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乐村
万魔窟,有川峰,无墟殿。
江帆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的双眼是如此的有神,如此的明亮,像是有光芒在其中诞生。
真的有光。
那是永恒之光,是完美之光,是自信之光。
他在炼气境界,已经感受到自身的永恒完美。
在此境界中,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是时候将自身炼化的气同自身的真我凝聚一起,成为独属于自己的真气了。”
此为凝真。
炼气境界气体不可出于体外,是此气暂时还没有同自己真正的兼容,不分彼此。
唯有同自身的真我一同纠缠融合,才能诞生属于自己的真气。
此气乃是眀悟真我,本源之气和本我之气相融,能出体外,化为真气。
真气最是契合本身,化为本能,如臂指使。可化符篆,练丹药,炼法器,施展更多的法术,寿命不同于炼气的三甲,而是三百载。
神识从十丈可以延伸到一百丈,不仅如此,神识更加凝实,能化作阴神,破一般的藏匿法术,见隐藏鬼魂。
其中佼佼者,能通鬼语,与鬼魂交流。
江帆已经感知到了真气。
只要他想,他就能再进一步,彻底的掌握它。
可就在这时,他一个念头泛起波澜。
他想起来巡天宝镜。
想起了它送给自己九人的一门神通。
[天人转生大法]
此法可将自己的真灵,通过巡天宝镜的气息牵引,投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即便是他们,一生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不仅仅是因为修行初期,自己的真灵出不来魂灵,更是他们的真灵承受不住通道的各种迷幻感受,容易沉溺其中。
真灵初期的胎中之谜也是一个难题。
即便是真君,单单凭借自己,也很难自己打破。
这是看修为的。
不过真灵所带去的未知世界,就是未知的机缘。
人们因为未知而恐惧,也因为未知而强大。
一次世界,就是一次真正试错,眀悟己身的机会。
常人只能尝试一次,江帆因为永恒真灵的缘故,他感知到自己可以尝试三次。
就如同别人不能创造功法,是因为他们的真灵不能承受大道的道理,而他生来不朽,登魔路后,更是成就了永恒真灵。
这种真灵,已经能够承受诸多道理。
见识无数诸多仙道典籍,感受无数魔道经书,再加上他万古无一的天赋才情,才能创造而出。
天人转生大法也是如此。
他的永恒真灵能承受三次。
而且这巡天宝镜也毫不知情。
祂只是一件仿制【巡天宝鉴】制成的宝物。
如果有人通过天人转生大法沟通它的气息,它就会自己打通一个转生的通道。
它不知道这真灵是谁,也不知道去往哪里。
那些是随机的。
江帆通过天人转生大法,就已经眀悟了这其中的一切。
于他而言,理解功法,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
理解之后,功法所隐藏的信息也被他所知。
于是他沟通了那个处于混沌世界中巡天宝镜的气息。
一个通道就缓缓在他的面前形成。
永恒之光从眉心绽放,江帆的完整真灵一跃而出。
一瞬间,整的宫殿都大放光明。
不过一块幕布掩盖了这一切。
遮天幕布,颠倒阴阳,掩盖气息不过等闲。
江帆留了一个念头在原本的躯体中。
用作其他手段。
若是不小心被其他大能发现,他还能凭借这个念头慢慢恢复。
不过这更不可能了。
他的真灵施展一点点虚无的力量,原本法术波动也彻底的掩盖了下去。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真灵顺着巡天宝镜的力量越飞越高,很快就到了云霄。
在这里,他又看到了那那座祭坛,那座高塔,那座石碑。
他们是如此的不同,如此的耸立,如此的巍峨。
江帆看到了第四行的诫训。
在第三行完美即是平庸,平庸即是完美下面。
是另外一句。
万千枷锁,本性自生!
一瞬间,他对自身又有了自己的另外领悟。
凝真境界也更为有所不同。
他顺着通道高过云霄,高过青天,出了此界之外,来到星河之中。
一个个通道在他的面前形成。
那是巡天宝镜所感知到的地方。
每一个通道都有各自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气息。
每一个通道,都是去往一个世界。
他排除了一些强大气息的通道,按照自身的想法,告知了巡天宝镜。
于是他的面前,通道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九个。
他看了看,找到其中更为符合心意的,跃入了其中。
……
有宋,青州,长乐村。
德佑二年十二月,天大寒。
从北方呼啸而来的寒风碎雪历经长途跋涉至此,并未如同往常一般,风残雪削。
反而不知道有何缘故,更加猛烈了些。
狂躁的冷风夹杂着冰雪,呜咽的盘旋在此地。
它吹冷灯光,吹冻土地,吹干热血。
月复一月,今年有五,年复一年,已有九载。
外地传言,此地有妖孽降生。天妒其才能,便磨砺其筋骨。
长乐村中的人也并未辩驳。
因为那些年轻人,早就离开了这个村庄。
这里已经不适合生存。
土地坚硬如铁,即便是青壮年也难以耕种。
更何况种下的小麦在如此环境中也生长不了。
若是如此倒还是罢了。
困苦的人们自己会找到出路。
往日的山林也不乏猎物。
雪兔,白狐,獐子,甚至于熊,都是人们的食物。
河流中的鱼也并非不能打捞。
可天灾外,还有人祸。
刀兵,服役,苛捐杂税,武林游侠,官吏刁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河流,这山林,乃至于你们,都是我有宋一朝的货物。不经过我们的允许,你们如何能够捕猎砍伐?”有宋一朝的税收官如此说道。
于是,十室九空。
白骨盈于野,千里无鸡鸣。
可在今日,这连敲骨吸髓的大宋官吏都不愿意来的长乐村,来了一个人。
窸窸窣窣,一双干净的白底黑布高靴踩在了碎雪上。
“长乐村?最有希望的地方,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声音刚开始如同冬日江南的清泉流淌,过了一会又好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
最终这温和的声音随着飘荡的风雪消失,不知道去往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