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要个孩子
面对一大桌免费佳肴，柏霖不陪陈大壮聊几句也不太礼貌。
所以就你来我往的交谈了几句。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两人甚至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画风一切都还正常，直到柏霖问起陈大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赚钱。
画风就开始偏了。
只见陈大壮抹了一把辛酸泪，开始长话长说：
“霖哥，你是不知道哇，我家爷爷以前给了我爹五十亩地，吃喝不愁，生活安逸，可到了我这里就败得只剩五亩了，过年过节才敢吃回肉。”
“所以我老娘生前就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我能把爷爷的五十亩地挣回来，一个是希望我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可是好难啊，不管是挣田地还是娶媳妇儿生孩子都好难啊。我娘说咱不能要一头没一头，所以先完成简单的。”
柏霖夹了一颗花生米，嚼得嘎嘣脆，点头配合道：“是的是的，大娘说得对。”
陈大壮：“我家还有几间茅草屋子，所以我娘让我先娶媳妇儿。说来惭愧，家里没钱，我娘还把田卖了三亩，才给我娶上媳妇儿。”
“进门没多久我媳妇就怀上了，我娘可高兴。八个月后，我媳妇儿生了，是我老娘一直想要的孙子，健康得很，但是我娘又不乐意了，整天对我眼睛不是眼睛，耳朵不是耳朵的，就连最稀罕的大孙子她都没有接手照顾过。我媳妇也天天埋怨我不会挣钱买补品给她下奶，也埋怨我娘不带孙子。”
“我突然觉得吃奶的那个是祖宗，我才是孙子。”
听到这里，柏霖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你儿子可能不是你儿子，但你是真孙子。
“后来，我媳妇儿出月子了，逢人就说遇到一个恶婆婆，在娘家都没受过的气在婆家轮番着受了一遍，我娘都被她气生病了。”
“又过了一年，我媳妇儿跟村上的穷书生跑了，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一直在一起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和金钱，为了我以后能有钱娶下一任媳妇，她先走了。”
柏霖放慢了咀嚼食物的速度，暗嘲：你媳妇儿人还怪好勒。
“她带走了我的儿子，还骗我说儿子不是我的。”
陈大壮一拍桌子，“真是可笑，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我亲眼看着他长大，亲耳听他叫我爹的！”
柏霖仿佛恍惚了眼，看着陈大壮的头都感觉绿油油的：有没有可能你前妻都不屑于骗你。
陈大壮：“我娘病得严重，我去拿药都拿不起，因为家里的积蓄全被我媳妇偷拿走了。”
“吃不起药，没过多久我娘就走了，她说看到我爹在下面赚钱了，得去享福了。”
陈大壮呜咽起来，“她临走之前对我说，没赚回我爷的五十亩田之前，就不许我去祭拜她。”
“呜呜呜，可怜我娘啊，走的时候只有一副薄棺材，还是村长借给我家的……”
真是个可怜的娃，柏霖不禁感叹道。
柏霖：“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拼命赚钱的理由？”
陈大壮咬着小手帕，“不是，田地我买回来了，嘤嘤嘤，我只是……只是想我娘了。”
柏霖没去问陈大壮什么不去祭拜他娘。渴了会找水喝，涨了会撒尿，都是生物的本能，想娘了去找娘也是。
果然，陈大壮马上给出答案：“我娘不让我知道她埋在哪里，嘤嘤，说等我完成她的心愿，就可以去问村长。”
“但是我跟着村长说的地址找地方的时候，那里一个坟头都没有，只有一个不明显的大坑。”
柏霖有些低沉，他猜陈大壮的娘应该在地下不太安宁。
陈大壮：“我猜过可能是村里人捕猎挖的坑，可是那坑里，分明就只有几块碎棺材板啊，我骗不了我自己啊，呜呜呜……”
柏霖拍陈大壮的臂膀安慰道：“兄弟，节哀。”
“兄弟我心里苦啊霖哥。”
到这里，陈大壮终于回答了柏霖最初问的问题：为什么要拼命赚钱。
“所以我就拼命赚钱，等我有钱了，我相信我娘会托梦告诉我她在哪里的。”
柏霖：“……？”
柏霖不是很能理解，前后对不上。
看出柏霖的不解，陈大壮解释：
“我有钱之后，我前面那个媳妇儿就回来找我了，还说她的离开都是有价值的，如果不是她离开，我不可能发达得这么快，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我都不好意思说给你听，怕脏了你的耳朵。”
“我只问她我儿子在哪，她竟然说儿子挡我财运，送给别家（穷秀才家）养了，以后再生一个就是了。”
柏霖都给气笑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鲜廉寡耻之人。
柏霖：“然后呢？”
要是陈大壮原谅了她，他高低得给陈大壮发个最佳好人奖。
陈大壮：“我把她送官府了，理由是贩卖人口。”
“大上前年我还给她上坟去了，不过我看她坟的风水不好，我便给她挪到轮回里去了。”
柏霖是真想给他发好人奖了，是什么盛世大圣父啊？
但他还是问：“什么轮回？你也太好心了吧。”
陈大壮：“五谷啊，不愁吃不愁喝还不用花银子的，多好。”
“真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不这么做，有毁我道心啊。”
柏霖举起手里的酒，称赞：“漂亮！敬你！”
喝到后来，柏霖调侃陈大壮：
“陈兄你后面没有考虑过人生大事吗？比如说再给要个孩子，圆了伯母生前的愿望。”
陈大壮嘿嘿一笑，在柏霖耳边小声说：“谁说我没这个想法，我就瞧上小少爷了，机灵又富态，实在招人疼，可他娘硬是不给，所以我就上他家当护卫了。”
柏霖大笑：“陈兄大才，你是真硬要啊。”
陈大壮腼腆一笑，眼眶还是红红的。
小胖和他娘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一幕：柏霖俊脸通红，满脸笑意，对面的陈大壮眼含热泪，欲语还休。
小胖和他娘四目相对，满脸问号。
同时柏霖和陈大壮也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心照不宣的浅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