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赵墨
派出所大厅内“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庄严挂在中间。
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可现在落到这个地步。
隔壁那个大房住群小混混还有许俊杰。反倒是赵墨，只能独自待在这个阴暗的房。
按照以往派出所的规定，涉嫌重大案件的嫌疑人必须单独关闭。这是他最清楚的流程。
今天早餐还是三个馒头，倒是多了包榨菜。墙那头还有一锅肥肉汤。
排队拿馒头的人比昨天多了几个，看来又是昨晚闹事犯罪进来的。
“咳…噗”
赵墨后脑勺一顿凉。拿手摸了下，软黏黏！
黄痰！
他转过头，大怒！眼神带着杀气。
“谁！？谁吐的！给我出来，信不信我弄死你！”
后面那几个年轻人不屑哈笑。
“赵墨，你踏马也有今天啊。”
“弄我啊！”站后面那个紫头发精神小伙撅起嘴撇笑道。
“噗”，左边又一口痰朝他脸上噗过来。
“弄我，赶紧弄我”。
瞬间七口痰朝他吐过来。
这几个精神小伙是上个月他抓捕过的。
赵墨很冷静，拳头紧捏。
派出所队长当五年可不是吃素的，想放倒这几个小子，那也只是几秒的事。
“干什么！”
突然后面两个看所警察拿着棍紧急跑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聊聊而已，老朋友。”
紫头发那个小伙尴尬点点头，迅速走回自己的位置。
“你也别搞事！”其中一名警察指着赵墨。
赵墨退后了一步转过身继续排队，强压怒火。
中午，第三次审讯。
这三次审讯都是由林昌平亲自负责。
“你知道局里的程序，现在都说出来一切还来得及！”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
赵墨已经供出医院两位主任，也承认是他指使堂弟去刺杀阿杜。
石坑镇的患者出现昏迷不醒，就是因为徐主任和陈主任每天他们注射药物。
那天赵墨找到徐主任，本身他很抗拒做这些事。
但是好处两年内可以连升两级成为教授，外加二十万报酬。
要求只要石坑镇的患者来医院都要听从赵墨安排，而且仅仅是让他们昏迷。
这简单操作对他这个普通主任着实很诱惑。
陈主任之所以加入，也是被徐主任游说动心。
“背后指使人究竟是谁？”林所长走到他旁边。
“大好前途就这样被你自己毁了，你还不趁现在将功补过？”递了根烟到他嘴边。
“你说说许伟彬吧。”
“这人我不认识。”
“不认识？？”林昌平收回本想给他点燃香烟火机。
“好，那谁下命令去杀阿杜的？”
赵墨跟前两次一样，“我自己。”
“想过你那儿子没？”
“我昨天说过几次了，哪怕你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你儿子老婆！”
赵墨沉默不语。
林昌平帮他点燃了香烟，“说说吧，一切还来得及。”
“我不能说。”
“都查到你这个位置了，你还不知道上面的决心吗？”
赵墨眯着眼，回想起当初一时的贪念，摇着头，表情很挣扎。
“富利超市”
“富利超市我们之前不是去调查过吗？”
“是我通风报信让他跑的。”赵墨双手掩面。
“继续说吧，一切都来得及。”
“哎。”林昌平随后叹息了一声。
“当时拿三斤黄金还有五十万现金到我家，我老婆鬼迷心窍答应了。”
“为什么指定的人就是你？”
“因为人口失踪主要是我在负责。”
“继续说。”
“阿杜只是众多下线之一，许俊杰是他从东莞拐骗过来，跟之前失踪的人一样。只是方式不同。”
“为什么选择下雨那几天。动机是什么？”林昌平又递给他根烟，引导他继续。
“应该是人体器官买卖，但这只是我的估计。后面操作是真没接触到。我只对接他一些小事。”
“还有比这大的事？那天下午许伟彬出现在附近，拿刀还满身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伟彬我真的不认识。但你们可以去富利超市后面的泥屋找找，这个老板马康宁就住在那一带。”
林昌平还是很疑惑，“不对，那为什么这个许泽榕，徐医生没有继续上药？”
“他搞错了，当时让他停止给猪棚那个人上药，因为那个人根本跟这件事无关。但是徐主任搞成了许泽榕停止上药。”
“那救助的那个腹部出血的呢？为什么无端端会死？”林昌平脸色陡然一变。
“马康宁打电话叫我安排医生把他做掉。他们后来查到，这个人不是失踪的，是逃出来的。”
“哪里逃出来的？”
“应该是超市吧，我真不知道他们内部的操作。”
“具体多少人失踪？”
“估计得二三十人。”赵墨低着头始终不敢望一眼林昌平。
“也就是说所有失踪的人都是被富利超市这个马康宁绑架了？”
“嗯，就在超市后面那些泥屋，你们现在去找，具体哪间我不知道。”
“速度要快，这个人神通广大，大概应该知道我被抓了。”赵墨抬起头，眼眶湿润。
“呵，两天了，你才来跟我说住哪里！”林昌平立马走出审讯房，迅速把情况告知方书记，安排抓捕后又回到了审讯房。
“上次去富利超市，也是你通知他跑的？”
“也是我。”
“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赵墨！”林昌平摇头深深叹息。
“再说说许伟彬吧，这个人到底是谁。”
“林所，我在派出所这么多年，肯定知道这次死罪难逃。现在还有必要隐瞒吗？”
赵墨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用手指捏住未燃尽的烟头，像没痛感一样。
“把之前做过的所有事都交代出来吧。”
派出所自从赵墨被抓，每个人都无比震惊。平时为人还有谈吐，这个队长可是饱受好评，甚至一度认为下一届所长归他莫属。
失踪人，均是年轻男性，包括许俊杰。大多数都是二十四到二十八岁。
照赵墨这么说，都是在富利超市门口失踪的，而且不是意外，是由阿杜这样的下线引诱过去。
石坑镇上，特警对富利超市一带全部封锁，每间泥屋都仔细搜查。势必抓到马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