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们主编等着见你
赵强摇了阵老式电话机的摇把儿,对着听筒叫道:
“后坡分机,请帮我接一下夏城分机……”
电话那头传来话务员的声音,很快,夏城分机接通了。
“夏城分机,请帮忙接一下南都……”
几经周折,电话终于接到了南都日报社。
在电话中可以听到有人喊“郭蕊,电话”和郭蕊的应答声。
赵强把话筒递给魏远,朝魏远挤挤眼,表情十分委琐:
“听声音就是个大美女,比百灵鸟的声音还美,后坡街那个油坊西施跟人家这声音比,就是乌鸦叫。”
魏远指了指话筒,作一个噤声的动作。
没想到赵强这三十几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着调,这要是被郭蕊听到了,不把魏家村的男人都看成是老色批?
“您好,我是郭蕊。”
电话那头传来郭蕊的声音。
魏源有点尴尬,他确信赵强的话电话那头的郭蕊肯定听到了。
“郭记者你好,我是魏源。”
郭蕊笑道:“还以为联系不上你呢。是这样的,前两天我采访你的稿子在《南都日报》和《中夏日报》同时发表了,报样很快就会给你寄过去的。”
“谢谢你,郭记者,你这次给我帮了大忙。”
“是你的事迹感动了我,应该说,这是我自认为写得最好的报道。
我这次给你电话,是因为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
“是这样的,这篇报道刊出后,报社很多同事都在议论你的事迹,而且我们的主编还有新发现,就是那个,《大夏金融》里的一篇论文《基层信用社创新服务之我见》,你是第二作者?”
魏源谦逊道:“让你见笑了。”
郭蕊:“魏远,我原以为你只是能说,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
你们夏城信用社主任和我们主编是同学,他确认过,这篇文章并未出自后坡信用社主任之手,他们也知道是你写的,现在有两个机会:夏城信用社和南都日报社,都想把你吸收进来。”
“有这样的事?”
“怎么?这不好吗?你想想看,是继续孵化小鸡,当一个专业户,还是进入信用社或报社当一个笔杆子?
我需要做两点说明,第一,你的孵化场已走上正轨,即使你没蹲在那里照样可以正常运转,第二,选择走出农村可以让你有更广阔的空间,那是本属于你的空间。”
魏源心情复杂的“嗯”了一声。
“怎么?不选择后者?”
“我是觉得,这些出现得太突然了。”
“你认为突然,但实际上自然而然。现在我们国家正在改革开放,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你本来就属于一个更大的世界,我在采访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说吧,你选择走出后坡乡了,对吧。”
“谢谢你,促成我做出这个决定。”
“走出来,还有两个选择,我建议你选择《南都日报》,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南都相比于夏城来说,空间更大,你有丰富的学识和异于常人的见地,从事新闻工作更容易发挥你的专长。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夏城信用社,这对你当个土财主,帮助更大。”
郭蕊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开玩笑道。
魏远刚刚激动的心情这时也平复了下来,毕竟两世为人,这些都不算什么。
“郭记者,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即使我去了南都,也不影响我当个土财主,但仅仅当个土财主,格局还是小了点。”
“好,那说定了,你若有时间,尽快来南都一趟,我们主编等着见你。”
郭蕊是个利索人,在得到魏远的答复后,挂了电话。
赵强一直支着耳朵听,见魏远结束了通话,一脸羡慕的凑上来道:“小远,你这是又要进城了?”
魏远沉思片刻,忽然笑道:“这有什么,我本来就是从城里回来的。”
“小远,我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不愧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以后发达了,一定不要忘记咱们村。”
“那哪能忘呢?这可是刻印在骨子里的。”
魏远道。
赵强脸色难看了一下,实事上,在魏远因疯病从省城回来后,魏家陷入绝望时,赵强虽没有施害,但他也只是个旁观者。
“小远,当时你爹出事,李二和他们乘机发难,李犟子多次为难你家,我都是不赞成的,当时我也是势单力孤……”
魏远笑了笑。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有崇高的人格,这根本不可能,世界是由普通人组成的,在你最倒霉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算是正常人了。
赵强的表现让他更坚定了自己选择的正确。
那就是,假如他安心当个专业户,别说省城迫害自己的仇人可以永远过着有滋有味的逍遥日子,即使在村里,现在看似一切都扳过来了,将来什么样那是可以想见的。
毕竟郭老帮他只是机缘巧合,他不能指望一个地位显赫的京城大佬,总有闲心关照一个乡下专业户。
现在有机会成为郭老孙女的同事,这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魏远张罗着办养鸡场的事。
他到夏城新华书店买了所有能买的有关养鸡的书,带回来给苏梅和小赖子看,又跟陈风长谈了一次,陈风也答应了当养鸡场的顾问。
至于小赖子,则跑了凡城和夏城、水口等多个城市的农贸市场,联系销售渠道。
资金的事,这中间孵化小鸡挣的钱,足够前期的筹备。
缺口资金后坡乡原信用社的张主任,现在已升到夏城信用社担任信贷部主任的老张同志已满口答应:
魏家庄养鸡场资金问题,属县里鼓励发展的养殖产业,也是县信用社支持的重点养殖户,只要吱一声,资金管饱。
一切安排妥当,养鸡场建在村南边临近马路的一块空地上,看着苏梅和小赖皮子指挥着请来的帮工干活,魏远长舒一口气。
刚回到院门口,就看到老妈王春花一脸寒意的站在院子里,她的对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背影他就一眼认出,一个是他老舅,一个是他舅母。
只听王春花语气冰冷的说:
“猪不是都被你们牵走了吗?你们又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