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昨夜你就该死了
一阵细微的风声响起，付晨的外袍一下蒙在了他身上。
“趴下，别动”
已有脚步声从前面传来，牛哥欲哭无泪，要被这个傻瓜害死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再行动已来不及，他哭丧着脸，等着刀斧加身。
“他往这边来了，这里有一串血迹”
牛哥将付晨的袍子撩起一条缝，看到一个大脚丫离自己有一巴掌的距离。
几个人就在他眼前来来回回地扒拉，寻找线索。
牛哥从一开始的绝望变成了惊骇，这些人怎么会看不到近在咫尺的两人！
银色的袍子在夜色中那么耀眼，这群人瞎了吗？
他用眼角瞄了瞄付晨，那小子以手做枕，闭眼躺着像睡着了一样。
这一刻，付晨在牛哥心目中无限高大起来。
等了许久，那群人已离开了许久，付晨不动弹牛哥也老实地趴着一动不动。
直等到付晨收起袍子，牛哥才发现已经天亮，他揪着付晨的袍子看来看去。
“不用看了，这袍子平常的很”
牛哥“扑通”跪倒，想要谢恩。
“起来吧，你要是被发现了，我这路人也难逃一死”
付晨麻烦牛哥带自己出这片树林，牛哥哪敢不从。
这树林面积极大，就算是当地人也经常迷路，牛哥将付晨带出来后，看付晨迷茫地看着远处，半天没迈步，一问才知，付晨根本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牛哥殷勤地劝付晨跟他走，这样最起码不会流落街头。
于是付晨跟着牛哥走进了“鬼面”，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
牛哥将付晨吹的神乎其神，“鬼面”的首领黑鹰怀疑他是被人洗了脑，决定先考验一下付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项考验付晨就没办法通过，别说让他动手杀人，他连动手打人，张嘴骂人都做不到。
付晨只是站在那里，皱眉看着气势汹汹挥刀冲上来的人，满脸的谴责，就弄得那些人心里发慌，好像做了对不住他的事，根本无法对他下手。
牛哥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睁眼看，难道昨晚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做梦。
黑鹰看了看满脸通红的牛哥，轻轻地哼了一声，
牛哥厚着脸皮，一遍遍地向他解释，付晨能掐会算，手段玄奥，无人能及，奈何黑鹰已经闭目塞听，根本不理会他。
牛哥看着站在大厅里面色阴沉的付晨，暗暗着急。
在牛哥想来，像付晨这样的高人，黑鹰不说倒屣相迎，也该笑脸相迎，不料黑鹰的脸上赤裸裸写着四个字:我不欢迎。
现在黑鹰直接将付晨当作了骗子，要不是怕驳了牛哥的面子，他早甩手走了。
也许是为了给牛哥一个台阶，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黑鹰最后决定，让付晨做一次任务，完成的好就留下，做不了任务，牛哥也不要怪他，“鬼面”不养闲人。
黑鹰最后特意点明，不许牛哥帮付晨出手。
牛哥苦着脸招手将付晨叫过来。
“这个，首领说让你做一次任务，才允许你留在这里，你看”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付晨是真不明白，那个黑鹰双手沾满鲜血，心肝都是黑的，他为什么要与这种人待在一起？
“哎吆，付公子，你无处可去，吃饭、睡觉都是大问题，你有钱吗？”
付晨恍然，“这里管吃管住？”
牛哥使劲点了点头，他实在不忍心，让这样一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去街头乞讨，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自己要经常出去做任务，又不可能整日带着他。
付晨若有所思，“有没有不打人不骂人的任务？我可以去试试”
牛哥的嘴撇到了天上，“公子，这里是杀手组织，不是书院”
“哦，那怎么办？你做个任务记到我名上行不行？”
“不行，首领不许我”
牛哥一拍大腿，首领不许自己帮忙，没说不可以找别人。
他兴冲冲地拽着付晨来到杀手们住的地方。
牛哥觉得高级杀手都很高傲，与付晨又没有交情，不会帮他做这种事。
他就选择了组织里最末流，很难接到任务的王七。
他说明来意，王七一听说是个不如自己的人，顿时来了精神，摆起谱来。
“这个任务完成后，赏金怎么分？咱可得丑话说前头”
付晨从进屋就坐立不安，最后更是直接去了屋外。
牛哥跟出来，“事还没商量好，公子怎么就出来了？”
“我不会跟他做任务的，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将来会遭报应，不得好死”
还没等他说完，王七已经抡着大砍刀冲出门来，劈头盖脸地向他砍过来。
“你他妈的是好人，好人还来这里”
牛哥带着付晨落荒而逃。
看着对面喝着稀饭吃着咸菜的付晨，牛哥又叹了口气，这可咋办？
“付公子，同样都是杀手，你为什么要诅咒只见了一面的王七，却救了我一命”
牛哥心里有数，自己手上的人命可比王七多得多。
付晨拿起桌上的包子闻了闻，却没有吃，而是随手装到了身上。
“我不是诅咒他，他半年后就会被人乱棍打死”
“至于你”付晨难得认真地审视了牛哥一眼，弄得牛哥莫名忐忑起来。
“你虽然背负了不少人命，但也挽救了十几条人命，而且你杀的人，也没几个好人”
付晨低头继续吃饭，“其实昨夜你就该死了，如果你现在放下屠刀，也许可以”
“得、得，我除了杀人，啥也不会，可别劝我放下屠刀”
牛哥笑嘻嘻地打岔，掩饰地喝了口稀饭，不敢让付晨看出他的惊慌。
付晨是怎么知道，自己赡养了几个兄弟的家眷？
“呶，这个包子你也带着，别舍不得吃，你打算去哪里找人帮你？”
在牛哥看来，像付晨这种没有生存的本事嘴巴又毒的人，出去混难保不被人生剥活削，还是留在“鬼面”安全些。
一番商量，两人决定分头行动，牛哥去“鬼面”看有没有合适付晨的任务，付晨则去找能帮自己做任务的人。
付晨在街头选了个人流多的位置，以一个包子的代价，坐在了刘半仙的算命摊子后面，看着摊子前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与刘半仙有搭没搭地闲聊。
“刘哥，你每天在这里也算见多识广，见没见过有神通的人？”
刘半仙耷拉的眼皮动了动，“我就有些神通，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
付晨瞅了他两眼，就知道他今早没吃饭，家里还等他赚钱买米，就这浆糊脑袋，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有神通。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从哪里来的？”
他知道自己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很想回去，但他想不起来，那是哪里，更不知该怎么回去。
刘半仙将他上下打量了片刻，捋了捋胡子，“你的身份高贵，来自神秘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