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主仆离心
大姑娘令舒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历妈妈的一片慈母心，可惜了。”
晨岚是瞧出了自己姑娘的心思，看着别人的母亲，怕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试图转换自家姑娘的心情：“话说，咱们方家的老太太快过寿了，大姑娘给准备了什么东西？平时里，方家祖母是最疼爱您的。”
令舒：“你倒是提醒我了，听说外面庄子上，刚刚进贡了些上等的虎皮，狐皮什么的，你去挑挑，然后方家送去，就算是提前给祖母准备寿礼了。天气要冷了，还是早早的送去，到了冬天，祖母就能穿上了。”
令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到时候，祖母穿着我送的虎皮，狐皮过寿，想必她老人家心里头暖和。”
晨岚应了一声，就去办了。先是来到账房，过了一遍今年的皮货，从中把最好的几张拿出来，放到一边，还挑了一些别的好东西，想着明天一起送去。之后吩咐了车夫，准备好明天出门，才回来的院子，和大姑娘回禀进度。
晨岚一撩厚重的门帘，看见大姑娘正在金玉和明玉的陪同下用餐。想着等会儿在回禀，于是穿堂过屋，给大姑娘准备饭后的茶点。
过了一会儿，大姑娘用过餐后，慢悠悠的到旁边的榻边坐下，擦嘴，漱口，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和晨岚说话：“事情都办好了？”
晨岚：“是，奴婢挑了上好的狐皮，虎皮，明天亲自送到方府去。还挑了些今年的上等贡品，送到方家舅舅，舅母的房里去。还有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是送到您的表亲那里。”
令舒赞许的点点头：“想必也没什么不妥的了。你和外祖母说一声，我如今事情忙，抽不开身，等到我有时间了，要去方府，陪她老人家住上一段时间的。”
晨岚笑笑：“老太太最是知道您的孝心的，肯定不会怪罪您，反而要让奴婢带回许多回礼呢。”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果不其然，晨岚就这样带着大包小包的回礼回到了安康侯府。
大姑娘看到东西，了然的笑笑：“本来想着给祖母尽孝，没想到最后还是祖母贴补我许多。”
晨岚：“老夫人一向是心疼大姑娘的，满府的孙子孙女都比不上大姑娘一个人受宠呢。”
令舒：“还不是祖母念着我母亲，又可怜我年幼丧母。”
主仆两个人唏嘘一会儿，晨岚便退出主屋安排去了。
再说晚儿这边，因着被大娘子发现了，故而大娘子安排想一举让大哥儿失宠。
历妈妈知道自己如今失了宠，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大娘子若是为了侯府清誉，把自己女儿杖毙了也在情理之中，甚至可以用自己女儿来博得个贤名。
可是历妈妈却没注意到，大娘子如今在意的是银儿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才是侯爷盼望的孩子，比起孙子，那个孩子可能会对自己孩子取而代之的。
大娘子过了好几日，才招了历妈妈前来。
历妈妈瞧见大娘子神色如常，心中更是打鼓。
直到大娘子遣散的屋子里其他的佣人，历妈妈终于是崩溃下跪。她伺候了大娘子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为人处事，如今大娘子越是冷静，越证实了她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大娘子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了桌子上，用白手绢裹着。
此举是向历妈妈传达了两个信号，一来是历妈妈已经不再是大娘子的心腹，瞧着这药是大娘子是贴身收着，必定十分珍贵，依大娘子的做事风格，此物大概率是害人的毒药。但是没有让历妈妈来负责，这证明历妈妈已经失去了大娘子的信任和倚重。二来是大娘子要开始行动了。只是历妈妈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局中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样的任务。
大娘子暗中观察了历妈妈的脸色，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奴了，明知道此物也许是要了她女儿性命的药物，还能面不改色。
“历妈妈，你在我身边多年，我也体恤你的忠心，故而愿意将晚儿和秋儿放在令舒的院子里，等几年后，把她们放出去嫁人。只可惜，秋儿搭上了大哥儿，如今还有了身孕。你也知道，我这个嫡母难做，若是一副药，或者是一顿板子赏给秋儿，还能给侯府博个严谨治下的好名声。可到底，秋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是于心不忍。不如”
历妈妈听着大娘子的话，觉着浑身的血好像又热了，马上磕头：“若是大娘子愿意把那不孝女留在身边，当个牛马，那我母女三人，对大娘子是感恩戴德，不敢有半分忤逆。秋儿那丫头还小，实在是不懂事，但是奴婢瞧着，大哥儿本来是想探探大姑娘的虚实，也是我那丫头，十分蠢笨，才”
大娘子打断了历妈妈的话：“我怎能不知这其中关窍呢，只是，此事也不能就这么模糊的过去了，总不能让我过几个月抱着庶孙，去向侯爷道喜吧？”
历妈妈心中了然，看来这是大娘子递话给自己了：“不知大娘子有什么好办法？”
大娘子沉默了一会儿：“桌子上的是一碗堕胎药，若是秋儿愿意喝了，等到大哥儿娶了妻，我说上两句话，抬为姨娘也，不是，不可能的”
历妈妈深知此事没那么简单，而且自家孩儿若是能堕胎，这事情早就解决了，这药用了，不说会伤身体，以后再难有子嗣，就是性命都难保。可此时，大娘子是等着自己再开口呢。
历妈妈咬了咬牙，终于道：“求大娘子开恩，实在是秋儿年纪太小，这堕胎药太猛，怕是性命都要搭上了。而且秋儿在大哥儿院子里面过的并不好，所以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但是若大娘子开恩，以后秋儿必定对大娘子无有不依的，秋儿遭受了这些，肯定看清楚了，侯府真正的主人是谁，她也不会糊涂了，也许还能对大哥儿有所牵制呢。”
大娘子听后，觉得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