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贞洁是少男最好的嫁妆
“贞洁是少男最好的嫁妆,你已经不是处男,那就乖乖当我的狗。”
沈玉眉心生出一点嫣红,跟过年小孩眉间的朱砂一样,他肤白,更有趣味。
他乖顺地跪在苏晚清脚边,像只公狗一样去舔舐心上人的靴子。
苏晚清翻脸无情,将这下贱无比的男畜踩在脚底下。
教坊司那些少年也不愿意去出卖身体,但是那又如何,男畜始终都是下半生动物,不同于其它公畜有固定的发情期,男畜一直都在发情。
苏晚清仅仅是在这些诗书礼教熏陶出来的世家公子身上,用一丁点合欢散,这些男畜就恨不得在教坊司大堂里宽衣解带。
“我是主人的狗,只要主人永远爱我就好。”
沈玉哪怕被苏晚清踩在脚底下,也无法摆脱情人蛊的控制,恬不知耻地向苏晚清摇尾巴讨好。
“要是世上所有沉湎爱欲的女男,都有你这般听话就好了,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定位就是一条贱狗,也就不会摇摆不定,要下贱,那就下贱到底,贱死了也算功德圆满。”
苏晚清用靴子给沈玉的脸翻了个面,踩在另外一边,“打是亲,骂是爱,我怎么不会爱小贱狗呢。”
裴贤玉骨子里下贱变态,沈玉却总觉得自己清白无瑕,不容亵渎,苏晚清是找到裴贤玉的替代品了。
一件玩具不好玩,那就立马换个新的。
“沈千山肚子里的那只胎虫,是你从哪里拿到手的?”
沈玉笑着将自己的手臂举在烛火上烤,他自虐,苏晚清就高兴,他依旧不满足于被苏晚清踩脸。
“是一个全身白衣服的江湖人士卖给我的。之前南湘芳草州有个夜市,到处都是卖这种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商贩,驱策蛊虫的方法,也是她给我的。”
苏晚清看着端正持重的沈玉跪下学狗叫,像狗一样爬来爬去,捂着肚子大笑,眼角都是笑出来的眼泪。
她就是喜欢看着这些男人卑贱得像畜生,看着他们不断崩坏身上那一层精致的伪装,什么道貌岸然,什么高岭之花,她都要这群贱货回归本真。
沈玉将苏晚清的快乐当作是自己的快乐,只是看到她笑,自己就心满意足,恨不得现在就跳进火坑里,换苏晚清展颜一笑。
苏晚清第一次用情人蛊,一直觉得这小东西比不上能直接操控人行走说话的蛊,心里有些嫌弃。
没想到,区区一只虫子就能将一个人完全改造成自甘下贱的狗。
实在是喜出望外。
苏晚清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好用。
她嗤笑地看着不断自残来取悦自己的沈玉。
世上的男畜,无非分成两种,一种是明晃晃摆在台面上的种马,完全不加以掩饰,以滥交为荣/
另外一种,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谦谦君子,满口礼义道德,摆出一副瞧不起所有人的蠢样。
他们私底下,也是沉湎情欲的牲畜,装哪门子的清高孤傲?
月上中天,沈千山居住的那个院子却是不同寻常,白日里小厮就将朱砂狗血给啥无疆备下,如今,那院子,里里外外,都是黄纸跟红线。
沙无疆穿上黑白色道袍,一手桃木剑,一手三清铃,在祭坛前,念念有词,时不时从一碗黑狗血里抓一把,洒在半空。
似乎那怨灵就飘荡在空中一般。
沙无疆卖力地超度怨灵,跳到一半,就在围观群众面前,七窍出血,两颗眼珠爆裂,直接从眼眶里弹出来,掉在沈府管家脚边。
刚死还算新鲜的尸体迅速膨胀,完全变成了个球,身上衣裳撑得裂开,最后炸成满天飞的鸡蛋黄,溅射到每一位前排观众身上。
管家跟沈夫人是最倒霉的,炸开的脑子全部摊煎饼一样落在它们脸上。
没多久,前排观众就鬼哭狼嚎,接连用手去撕扯发烫发痒的脸皮,无数流着黄色脓浆的疮争先恐后长出来。
一张脸,就剩下两只眼睛没长,脓疮不知疲倦地生长,膨胀到最后,变成一个岌岌可危的肥皂泡,炸开飞溅的脓液又带着剧烈腐蚀性,将眼珠烧灼。
一院子的人都互相推搡,企图快一点从院子里挤出去。
但随着凉风而来的一声婴儿啼哭,顿时将所有人吓惨在原地,胆子小的一点,都跟跟男管家一样,吓尿裤子。
谁也不知道哭泣的是什么,但都异口同声喊出了四少爷。
一群人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着那婴儿的怨灵饶恕自己,为此不惜将沈千山平日恶行一一检举。
“全部都是沈千山要姨娘生孩子,给姨娘灌药,明知道姨娘生二小姐落下病根,还要强迫姨娘生!”
“也怪那些张嘴胡说的牛鼻子道士,都是他们胡乱说什么姨娘是旺夫相,一定能给沈千山生一个带来福气的少爷。”
“都怪沈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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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下人的哭啼声,终于还是将正在逗狗的苏晚清吵了过来。
“沈千山肚子里的怨灵不得安息,对人世执念不散,要想超度这等怨念深重的亡灵,须得将这怨灵母亲的尸骨找来。怨灵不懂人言,没开灵智,需要将他孕育出来的鬼母劝导。”
苏晚清没吃过猪肉,倒是见过猪跑,当乞丐讨饭的岁月里,她是跟着巫屠月见识到各地不同风俗。
管家跟沈夫人已经死了,没人出来应答,紧接着,寒风中又传来婴孩的啼哭,一声强过一声,仿佛有人正抱着那怨灵走来。
终于有个年长的更夫忍受不下去,朝着苏晚清猛地磕头,满是皱纹的老面跟枯树皮没差。
老泪纵横:“我这做下人的本来是不该将主家的丑事说出来,实在是我贪生怕死,害怕自己劳累一生,到老还安逸不得。”
苏晚清看向跪在地上,咚咚磕头,将额头磕出血的老头更夫。
富贵人家都会有负责巡夜的更夫,这类人比不得白日,在老爷太太跟前伺候的人得脸,跟夜间的蝙蝠毫无区别,昼夜颠倒,跟鬼似的走在宅院各处。
这大晚上一走,难免就碰上一些不干净的人跟事。
或是灭门贼人穿着夜行衣,在主家院子上飞檐走壁,提前踩点。
或是遇见府里不安分的人行苟且之事,躲在假山草地,颠鸾倒凤。
或是府中争权夺利,私底下杀人处决。
这老更夫是倒霉中的倒霉,原先排班,是他上巡上半夜,另外一人巡下半夜,一连六天都相安无事,最后一天,那人说家中小儿生病,要换班,老更夫是一个人,想也没多想就同意换班。
七天一换班,老更夫最后一天当班就撞上了秽气事,府中管家带着一伙护院,将一个巨大的麻布袋子拖到假山那边,一人举起一棒子,朝着那不断滚动的布袋里打。
老更夫眼睛好使,大老远就看见那管家鬼鬼祟祟,行事猥琐,料想前面事反常,刻意没出声,躲在另外一边的假山里。
那天下大雨,乌云密布,将天遮挡得乌漆嘛黑,管家手里提着两盏灯笼,不住催促护院下手干脆利落些,不要磨磨蹭蹭。
护院原先打得慢些,似乎于心不忍,被管家一提醒,一咬牙闭着眼朝那人高的布袋里使劲捶打。
嫣红血迹将布袋染红,老更夫远远瞧过去,灯下照出一大摊黑红的血迹,布袋里像是不会说话,只痛苦地扭来扭去。
假山中间是一条活水修建的水渠,直接将院子里的污水排到外头去,又宽又深,全是些污浊东西,管家见那布袋不动,命令护院将其丢下水渠。
噗通——
老更夫已经知晓那袋子里不是猫猫狗狗,是活生生的人,那砸水进去的声响分明是个人!
老更夫吓得不敢喘气,生怕害人性命的管家看到自己,顺手也将自己谋害了去,他捂着自己的嘴巴,一直等着他们走远。
两脚蹲得发麻,他也不敢叫唤,提着熄灭的竹灯笼,慌慌张张跑回自己的住所。
他躲在被子里,睁眼过了一宿。
新一轮排版,老更夫应当是值七天下半夜,他怕得不行,刻意找另外一人换了,说是这几天找道士算过,他这几水逆,尽量早点回家住着。
那人欣然同意,当天晚上,老更夫不断告诉自己,上半夜安静,不会多事端,只管巡逻,其它事遇不上。
正当老更夫心里念叨着,有事情也是在下半夜,迎面就又走到上次那个假山。
沈千山跟一个躲在牡丹花堆里的人调笑,浪荡无比,老更夫深知主家的德行,一回生二回熟,被吓到也没有第一次那么慌张,急忙躲进上次藏身的假山里。
这天晚上,月亮倒是看得见,没有乌云,月亮照得那牡丹花堆里的人都露出脸。
许是上次没被发现,这次鬼使神差, 老更夫将眼睛从那假山的孔眼看过去,正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正是沈千山的第二个男嗣,府中的三少爷,沈玉。
满面春潮的沈玉不愿直面看着沈千山,就将脸侧过来,刚巧碰上假山里那只窥探的眼珠。
老更夫吓得一趔趄,不仅扭到脚,还发出声响,心道要死。
牡丹花堆里的沈千山朝着这边看,笑着调侃,沈玉姿容俏丽,想必引得不少男人争先恐后扑上来。
沈千山为人放荡,笑着将大半个身子露出来的沈玉抱着,朝着老更夫在的假山走来。
说什么沈玉背着自己找野男人,要亲眼瞧瞧假山里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敢给他沈千山戴绿帽子。
老更夫心提到嗓子眼,全身都凉透了,想着是自己麻利滚出去求饶,死得轻快些,还是躲在假山里,让沈千山自己找来,给他个意料中的惊喜,死得干脆些。
两相犹豫下,一只黑猫从假山扑腾出去,将沈千山手臂挠出一大道血口子。
黑猫是院子里姨娘养的宠物,跟了她十多年,温顺乖巧,有它在,屋子里从来没有闹过老鼠。
要说这黑猫,也不过是寻常家猫,不是名种货,但姨娘爱得很,凡是猫爱吃的,都给它,养得这猫油光水滑。
沈玉见那猫是自己亡故母亲的,立马拦住要将黑猫拧断的沈千山。
两人不知廉耻,又滚回牡丹花堆里,黑猫凄厉叫了一声,跑开了。
老更夫是听着这一对男男,叫了大半夜,想着快要跟别人交班,这边还亲热个不停。
他想着干脆就当是巡夜的时候喝酒,醉倒在沟里,也好过现在出去被沈千山看到。
那边又亲热了一会,终于是打算换个地方。
昨天,姨娘死了,姨娘年过五十生的四少爷也死了,府中不会给夭折的婴儿设灵堂,道士做个法,超度就算完事,至于那原本就是府中买来的婢妾姨娘,也没人关心她究竟是如何死的。
姨娘没名没姓,小时候被好赌成性的亲爹卖给放贷的沈千山,在家里没名字,胡乱叫着丫头,进沈府当婢女,沈夫人就管她叫小芸,说是她炒出来的芸香豆好吃,叫她小芸正好。
起先倒也可以,小芸勤勤恳恳在府邸里扫院子,虽然跟沈府其它年纪长些的婢女玩不来,但跟自己一个年纪的婢女还是有话说的。
沈夫人虽然挑剔刻薄,但是很少动手打婢女小厮。
以前在家里,赌钱赌输了的亲爹就会把火气撒在小芸身上,他在外面乖顺得跟孙子一样,每次在外面吃瘪受挫,就会朝死里殴打小芸。
在小芸出生之前,亲爹就将小芸的奶奶活活打死。
小芸的亲娘将小芸养大到六岁,也投缳自尽。
过去过得太凄苦,到了沈府,小芸觉得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也还算好,身体劳累归劳累吗,但是再也没有人像亲爹那样殴打她。
古人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但又有老话说,厄运专找苦命人。
手握权势的男人随意将自己的欲望发泄在女人身上,仅仅因为地位身份的悬殊,他就是绝对正确的。
而那一名婢女就是蓄意勾引,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沈府的男人都在骂小芸不安分。
原先不爱动手的沈夫人也一改面容,认为小芸真的是在勾引沈千山,对她用了家法,打得她遍体鳞伤,只留下一口气,丢去了姨娘居住的院子。
沈千山也没有情趣给这位姨娘取个正经的名字,睡了几次就觉得腻歪,丢开了。
小芸依旧不想着去死,她不想变得跟自己那短命的母亲一样凄惨,人死如灯灭,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没见过这世上其它好的东西。
府中的婢女对她倒是抱着同情,沈千山酒后乱性,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是苦主不是自己,大家都不声张。
她们害怕变成姨娘,被沈夫人记恨,便都装作没事发生,一直忍着,想要等沈千山兴致过去,也就不会为难自己。
事与愿违,沈千山是不会这样好说话的,他玩腻歪的东西,向来只有毁掉弄烂的,那些跟小芸一样的婢女,大多死得悄无声息。
小芸担惊受怕,害怕被沈夫人动用家法,不愿意被压着跪在碎瓦片上,她也害怕沈千山将她杀了。
恐惧中的日子缓慢又煎熬,小芸食不下咽,沈千山玩兴还没过去,叫来大夫一看,原来是怀孕了。
就这样,小芸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沈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