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这是忍不住要偷腥了
雅韵茶社。
棉帘被掀开，一股寒气卷着雪花飘进茶社内。
胡瑞和老马兴奋的冲进茶社，直奔室内的单间而去。
章励闲坐在暖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抽烟，桌上的瓜子嗑了一地。
“主任，主任，有收获了！”
胡瑞兴冲冲的道。
“什么收获，快说。”章励直起身，示意二位坐下。
胡瑞兴高采烈的说：
“今天太凑巧了，我和老马正跟看门的老孙头烤火聊天，忽然有一个女孩子儿来问人，看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觉得有问题。
谁想她问的居然是魏远的住处！”
“魏远？”章励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们守了多少次了，都找不到一点破绽，这回真是踏破铁脚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美女，表情可疑，跑到家属楼去找魏远，能有什么事？”
胡瑞坐在椅子上，小短腿兴奋的晃着。
“这也可能是正常来访呀！”章励觉得仅凭这一点还说明不了什么。
“主任，这不正常，”胡瑞也不想卖关子了，“我和老马跟进去，躲在假山后边，你猜，老马拍到什么镜头？”
“什么镜头？”
“投杯送抱！那漂亮女孩儿在魏远打开门后，一下子扑到魏远怀里！”
胡瑞兴奋的满脸通红，就好像自己是魏远一样。
“真的？没有搞错？！”
章励因为之前胡润虚报了几次线索，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你问老马，老马成功抓拍到了！”
章励盯着老马，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马咧开他因长期抽烟熏出的大黄牙，拍了拍他的摄影包说：
“主任，我用的大炮筒长镜头，连拍了十来张，投怀送抱的镜头错不了。”
章励内心一喜，但随即有了疑问：
“从假山那里，怎么能拍到魏远的房门口？”
胡瑞解释道：
“主任，根据你的吩咐，我很早都观察过了。
魏远住的筒子间门前是个大走廊，走廊外墙的玻璃比较陈旧，能见度比较低，恰恰正对着魏远门口的一块玻璃碎了一半，我就趁势找机会那另一半也下掉了。
现在后勤还没顾上装上新玻璃，这样镜头就可以直接拍到他门前的一切动静了。”
经他这么一解释，章励这才放下心来。“老马，胶卷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洗出来？”
老马想了想，“人民路那家冲印店老板跟我关系不错，最快可以两小时出片。只是洗印费比较高。”
章励一拍大腿：“这就好！两小时后我希望能看到冲出来的片子！老马，辛苦你了！”
老马试探着问：“主任，这回如果成功，我弟弟到物资局工作的事……”
章励一拍他的肩膀，“只要出来的是投怀送抱的片子，你弟弟的工作，也就是我家老爷子一句话的事。”
老马大喜，背着相机出了门，冲进风雪里。
胡瑞趁势说，“主任，咱记者部社会组什么时候成立？我当组长的事……”
章励虽然有点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社会组的事我已跟王思维讲过了，他虽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
等把魏源干倒，他手下没有这杆称手的枪使了，十有八九得答应，到时候人选的事，他也得尊重我的意见。”
胡瑞虽然没有听到确切的答复，但章励说得也够明确了，心中还是一阵兴奋，连连道：
“谢谢主任关照！”
章励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狠狠抽了一口烟，咬牙道：
“魏远，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主任，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胡瑞问道。
“继续观察，看那女的什么时候出来。如果一直不出来，你知道应当怎么做。”
胡瑞脸上浮出一丝狞笑，答道：“好！”
……
魏远将王小芬扶进屋里，外面的风雪呼地一下吹了进来。
他看了看门对面走廊外墙的玻璃窗，皱起了眉头。
这块玻璃烂了有段时间了，如今又变成了一个大空洞，看来后勤部的人在这一场雪天里，是不打算来修了。
他关上门，让王小芬坐下，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在艺校学戏吗？怎么大雪天的往这儿跑？”
王小芬有些拘谨的坐下来，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自己当时想到南都艺校学戏，家里钱不够交学费，老爹老妈跑到表哥魏远家，牵走了大姑养了几个月半大的黑猪……
其实，那个黑猪老爹老妈并没有卖，而是找邻居凑齐了钱，送她进了南都艺校。
她多次劝老妈把黑猪还回去，但老妈到手的活物怎么可能再送还？直到最后养死了，还把关系搞僵了。
后来的事她都知道了，她为老妈的做法而羞惭，但却没有办法。
前段时间她回了趟老家，老妈给她装了两包芝麻、绿豆，让他到南都送给表哥魏远，她放在宿舍好几天，也不不好意思送。
直到前天，宿舍的舍友因为临近年关，都在活动春日找剧团随团实习出演的事。
大多数城里的同学都有门路，而自己因为没有关系，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她这才想起魏远。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夜，回想到自己小时候跟魏远在一起玩的情景，两个人关系一直很好。
表哥得了疯病回家后，她还专程去看了几次，她感觉表哥认不得别人，还是认得她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木木呆呆。
老妈办的事的确太不地道了，但上一辈儿的事按道理不应当怪到下一辈儿吧。
去还是不去，她翻来覆去拿不定主意。
直到最后一个舍友离开，而且离开前的一句话，彻底刺激住她了。
“王小芬，不是我说你，你一下乡下人，跑南都学的什么戏？没有机会实习，你就是毕业了，还不是照样回家种地？”
面对舍友冰冷高傲的眼神，她咬了咬牙，决定了！
即使表哥不原谅我，但终究是有亲情的，我就是求，也要求出一个机会，一定要给狗眼看人低的人看看！
……
见表妹一直沉默不语，魏远笑道：
“小芬，你小时候不是挺活泼的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乖巧了？”
其实他知道对方是因为舅母牵他家黑猪的事，但经过后来的许多事，他已想清楚了，舅母是舅母，小芬是小芬。
更何况，他听老妈说，牵猪的事小芬还跟她妈吵了一架。
王小芬见表哥并没有记恨她的意思，心中难解的结一下子化开了。
“哥，我从家里带来了点芝麻绿豆，你平时点芝麻盐、煮点绿豆汤，也好换换口味。”
魏远将包里的东西放在门后的案台上，回头一看，王小芬一脸潮红，以手扶额，身子晃了晃，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小芬，你病了？”
“昨天一夜没睡，宿舍又冷，可能伤风了。”
见魏远没有给自己脸色看，还关心自己，王小芬心里一阵温暖，只是头疼得厉害，甚至整个身上的骨头都疼。
魏远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吓了一跳。
“小芬，你烧得厉害，快上床上偎着被子休息，我去附近诊所给你买点感冒退烧药。”
魏远二话不说，打开门，一头冲进风雪里。
……
远处的一幢楼房二楼的窗口，章励背着手抽烟，胡瑞在不安的向窗下张望。
这时，胡瑞忽然叫了起来：
“主任，我看到魏远走出家属院了，而那个女孩儿一直没有出来。现在天色向晚了，估计那女孩儿要留宿了。”
章励脸个掠过一丝冷笑：
“魏远这是来南都太久，终于忍受不住，要偷腥了。
密切关注进出大门，等老马冲洗完胶卷，立刻进入第二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