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践行宴，礼物
“爸爸！”
况复生被那对莲瞳看的打了个哆嗦。
他忍不住抱住了况天佑的胳膊，有些害怕道。
不要说况复生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就连况天佑这个时常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也受不住苏言那诡异的莲瞳注视。
似乎，有别于人瞳的异常眸子，都会给人的心理上带来一种天生压制。
譬如重瞳者。
大瞳‘·’中套着小瞳‘·’，或有偏离，也不会太过，更不会在眼中分离开来。
因拥有者里存在古之帝王，威严无双，所以也被称作帝王之象征。
双瞳者……
一个眼眶里面两颗眼珠相触，倒是能止小儿夜啼。
两者，常人分之不清。
九州古人说话含蓄，单以眸字代瞳、代眼。
时间渐久，成为习惯，人们总会下意识以眸做眼、以眼做瞳。
实则，眸是瞳，瞳是瞳，眼却是眼珠。
常人所说的眼、眸中蕴含感情，皆是眼中的微小瞳孔透出。
苏言眼中的莲瞳，虽比不上双瞳者令人发毛的两颗眼球。
可不断旋绕之际，也让人心中生出诡异的感觉。
两者相差仿佛。
最多，苏言的莲瞳可以做到颜值碾压。
“长……长生，你这是……”
况天佑惊讶开口，他紧紧抱着复生入怀，情绪中隐含着俱意、恨意。
在此之前，他与复生两人唯一见过的僵尸便是将臣。
二人当初被一个看似巧合的画面撞死。
随后便被将臣咬伤，成为僵尸。
离家、吸血、不死、清晰到第一眼看到人世的画面，都在折磨着二人。
之前，况天佑心中就了疑惑。
周围数十里内荒芜人烟，荒宅，单人独住。
正常人哪能忍受这种寂寥？
这一切，都在苏言紫眸浮出后，有了解释。
“你不是猜到了吗？”
苏言紫眸转动，微微一笑。
“将臣……”
“嗯。”
……
中午。
堂屋的桌子上摆满了吃食，鸡鸭鱼肉、几碟清脆爽口的凉菜。
“哇！好多好吃的！”
况复生围着桌子欣喜道。
成为僵尸的一个月以来，他和况天佑几乎见人就躲，经常在山上一躲便是几天。
相比于原本经历中喝死人血过活，现在的情况无疑要艰苦许多。
动物血也不是万能的，对于盘古一脉的僵尸来说，连过期的死人血都比不上。
如今，突然见到苏言准备了这么一桌丰盛的饭菜。
况复生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作为一个刚满八岁的孩童，他还未从有着身为僵尸的觉悟。
哪怕不能再吃人类的食物。
见到这一幕，心中依然止不住兴奋。
“苏哥哥，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况复生见到从屋外走来的苏言，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啊，复生好久没吃过饭菜了吧？”
苏言对着他笑道，“一会儿多吃点儿。”
“长生，我们真的可以吃？”
况天佑跟在苏言身后疑惑，他抬手把提着的两壶酒放在桌面，指着酒道。
“还有这酒……”
“放心吃，我说能吃便能吃。”
苏言抬手拍了拍两人，示意他们坐下来。
“哇哦！这鸡腿好好吃，好多肉啊！”
一上午的时间里，两人渐渐与苏言熟络，复生彻底恢复小孩子心性。
饭桌上，大人开了口，他也毫不客气的开始吃菜。
一边吃，一边张着小嘴惊呼。
也是，这般年代，平常人家即使吃上两口肉，一次又能有多少？
苏言笑容满面的给复生夹着各种肉食和蔬菜，他自己也不多吃，似乎极为享受投食的感觉。
身旁的况天佑提起筷子，对着桌上的饭食有些犹豫不决。
见此，苏言招呼道，“天佑，吃菜啊！”
“啊……好，好，吃菜。”
初时，他夹起菜食，从面上的表情看去，就像是被人逼着他服毒。
当感觉到身体上再无不适，一大一小两人风卷残云般呼喝着开始抢食。
酒足饭饱。
苏言把晕乎乎趴在桌边的复生抱进屋里。
他见苏言二人喝酒，极为好奇。
如此，苏言便蘸了一筷头的酒液让他尝尝。
酒劲微微上头，又趁着两人不注意，这小鬼头扒拉着况天佑的酒盅抿了一口。
随后就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回过身，出了里屋。
苏言来到堂屋，见况天佑极为清醒的坐在桌旁。
僵尸的矛盾就集合在这里。
一具死去的身体不会酒醉，却会根据意志需求来体现结果。
“多谢长生兄弟的招待，复生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
见到苏言出了房间，况天佑朝着苏言道谢。
“客气了。”
苏言摆手，“走之前能遇到你们，也算缘分。”
“何况，复生那个小机灵鬼还蛮讨人喜欢的。”
他指了指桌上的残羹说道，“这桌饭菜，算我的践行宴，也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长生兄弟。”
再次道谢后，况天佑接下来的话中带着些许纠结。“那……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苏言见他这个模样，心中了然，他笑道，“你是想问，为何身为僵尸的我们可以吃东西？”
“那些饭菜到底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又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况天佑尴尬点头。
作为正常人活了将近四十年，即使成为僵尸，有着常人五感、认知、思维的他，哪里不想吃东西。
认命罢了。
只是，如今遇到苏言，却被所见打破了固有的思维。
若是能时常吃上这么一顿饭食。
或许，他们两个人能在接下来的时光中，不至于变得苦闷、腐朽。
“为什么能吃东西？这不该问我，应该问问你自己才是。”
苏言看向况天佑，指了指对方的身体。
“你成为僵尸的这段时间，仔细了解过这副身体？有去掌控过身体中属于自己的力量？”
况天佑茫然。
他不知道苏言为何如此说。
但正如对方所言，他与复生两人四处躲避生人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些。
而在他对面站着的苏言更是知道，哪怕在六十年后，两人依然是现在这样。
“僵尸，以血为生是事实，那为什么不能绕过这个事实，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绕过？”
“你为什么要吃东西？”
苏言发出疑问，“身为人，进食食物是本能，是活下去的根本。可僵尸不需要啊。”
“你们吃东西，只不过想要品尝食物带来的滋味，消除苦闷。”
“为什么还要让不认可食物的胃去消化？”
说完这些后，见况天佑依然不能明白其中做法。
他来到对方身前，手掌朝着其肩上按了下去。
“比如，这样。”
坐在椅子上，况天佑清晰察觉到一股力量袭来，从按在肩上的手掌中传递至身体。
身体中的肌肉都在这股力量的带动下，轻轻颤抖。
不仔细探查，根本察觉不到。
“仔细想想，刚才吃饭时的感觉。”
身后，清朗的声音传来。
在苏言的提醒下，况天佑仔细回忆着吃饭时的一切感觉。
嚼碎的食物顺着食道而下，进入胃部。
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而至，带动了身体反击。
肌肉轻颤，庞大的压力挤压着身体内部空间。
所有的器官都在这股压力下安然无恙。
但那些被嚼碎的食物，却被突然而至的压力压成虚无。
就像，这些食物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是……”
况天佑突然想起与复生两人落座前，各自被苏言拍了一下。
“力量的基础运用。”
“若是把身体掌控到这种程度，你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