不惧，眼神挑衅看着洛衡，“修真界里没有任何一条法令说，捕杀狐狸是犯法的。可小公子若是杀了我，就是草菅人命犯了律法。小公子不怕被追责吗？你云隙山恐怕也难逃其咎。”
“……”洛衡手里的剑生生被逼停了，愤愤咬牙攥紧了剑柄。
雾隐冷下声音，“伯岳，放了这些狐狸，今日我们就当没看见！你若是缺钱，我可以接济你……”
林伯岳打断雾隐的话，不屑嗤笑道：“我为什么要受你的接济？雾隐，你以为你是谁！既然三位要拦我发财的路，就别怪我对三位不客气了！”
林伯岳扬手，四角的四位仙修得令，拂尘一甩口中念念有词，原本嘈杂声不断的笼子里都安静下来了。
紧接着，关着狐狸的笼子门都开了——
一个接一个的狐狸从里面跑了出来，眼眸血红浑身炸毛，是发了凶性的状态，低吼着朝三人靠近。
“这是怎么回事！”洛衡惊吓，立刻持剑相对。
“被控制了。”雾隐警惕，手里灵光凝聚，法阵之术已经凝结成型。
乌泱泱的一群狐狸，少说得有几百只，很快将三人包围，下一刻便都扑了上来。
这么多的狐狸，将他们三人咬死不在话下，雾隐抬手一道退守结界瞬间升起，将那群狐狸隔绝在外边。
一群狐狸扑在结界上，对着退守结界又抓又挠，结界上覆满了黑压压的一片，阻隔了三人的视线。
“暮霭，现在怎么办？”雾隐担忧问道。
暮霭道：“把结界撤了。”
“撤了？”雾隐不敢答应，“我们会被狐狸咬死的。”
“不会。”暮霭脸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雾隐半信半疑，“你真有办法？那我真撤了。”
暮霭沉沉“嗯”了一声。
雾隐此刻也只能赌他了，挥手把结界撤去。
狐狸爪子即将就要挠上他们，洛衡惊慌失措，下意识钻进了暮霭怀里——
暮霭周身威压一振，一群狐狸瞬间被斥退了出去。
九条乌黑的尾巴幻影在暮霭身后乍现，昭示狐王帝驾。
屋里的人看不见，但那群狐狸却都全部前肢曲下，似是在朝暮霭行朝拜礼。
“去。”暮霭冷冷吐出一个字。
——王之诏令，众狐从命。
原本被操控的那群狐狸，都朝林伯岳扑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忘了谁才是你们的主人了吗！”林伯岳惊慌要跑。
暮霭甩出一条缚仙索将其捆缚，淡淡开口：“林家主，因果轮回。”
一众狐狸扑上了林伯岳，林伯岳逃跑不得，朝暮霭他们叫嚷：“你们残害无辜，我要去玉龙金殿告你们！啊——”
在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屋内彻底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