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有时候真的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巫行天举着刀,朝着不速之客的梅洲麓走来。
“这不关你的事,把祭品交给我。”
她手上的刀只有小臂长,森森白刃上挂着巫屠月的人血。
月上中天,蛊虫跟毒修都围在祭坛周围,堪称一道黑色巨墙,不断有嘶嘶的怪叫声。
“她怎么可能是祭品?她也是毒门圣女,她跟你一样……”
梅洲麓话说出口,这才惊觉,“原本我还以为你跟阿月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还是跟掌教一样。”
她单手环住巫屠月的腰,另外一只手欻的一下抽出藏在腰封里的软剑,薄如绸带的剑被抽直,梅洲麓举起剑,对着跟前的巫行天。
她骑着的白蜘蛛年事已高,早就退下去。
“别傻了,你是第一天进毒门的山门吗?大家都不是好东西,你也别再我跟前装什么正道之光,良心发现。”
巫行天的脸本就生得冷峻,即便是笑起来,也是威严十足,她挑衅地将梅洲麓的长剑打歪。
“梅洲麓,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权威,我不喜欢被这样冒犯。”
掌教站在两人之后,安静看着这一出大戏,它原本会以为两个徒弟会联手一起对付自己,没想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爱慕权力地位的巫行天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它这一边。
真是可惜啊,掌教心里嗤笑巫行天的愚蠢,居然轻易听信了自己的话。
梅洲麓看着半昏迷的巫屠月,将人单手拎起,“给你就给你!”
她力气向来大得惊人,单手将巫屠月抛向祭坛。
巫行天顿时慌张,掉头去抓巫屠月的脚踝,结果就看见一道雪白蛛丝将巫屠月整个人牢牢捆住,隔空卷走。
梅洲麓踢翻了好几个拦着她的毒修,绳索丢向远处的树杈,将自己整个人荡出去。
祭祀仪式被打断,掌教倒是不生气,它温声道:“带些人,把你师姐找回来。”
这话是对小徒弟林笙秉说的。
巫行天面色转变得极快,早已经恢复如常,对着掌教还是毕恭毕敬。
“子时未到,都还早着,我猜阿月她们两个也走不了多远。”
掌教说话慢条斯理,悠闲且从容。
巫行天心中是把这贱货从头骂到尾,天杀的掌教,不肯就死,非要说自己羽化,想要巫屠月献祭。
众人都以为掌教是老糊涂,修毒把脑子修出问题,齐刷刷看着这个三十几岁的老不死。
巫屠月自然不服,当场就按耐不住,跟掌教斗法,谁料这位天赋异禀的圣女大人还没出手,就倒在原地,吐血不止。
“仪式不停,大家继续。”
掌教那张蛊面具完全看不见五官,那蛊的口器狰狞丑陋,锯齿状的上下片,恶心又粘腻。
巫行天自知事情诡异,便按照掌教所言,将巫屠月割断手脚筋脉,她本来是想将掌教这该死的贱货推下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梅洲麓。
“阿月啊,你说人跟蛊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掌教穿着那身五彩斑斓的巫师衣袍,这件衣服汇聚了各色毒物的鳞片羽毛甲壳,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它举起吵闹的盘铃不断起舞。
巫行天心中烦躁,但是又真的不确定如何擒住这该死的贱货,毒修是不会帮自己的,大家都隔岸观火,如今掌教还是它,她们就不会轻易乱站队。
今夜的掌教一举一动都显得古怪,谁知道它在血月之夜,做了什么。
巫屠月是毒门资质最好的毒修,就连她在掌教面前也吃瘪,那就说明掌教有备而来,没必要当新老换届中的炮灰,万一换届只是个借口呢。
“弟子眼中看来,并无区别。”
巫行天十多年前就厌烦这个贱货,时刻恨不得它去死,如今正是见了鬼了。
三年前,老不死说自己需要闭关疗养,她以为是它寿数将近,真的回天乏术,要死了。
巫行天有时候真的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是吗,为师也是这样觉得,人就是蛹,孵化之后,就是蛊了。”
掌教温柔将话说出,又将一把古怪的粉末洒向空中,山中夜风将粉末吹向各处,巫行天下意识捂住口鼻。
掌教见此,也是低低笑着,“蛊虫为毒修驱策,毒修却为蛊王驱策,说到底,人还是蛊虫的奴隶,为师不想重复这该死的轮回。”
它上次重伤之后,不断抓来蛊母,逼迫这些蛊母吐出蛊丝,将它层层叠叠包裹起来,它企图通过蛊母将自己变成蛊。
但是失败了,它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回危险至极的蛊王。
在场的毒修有些不察,将粉末吸入肺腑,顿时也变得像巫屠月那样,全身瘫软,大口吐出鲜血。
巫行天早防着这老不死,躲过去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着掌教吹奏骨笛,操纵蛊虫将那些倒地不起的毒修丢进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