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中毒
楚意昭待怀春卧秋不说亲如姐妹，至少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毫不吝啬。
卧秋有什么理由对楚怀死心塌地…
像她控制楚七一般？
楚意昭摇摇头，捏着只玉镯，她那副走火入魔的样子不太像，楚七暗地里偷偷瞪过她好几眼，这才是正常的。
想到卧秋临死之前的回答，楚意昭眯起眼睛…
楚怀早就知道了。
所以卧秋本来就是楚怀的人？襄州偶遇是个幌子，只是为了将人送到她身边？
初晴在明，卧秋在暗，将她困死在侯府。
很癫狂…
这让楚意昭不得不怀疑，楚怀跟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仇。
楚意昭记忆中的楚怀很忙。
但他温柔宽厚，算个慈父。
襄州雪灾，楚怀受命前往赈灾，她年幼爱玩，闹着要跟去，被赵书贞训了一顿，半夜醒来已经在马车上了，楚怀抱着她，神色温柔，说了什么，楚意昭不懂。
现在懂了…
他说，见众生知怜悯
怜悯？他下令屠村时，可有丝毫想到这句话…
上一世，楚莹雪回来后，人人都讨厌她，只有楚怀待她如初，她满心感动，更加孺慕依赖。
重生后，她在书上见过一株奇怪的草，能散发香气引诱虫子停留，再将其一口吞噬，尸骨无存。
星繁点点，明日又是个热气蒸腾的天。
两日后，祭山祈福的队伍便会抵达上京城，楚怀就要回来了。
原本的计划里，今时今日楚莹雪已经废了，曲阳侯府只剩她一个嫡女。
楚意昭想看看，这些人会选择一个毁了容的亲生女儿，还是她身披太后良王两层恩宠的替代品…
如今，人没事，又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楚怀心思缜密，天性多疑，在他眼皮底下，一旦动手，极易被察觉，想全身而退，很难。
难不成，现在就要启用那个人吗…
星辰轮转，漫漫长夜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不知不觉的，楚意昭在药房枯坐了整夜，手边放着那个盒子，方寸大的盒子，一眼便望了个遍。
天明乍亮时，楚意昭累了，随手将它赏给了巧玉。
…
楚云煦着小厮送了些糕点。
是她爱吃的山楂糕
“五小姐，我们公子这些天一直念叨着您，觉都睡不好，读书又辛苦，人都瘦了一大圈”
小厮一脸心疼的说道。
“是吗，那可真要好好补补”楚意昭笑的温柔，“膳房的补汤，四哥还在喝吗？”
看见楚意昭的笑脸，竹山暗暗松了口气，公子把人得罪了不敢来哄，让他来打头阵。
还好五小姐性子好，若是听雪苑那位，肯定会被狠狠臭骂一顿。
“前几日，喝着安神药，汤就没喝了，小的回头就去把汤炖上”
楚意昭手顿了下“不必，汤里也放了些药材，跟安神药相冲就不好了…”
“是…”竹山应着，等了好一会儿，楚意昭也没理他。
见人磨磨蹭蹭的不走，楚意昭问“还有事？”
楚意昭一袭月锦纱裙，站在窗棱前插花，面容清丽脱俗。
手下洁白无瑕的栀子，香气怡人，团团挤在青瓷瓶中。
花与人都纯真无害。
竹山大着胆子开口“秋闱在即，公子他这样忙碌下去，身体恐怕会吃不消，小姐您…您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公子睡的安稳些”
楚云煦脑子聪明，但他性格急躁冲动，常常看不进去书，被楚怀罚了好几回。
那副补汤，楚意昭研究了许久，放了不少清心养肝的药材，这几年养的好，脾气收敛了几分，屁股也坐的下来了。
前些日子，他犯了病，日日睡不好，又饮药停汤，躁气在肝，睡不好觉更是伤肝，竹山宁愿在她这赖着，也要求服药，估摸着楚云煦这段时间没少发脾气。
“天气热，难以入眠是正常的，过段时日，等天气凉了就好了”
“可…可是…”
竹山还想说什么，楚意昭挥挥手，让他退下，竹山只能离开。
巧玉在门口看见垂头丧气的竹山，好奇的询问“怎么了？小姐骂你了？”
竹山摇摇头，小姐没骂他，可回去就说不定了…
公子最近的脾气越发大，比灶台上的热水沸的还快，前日，松叶只是忘记关窗户，竟被拉出去打了二十棍，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竹山想着也许是没睡好，天气又热的缘故…
“嗐，我以为什么事呢”
巧玉不以为然道，“我当是什么呢，玉庭湖边上不是开着栀子花吗，你去采些放在卧房里，闻着香睡的自然就好了”
“栀子花？那么浓的花香，会很难闻吧”竹山迟疑。
“那就随你咯，反正我们房间里都有”
巧玉说完就走了，留竹山在原地纠结，那瓶盛开的栀子花一直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竹山前脚走，合月后脚就到了。
“小姐好些了吗，夫人挂念着，让奴婢送些药来”
合月放下药瓶，恭敬的站着。
楚意昭瞥了眼桌子上的瓷瓶，连楚明煦这个憨子都知道送糕点来，这人非得送药来恶心她。
合月有些魂不守舍，在桌子旁站半天才反应过来，楚意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姑姑，你不去好好伺候母亲，怎么来我的院子里发呆？”
合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着实给楚意昭吓了一跳，
“合月姑姑，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小姐，您知道的对不对，夫人她生病了是不是”合月跪在楚意昭脚边，眼含期冀的望着她。
楚意昭刚刚修剪了几朵栀子花，衣裙上沾惹着几丝香气，她嗓音清淡，
“合月姑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合月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面容一滞，瞬间就变得焦急，甚至夹杂着责怪
“小姐，夫人是您的母亲，您再怎么闹脾气还得有个度，人命关天的事，难不成小姐想担个弑母的名声？”
“弑母？”楚意昭挑眉，另有其人吧…
“合月姑姑的意思是，我给母亲下了毒？”
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巧玉养的几只青蛙都奄奄的躲在缸里，少了蛙鸣，如意居的院子里更近了…
合月垂着头跪坐在地上，昨日她跟着赵书贞回房，更衣检查，白皙光滑的背，连个针眼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赵书贞突然喃喃的说起了往事，合月连忙打断她，她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那一刻，再不敢承认，合月也不得不承认，夫人真的病了，她连夜叫了府医，可府医只说是肾气不足，喝点补药就好。
什么肾能影响到脑子…
猛然间，她想到了五小姐下午的那一扑。
“毒？”
合月不敢置信的吐出这个字
“是啊，合月姑姑没查出来吗？”
楚意昭摊开手，“您知道的，我除了能做点吃食，解毒是一窍不通的”
“唉…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吧”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