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模糊
你有没有睡到半夜突然醒来，心里特别想念一个人。
他从梦里惊醒。
刚梦见那个她坠崖了，而他跪在悬崖边无助痛哭。
醒来后才发现在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是枕头和眼角边有些湿润。
墙边那手机的短信提醒灯不停闪烁。
许俊初揉了下眼睛，在黑夜里打开手机，
方小敏发来一条短信。
「俊初，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前天问过我大伯关于你哥哥的事，他是区委书记，说你哥可能很快就放出来，被撞的那人没什么事，也是在两英医院住着。晚安！」
许俊初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心情不由得一阵波动。
这件事确实也是压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安心。
但现在，听到有可能会很快释放出来，眯着眼，心里踏实多了。
他哎了一声，自己内心很清楚，有些关系是不可能的。
毕竟两人的家庭背景差距是巨大的。
单凭她那辆保时捷车，价值肯定比他老家那栋房子还要昂贵。
许俊初心里酸楚，又在内心给自己打气。
等父亲和大哥的事彻底恢复和完结，
他就要开始自己的人生。
那时候会在哪里？
不知道。
可能是东莞吧，也可能在两英吧。
那时候还会见到她吗？
不知道，
如果她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他眯着眼，
在心里反复提问，回答，提问
他很想她。
可是，不配啊！
“哎”，
许俊初又感叹，心里很痛苦，如果她要是农村里的妹子该多好。
才十二天，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变得更加不同。
也许这就是暗恋的感觉，或是单相思的难过吧。
他在短信输入框，输入，又删，输入，又删
明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点了发送。
「谢谢你方小敏！」
他闭着眼睛，逼着自己不要再想，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就可以有的。
以后的以后，以后再说。明天还要帮他爸洗身子呢。
嘟嘟
手机短信灯又在那闪烁着。
许俊初猛地睁开眼睛，打开一看。
“
「这么晚，怎么还没睡觉吖！」
看到她秒回，兴奋极了。
原来小敏今晚也失眠了，刚好还没睡着。
「我今晚很早就睡觉，刚做了个梦惊醒。你呢？」
「你梦到什么啦？今晚陪我爸喝太多茶，睡不着！」
「梦到你！方小敏！」
「梦到我什么啦？」
桌上那台灯很柔和，房间看起来很是温馨。
小敏躺在床上被窝里，手托着手机。
眼眸中盛满期待。
“梦到我什么啦？”
她等不及再发送了一条，生怕刚才对方没收到。
「我梦到你结婚，穿着白色的婚纱，一头黑色的卷发，很美很优雅。」
小敏脸上溢出笑容，蒙在被窝里。
「在梦里我瘦吗？」
「哈哈哈，瘦，跟闪电一样瘦。」
许俊初被她这一条逗笑了。又继续发一条，
「你该睡觉啦，已经凌晨3点了。女孩子要早点睡觉。晚安！」
「好吧，晚安！」
想了一晚上的悄悄话，
开口却成了晚安和谢谢你。
才认识几天啊许俊初别总是想些不可能的事！
他闭上眼睛在自己的世界里嘀咕着。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遥远，只有旁边小叔打呼的声音伴随着他在这个夜晚。
“阿初，快七点了，赶紧起床。”
许泽凯昨晚跟这个小侄子俩人挤在宾馆这张一米2的床，睡到全身都酸痛。
拿着红色热水壶倒了杯热水在喝，右手揉捏着左肩的胛骨。
“你个小子，还不快点。”
又摁了许俊初大腿内侧那块肉。
“痛！哎呀，好好好，我起床。”
他穿着小背心，头发乱糟糟坐起来，眼睛浮肿得好像大卧蚕。
“赶紧的。”
三两下功夫不到一分钟，刷完牙，穿好衣服坐在那里等许泽凯。
“我这水还没喝完呢！”许泽凯瞪着眼睛惊讶道。
他又蹦回去那一米二的床躺着。懒声懒气说道，
“小叔…你好了再叫我吧…”
病房收拾得十分整齐，墙角边放一张简单的床铺，这几天秀娟就是睡在这位置。
今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许老头的手指抠在病床旁护栏上，简直就是大震惊。
她红着眼睛，满是欣喜望着许老头，眼底浮起一团希望。
许老头同样眼睛里都是泪水，但垂下的眼睑今天看起来有些笑意。
“妈！”
许俊初和许泽凯提着肉包子和豆浆，一前一后走进来病房，
“你爸爸今天早上把手抠在这个床边！”
她咧着嘴，笑嘻嘻。
许俊初反倒是没什么出奇，
倒是许泽凯，喜悦的很，走在他床边耐心说道，
“大哥，好啊，好啊！意志力，你继续用意志力，很快就好过来！”
“嫂子，你赶紧吃包子啊，别等下冷了。”
今天看到老头子好转，秀娟不愧是开心，4个肉包子和2个馒头吃得津津有味。
“阿初，等下十点去打壶热水，准备给你爸擦身子。”许泽凯转过身，指着那个蓝色的塑料桶。
“没问题！那我现在帮他按摩腿吧。”
说罢，许俊初走过去掀开被子，熟练地按起来，手法显得很是专业。
“小叔，我有个朋友说我哥过几天可能就放出来了。”
“什么朋友说的，准确吗？”
“她大伯当区委书记的，应该是准的吧！”
“还认识这等关系啊，可以啊你。”
许泽凯喜出望外，这一大早好消息可是接一连二！
本来觉得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真不是这样。
俊初望着这三人，这一瞬间感觉他们都沧桑了好多。
病房外面通道的消毒水味可能是刚喷的，熏得经过的人都捂住口鼻。
凌乱的脚步，刻意放轻的谈话声，这阵子可能是转季，住院的老人小孩也渐多。
“快进来！你爸在叫喊你名字。”
秀娟慌慌张张跑出来通道叫俊初。
他回过头，刻不容缓跑过来病房内。
许俊初耳朵趴在他爸嘴边，霎那间心慌不已，呼吸很急促
许泽榕的声音沙哑的很厉害，像张磨砂纸，很费劲很费劲。
“那天下午”
“我”
“我”
“我看到”
“看到咱们村”
“爸，你慢慢说，不急，看到咱们村什么”
许俊初屏着呼吸，身体僵硬如石，侧着身很认真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