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武林
天下，已经换了个天下。
武林，却好似还是那个武林。
几年的时间里，武林之中，似乎并未发生什么大的事端。
连说书人，说的都是几年前的段子了。
可这只是平常人眼里的武林。
对那些处于事端中，处于风口浪尖，处于旋涡之中的人们来说，武林已然大变。
那些不从的武林已经消失在过去的三年里，那些听从的教派也被英明的大船皇帝并入了军队之中。
武林，好像只有名义上还存在了。
整个天下，只有大川王朝的朝堂命令，再也没有武林的风波。
不，还是有得。
漏网之鱼如此坚定自己的信念。
终南山，全真教，重阳宫内。
丘处机已经成了全真教的教主。
不是以往的代替，而是大川皇帝所封。
不敢不从。
于是全真教封了山门，门人弟子并入了军队，连一直保存的道家经书和武功，也原原本本的送到了京城之中。
至于以前的掌门人，天上七绝之一的王重阳。
因为不尊皇帝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已经被打入了天牢之中。
去救的师叔老顽童，同样也在天牢陪伴。
整个重阳宫内，不再灯火通明。
因为只有寥寥的两三个人了。
丘处机在祖师的雕像下，站着一动不动。
不过中年的他已然早生华发，苍老的不成样子。
好在他浑浊的眼睛里还有着一丝亮光。
那是对漏网之鱼期待的光。
“尹志平，可做好了准备？”过了许久，天色深沉的如同墨水。
空旷的大殿之中，传来了掌门人丘处机的声音。
“已经准备好了，足够咱家和掌门吃的了。”门外，传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
那是一个太监，也是一个断了手脚的道士。
唤作尹志平。
因为三年前恶了杨过，被其一刀砍去了手脚和下肢。
“那就彻底封山吧。”黑暗中，丘处机眼中有点点微光，那是希冀的光。
“志平，希望你不要怨恨杨过，毕竟他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希望之光了。”丘处机暗暗想道。
只是如何安慰，自己心中也没有办法。
不光是全真教封山，便是丐帮，也被遣散。
实在手脚残缺走不了的，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有人说去了军队，还有人说见了佛祖。
反正没有一个好下场就是了。
而丐帮帮主洪七公，这位曾经的黄幼蓉的师父，虽说没有被打入天牢，可还是在通缉令之上。
全国捕杀。
生死无论。
原本有宋最为有名的天上七绝之中。
全真只剩下两三人封山，白驼山更是只有杨过一个活人。
丐帮除去那位天下第一美人，也就只有洪七公和郭立青了了。
郭立青这位原本的北侠，也加入了丐帮，当然，因为他不遵皇帝命令，同样上了捕杀令。
他没有镇守襄阳，而是同洪七公一起，流窜在江湖之中。
武当，大林寺的情况和全真教的差不多。大猫都被关在天牢，其他都并入军队。
至于其田地，则是被收缴在了国库之中。
那些和尚，再也没有了收租的土地，就连大林寺，都不是他们的。
一处山谷之中。
有着余烬的篝火旁边，围着三个人。
一人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只是脸色苍白，颇显憔悴。
正是逃亡了三年的杨过。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从那魔教教主江帆当了皇帝之后，自己就上了捕杀令之中。
另外一人，容貌秀美若仙、冰肌玉骨，明艳绝伦、清若姑射仙子。
正是小龙女。
如今三年过去，当初的小龙女也长大了很多。
眼神清冷，也是愈加柔和。
望之如若天仙。
世人常以“美若天仙”四字形容女子之美，但天仙究竟如何美法，谁也不知，但见着她，都会不自禁的涌出“美若天仙”四字来。
便是京城那位天下第一美人黄幼蓉，在杨过心中，也不过是沾了江帆的威名，才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
“小道士，如今我们又要去哪里？”清冷中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温和，小龙女看向了篝火旁边的第三人。
那是一个藏在阴影之中的人。
火光没有照耀出他的面容，还让他藏进了影子中。
原先的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气息，如同一截枯木，此刻听了小龙女的询问，枯木逢春，才有了一点生机。
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灰烬之中余火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脸上。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难以形容的完美，像是造物主花费了所有的心思雕刻而成。
杨过已然算是英俊有魅力，看见这一张脸也承认小道士比自己更加吸引人。
特别是三年的捕杀之中，杨过脸上还受了伤，有一条疤痕，而这张脸上，没有任何兵器伤害的痕迹。
而除了这些之外，他还有一双眼睛。
一双仇恨，又带着深邃，坚定，以及点点沧桑遗憾的眼睛。
每个人都能看到这双眼睛中的情感，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听他的故事。
可他什么也不会说。
因为他就是旋涡中心的人物。
小道士虚鸿子。
全真教最后的小师弟，王重阳的关门弟子。
也是那位大川皇帝赞叹最为接近他的人。
“此人的天赋，只在我之下，对比其他人，那是高到没边了。”
也是因为如此，在师父被抓入天牢之中后，他也上了捕杀令之中。
位列第一，还在郭立青之上。
三年来，一直和杨过，小龙女东躲西藏，躲避追杀。
“师父被抓入天牢之中，我必须去救，你们不必跟着我。”
过了许久，同样温和 ，又有着冷冽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
那是虚鸿子的声音，是他坚定意志的体现。
三年来，他在两人的眼中，已经触摸到了天上七绝的境界。
也是凝真的边缘。
可对于他们来说，京城是绝对绝对不能去的地方。
那里有着天下最为强势，武功惊天地泣鬼神的人。
皇帝江帆。
这句话小龙女问了不止一次，可每次都是这样的回答。
“好，那我跟着你去。”小龙女的回答同样不变。
她还是一直跟着这位小道士。
从古墓之中，从钟南山下，从江湖的颠沛流离中。
与之相比，杨过反而是一个多余的人。
不过他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
“你不用去，在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最好去蒙元。”虚鸿子道。
“小道士，每次都是听你的，这次不如先送我去蒙元，到时候你再去，反正以你的功夫，也不差这点时间。”
杨过说着话。
还传音于小龙女。
“龙女姑娘，不如先将他骗到蒙元的安全地界，以后在慢慢 劝说。”
小龙女想了想，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既然杨过小兄弟说了，不如就将就他一次，先去两国边关，然后各走一边。也算是送我一程。”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送你。”
虚鸿子抬头看了一眼天，天空星辰万年不变。
可他知道，好戏已经开场。
“再见之时，已经没有了虚鸿子，有的，只有江帆。”虚鸿子看了一眼小龙女，闭上了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