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第章 赔礼栽赃
苏箫义正词严地道:“请问田大人,你们把李先生抓进来不算,还要对他下毒手,可有此事?”
田启贵道:“哪有的事?苏先生,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
苏箫“嚯”地一下从衣袖中取出块白布当面展开,大声呵斥道:“这就是证据!”
田启贵定眼一看,正是与李儒生关在一起的那个死囚的口供笔录。
书生甲道:“田大人,李先生是无辜的。你不仅不肯放人,还要置他于死地,目的何在?”
书生乙道:“这份口供说得清清楚楚,那个囚犯的所作所为全是受人指使的。指使的人还说他如能谋害李先生,就可免除他的死罪。只有大人你才有权免除他的死罪,指使他谋害李先生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田启贵色厉内荏地道:“胡说,你们分明是血口喷人。田某一堂堂县令,能干那样的事吗?”
书生丙冷笑一声道:“可你偏偏就干了。你说不是你们指使的,敢让那个死囚出来对质吗?”
田启贵被问得哑口无言,头上顿时冷汗直冒。田启贵正为下不了台犯愁,谢峦急匆匆跑上前来,耳语了一阵。田启贵听罢,顿时像蔫死的蚂蟥吸了一口血,又变得神气活现起来:“你们休要喧哗。与李儒生同牢房的那个囚犯同李儒生有过节不假,但他并没有害死李儒生。狱中刚刚传来消息,死囚死了,是李儒生害死的。不信,可以当堂验尸。来人,将死囚尸体抬到堂上来!”
转眼众衙役将死囚的尸体抬了上来,搁在地上。田启贵道:“仵作听令,快快验尸!”
仵作上前,掏出银针在死囚嘴里捣弄了一阵,向田启贵禀报说:“大人,此人为中毒身亡!
田启贵谓值勤牢子说:“昨天是怎么回事?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说!”
牢子道:“禀报老爷,昨天晚上,给这两个囚犯把饭送进去后,李儒生和死囚就靠在牢墙边吃起来。吃着吃着,死囚推了李儒生一把,李儒生扶住墙,才没有跌倒……”
牢子接着道:“李儒生用衣袖一拂,墙上掉下一物,掉到死囚碗里。死囚也没在意,吃完饭,两人各自睡了……没想到今天一早,这家伙就死了!”
随后,谢峦端着一个盛着死壁虎的碟子出来:“禀报老爷,毒死死囚的是这只壁虎!”
田启贵一边查看碟子里的死壁虎,一边问道:“壁虎是哪来的?”
谢峦道:“据当值的牢子讲,二人发生龃龉时,李儒生将墙壁上的壁虎拂进死囚碗中,死囚吃过掉进壁虎的饭,结果夜里就死了。”
田启贵道:“死囚虽然当死,自有国法制裁。李儒生将其毒死,犯下的可是杀人罪。诸位,你们都听到了。本官本想为他开脱,可眼下他又搅进这桩命案里,诸位还有何话说?
李家客厅内,风琴、净土馨洁正同李夫人谈论营救李儒生的事,见苏箫急匆匆地跨进来,众人一起迎了上来。风琴问道:“情况如何?”
苏箫道:“别提了。我等拿出死囚供词,将田启贵弄得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偏偏这时,和李公同牢房的死囚却死了,他们便诬赖说是李公用牢墙上的壁虎将死囚毒死的。这样一来,李公又被卷入到一场人命官司当中,这这这如何是好!”
风琴思忖片刻,道:“看来,这一定又是他们炮制出来的一个新骗局,一来可以堵我们的嘴,二来可置李公于死地,他们的这招可谓一箭双雕,毒哇!”
净土馨洁道:“谢峦那家伙一肚子坏水,这一招一定是那小子想出来的。这家伙真算得头上长疮、脚下流脓,坏透顶了!”
李夫人一听急了:“这可怎么办?”
风琴道:“夫人稍安勿躁……办法也不是没有。要想为李公洗清冤屈,唯一的办法是弄清事情的真相,才可同田启贵理论!”
净土馨洁道:“风兄说得有理。依我看,当值的牢子一定知道实情。各位仁兄,我们可不可以把那个牢子请来问上一问呢?”
苏箫道:“对,当值的牢子一定是知道实情的,事不宜迟……”
傍晚,竟陵大街路大人稀。街上出现一个公差模样的中年人,正是那晚当值的牢子。当他经过一条小巷时,迎面过来两个人。他见势不妙,欲退回去,后面也被两个人堵住。牢子道:“你们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道:“我们主人请你前去一叙!”
一处宽大的院子内,周围全是房舍和高墙。一座凉亭的石桌前,风琴、净土馨洁、苏箫三人正围着石桌饮酒。四人将牢子带进来。其中一个过来禀道:“禀报老爷,人已经带到。”
三人见牢子进来,一起站起来。风琴拱手道:“牢子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来人,为牢子大人备上一副杯筷。来,牢子大人,我们共饮一杯!”
牢子道:“不知各位先生请在下来,有何吩咐?”
风琴道:“吩咐不敢当,饮酒,就是饮酒。来,干!”
随后,净土馨洁、苏箫三人你一杯、他一杯,很快将个牢子灌得醉眼朦胧、满脸桃红。
苏箫一手端杯,一手搭着牢子的肩膀:“牢子大人,今天早晨在大堂之上,足下向县台大人禀报说,是李儒生李先生用壁虎毒死死囚,可是你亲眼所见?”
牢子双眼顿时瞪得老大,目光刚同苏箫的目光相对,又赶紧移开:“是、是……”
苏箫见状,抓住牢子肩胛骨的手猛一使劲,牢子疼得身子一歪,呲牙咧嘴连声“哎哟”,几乎瘫倒在地上。
牢子哭丧着脸道:“各位大人,在下不过一个小小的牢子,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得指望在下那点俸禄回去过活……他们要在下那样说,在下岂敢抗命?”
苏箫道:“那你就可以胡说八道诬陷好人?”
说罢手又一紧,捏得牢子当时就跪倒在地上。一旁的风琴抬了抬手,将苏箫止住。
风琴道:“只要你能说出实情,我等绝不会为难你。”
牢子道:“好,我说、我说……”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全说了出来。
昨天晚上,田启贵命人带着饭菜来到牢房。李儒生见是田启贵,不由“哼”了一声,将头偏向一边。
田启贵假惺惺地道:“李先生,对不起,这全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这不,本官给你赔礼来了……”
李儒生愤懑地道:“你唯恐李某抢了你的官位,派人行刺李某,这也是误会?你指使管家买通项兴劫持李某的一对儿女,随后又将李某抓来,并指使人加害于李某,难道这也是误会?”
田启贵被问得哑口无言,顿了顿,尴尬地道:“李兄,实在对不起,真的是一场误会。让你受苦了,本官略备薄酒,为你送行,吃罢这顿酒,就放你回去,好吗?”
说着使了个眼色,一个随从提着饭盒进来,将酒菜摆上。
李儒生道:“放我回去?你敢吗?就不怕李某去京城告你的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