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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章 救人挨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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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羽只得跪下,说道:“徒儿愚、愚钝,不知尊意。”

    智明大师用挖苦的口吻说道:“方才在禅堂上你妙语连珠、口似悬河,你聪明得很,怎么会愚钝呢?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嗯?什么地方?

    陆羽见智明大师问得紧,不得不回答说:“寺庙。”

    智明大师道:“寺庙里住着什么人?”

    陆羽道:“和尚。”

    智明大师凶巴巴地道:“和尚?和尚是干什么的?是修身养性、诵经念佛的,亏你还知道!今天把你叫来,不妨实话告诉你,本法没你师傅那耐性,你师傅他把你交给本法,跟了本法没什么道理可讲。从今天起,除了经书,不准再看以外的任何书籍,不许胡言乱语,不许离开西塔寺所属范围半步,不许偷闲懒惰,不许说笑逗闹,不许大声喧哗,不许……”

    智明大师到底说了多少个“不许”,也许连智明大师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觉得,对敢于向师道尊严提出挑战的顽劣之徒,必须施用高压手段。

    随后,陆羽被派去扫地,掏厕所,倒马桶,踩泥抹墙,背砖背瓦盖房子,独自一人赶着全寺的牛去放牧……寺内只要有脏活累活总少不了他。稍不如意就是关禁闭、面壁、挨杖、鞭笞……然而,想到恩师智积禅师对自己的养育之恩,陆羽只能将这些苦楚埋藏在心底,默默地承受着。

    西塔寺一侧的湖边,陆羽头戴斗笠坐在草坪上放牧,牛群安闲地吃着草。

    晌午时分,界沟对面传来一阵欢快的嬉闹声,陆羽将目光投了过去。

    对面的湖滩上,几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在追逐打闹。面对农家孩子们欢快的场面,陆羽眼前不觉浮现出在李家时的情形:义父李儒生带着陆羽和李季兰到湖边来抓蝴蝶、捉蜻蜓、摘莲蓬、撇荷叶,一起嬉戏逗闹,多开心、多快乐……陆羽想:那时候,我不和眼前这些孩子们一样么?可惜过去的时光随着兰儿姐姐全家的离去一去不复返了……陆羽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已到吃午饭的时候,陆羽站起来,正要将牛往回赶,忽然界沟那边传来众孩童的惊呼声。陆羽回头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孩童摘莲蓬时不小心,一下掉进湖里,在水面时沉时浮。陆羽一见,顿时作了忙,将鞭子一扔,转身朝湖边跑去。

    当陆羽跑到界沟边时,耳边响起智明大师的训戒声:“从今天起,除了经书,不准再看以外的任何书籍,不许胡言乱语,不许离开西塔寺所属范围半步,不许偷闲懒惰,不许说笑逗闹,不许大声喧哗……”一想起智明大师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睛,陆羽不觉打了个寒战,不得不在界沟边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孩童跑到界沟边,跪在沟对面一边给陆羽磕头,一边哀求说:“师傅,救救我兄弟吧、救救我兄弟吧,不然回去我也活不成……”

    陆羽望了一眼湖中落水孩童时沉时浮的身影,将心一横,跃过界沟,连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就跳入湖中。

    落水孩童的手一挨到陆羽,便一把将他抱住。陆羽双手被制,无法施展,两个人一起沉入湖底。紧要关头,陆羽急中生智,索性往下一沉,然后将孩童顶出水面。孩童的头露出水面的一刹那,双手一扑腾,终于松开。陆羽双脚已触到湖底,于是使劲一蹬,将落水孩童推到岸边,岸上的几个孩童这才齐心协力将他扯上岸去。为了感谢陆羽的救命之恩,孩童们将摘取的莲蓬全送给陆羽。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羽救起孩童,也等于做了一件善事,心中自有说不出的高兴。他一下得到这么多的莲篷,决定和法广、法远两个师兄一起分享。

    陆羽刚跨进寺门,耳朵便被一只手给拧住,手中的莲蓬“哗”地一下掉了一地。

    原来,当陆羽越过界沟时,智明大师就站在寺院门口,陆羽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视线中。智明大师道:“训诫的时候,本法都跟你说什么来?在十几个‘不准’中,就有‘不准越过界沟半步’,你居然将本法的话抛在脑后,你到底想怎样?”

    智明大师一边数落,一边揪着陆羽的耳朵一直把他扯到墙边,喝道:“跪下!”

    陆羽跪在墙边,智明大师用手中的鞭稍敲着他的头数落道:“你这不堪教化的孽障,让你放牛,你竟敢越过界沟同外面的那些野孩子搅在一起,看来是身子骨又作贱发痒了是不是?本法打死你这冥顽不化的孽障……”说着,皮鞭雨点般落下来。

    陆羽一边躲闪、一边申辩道:“不是,我是去救人!”

    智明大师哪里容他申辩?边打边骂道:“你这个孽障,本法全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本法今天可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本法的鞭子硬!”

    见智明大师蛮不讲理,陆羽不再申辩。他默默地承受着蛮横的鞭笞,双眼却闪透着不屈的光芒。

    晚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陆羽躺在禅床上一声不吭。法远端着豆油灯,法广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涂药。望着陆羽身上的道道鞭痕,法广心疼地道:“师叔出手也太狠了,把师弟打成这样……”

    法远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师弟,何必和师傅较真呢?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做徒弟呀,只能装孙子!”

    陆羽见说,狠狠地瞪了法远一眼,跳下床来,抓起僧袍往外就走。

    法远道:“怎么怎么,我说错了吗?”

    法广连忙阻止道:“少说两句!”

    放下手中的药碗追了出去。法远见状,也跟着追了出去。当二人追到庙门口时,茫茫夜海哪还有陆羽的人影?

    陆羽一口气跑出西塔寺。面对那条通往寺外的便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他早就厌倦了日伴青灯古佛、夜闻梵声钟鸣的僧侣生活。李儒生全家离去后,西塔寺成了他唯一的眷念,而这种特殊的对家的眷念之情,在智明大师蛮横无理的训诫和严厉的惩治下一夜间摔得粉碎。

    夜色笼罩的竟陵西门城门前。刚好进入亥牌时分,守城的兵士准备关城门,陆羽忙随进城的人钻了进去。

    陆羽进城不一会,听见有人叫他。陆羽回头一看,是净土馨洁的女儿清凌,身后跟着苏箫的长子苏甘。二人各骑着一匹马,马鞍上挂着猎物,看样子刚刚打猎回来。

    清凌道:“疾儿弟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陆羽道:“我、我……”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突然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馨土家的客房内。陆羽躺在床上,净土馨洁正在用药水替他涂抹身上的伤口。

    陆羽睁开眼睛,一声“净土伯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清凌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一边给陆羽喂银耳羹,一边问道:“疾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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