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讨厌小孩子
柏霖惊奇不已。
推开门,四周都是房子,看起来像是四合院的格局。
有趣的是,四合院的中间不是院子,而是一块地,一块方方正正的光秃秃的地,地里一根草也没有,光秃秃得……就很新鲜。
有种想上去撒水的冲动……咳咳
更有趣的是,地里有套石头桌凳。
一个人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威风凛凛地站在半人高的石桌上。高昂起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报晓。
柏霖被自己的联想乐笑了,笑着摇摇头大阔步准备去找找鸡笼。都听见公鸡叫了,有公鸡的地方就有母鸡,是母鸡的地方就有鸡蛋,怎么说他今天也要吃上鸡蛋。
路过石桌时,出于礼貌,柏霖准备开口对桌上的人打个招呼。
“早上……”好
“咯咯咯~”
柏霖的‘好’字还没蹦出声,就听桌上的姑娘咯咯咯的‘报晓了’。
声音之雄伟,音量之洪亮,他确定是雄鸡报晓的咯咯咯声,而非雌鸡下蛋的咯咯声。
莫非……?
柏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视线沿着墙根儿扫了几遍,都没有发现鸡笼的影子,最后在姑娘又一次咯咯咯的叫声中幻灭。
得了,没蛋吃了,她是不会下蛋的,没哪家母鸡是这样叫的。
柏霖边走边叹气。
再又一次的‘咯咯咯’声中,柏霖没忍住,低声嘀咕:“你这样是下不了蛋的。”
“站住,你说什么?”
柏霖在女子暗含威胁的声音中止步,转身回头,见女子神情凌然,他急忙解释找补:“我是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母鸡不是这样叫的。”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女子的神情简直冷漠变寒霜。
“可能是我理解错了,所以你学的是公鸡叫还是母鸡叫啊?”
“呵呵,不想说没关系的,你忙着,你忙着。”
多说多错,柏霖立刻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幸运的是,他离开宿舍区就寻着香味找到了食堂,还在食堂看见了他一大早就心心念念的鸡蛋。
这次的鸡蛋可以吃。
柏霖取了早餐,一份玉米虾仁云吞、一笼小笼包、一碗豆腐脑,还有两个土鸡蛋,可谓是丰富。
但这不是他的上限,是……
“小弟,你还差俩下品灵石,诶,你回来!”食堂大姐打菜勺子指着柏霖后脑勺喊着。
……是荷包的上限,吃的真的太贵了。
“抱歉,抱歉。”
要说贵也不是非常贵,每一样都算是平价,但是抵不住量多,一样一样的加起来就齁贵,老辈子给的灵石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他辟谷。
不过有一说一,香也是真的香,虾仁和玉米的清甜鲜香,小麦的清香,豆腐脑的麻辣鲜嫩,包括小笼包的肉馅都隐隐约约露出几丝咸鲜,那味道,哇哇哇,绝了。(柏霖吃的麻辣豆腐脑,不和大家犟,你犟就你对)
顺便找个空位坐下,开动。
“刚出笼的小笼包我一口两个,诶~舒…”
“嘶嘶,好烫。”
柏霖一口塞了俩小笼包,正嘚瑟着就被包子里滚烫的汤汁浇了个正着,躲都没法子躲。
吐又吐不出来,毕竟狗生好几年,进了嘴的东西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这种情况下,咽下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就是费水。
那没水咋办呢?
柏霖端起云吞碗,吸了一大口汤。
“唔,哇呜呜。”
滚烫的汤汁,像被当做救命稻草的友军,精确的抵达重灾区,但到达的实则是敌军。他的口腔到喉咙管一阵灼烧,估计都有五分熟了,此时不受控的哼唧着,被烫迷糊了。
柏霖正被两个小笼包和一口汤整治得欲仙欲死时,一个巴掌啪地拍在他后背上。
“嘿,二师兄,你起这么早啊?”
“二师兄,我刚想去叫你起床吃饭来着,嘿,谁知道你起得比我还早,现在比我还早吃上。怎么样?咱食堂饭菜还不错吧?是不是是秘境里的强多了,哈哈哈!”
“还有,不知道是谁把老六气得头毛都炸了,气鼓鼓的站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脸红得跟小斗鸡儿似的,你是不知道……”
昨日见到的好奇爆满——小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麻雀似的。
柏霖:可算是咽下去了,我该谢谢你的,但我真不想。
“对了二师兄……”
“停!”柏霖冷声。
“咋…咋了?”小童不明所以,好好的,大早上的,二师兄怎么这么凶?
柏霖耳根子总算清净了,耐着性子建议:“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童摇摇头。
“不了,我还要去思琴涯,今儿个上面有比赛,我得去看看,说不定能长些经验。”
柏霖点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认同。别看小孩儿年纪不大,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所以,要走就快走吧,别碍眼。
但是小童接下来的动作告诉他,他高兴得太早了。
“二师兄,我不和你说了,感兴趣可以来思琴涯看看,我得先过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对了,我拿俩鸡蛋,走了。”小童是一溜烟儿跑了,剩下柏霖盯着空荡荡的鸡蛋盘子,郁闷不已。
这折磨了他一大早上,让他高兴了又失望,兴奋了又绝望的俩鸡蛋,还是没吃到嘴。
柏霖操着沙哑的嗓音:“喂,泥给窝灰来!”把鸡蛋还我!
真的,至少把鸡蛋还我,哪怕一个也行啊。
一直关注着柏霖的打菜大姐感觉他都要碎了,无他,嗓子就哭哑了,吃俩蛋也太不容易了这孩儿。
“小弟啊,小弟!”
“那个瘦高个儿,叫你呢,再来个蛋不?大姐请你。”打菜大姐向柏霖招手,一脸热情。
“我吗?”
“好嘞好嘞,谢谢大姐!!”柏霖端起空碗,疾走几步到打菜窗口,墨黑的眸子发出渴望的闪闪的光,连口音都激动得准了。
柏霖:我宣布,打菜大姐就是我滴神!
却见大姐一脸尴尬的哈哈笑:“哈哈,小弟啊,要不你看看吃点其他啥吧,姐请你。姐刚刚没注意到,让蛋喂了狗了,你明天再来吧,姐明天肯定给你留两个,啥玩意儿来拿都不好使,嘿嘿。”
在大姐旁边,一个白帽子老哥啪嗒啪嗒地嚼着一个啥东西,黄白相间的细小粒子堆积在他的嘴角。
那是最后一个鸡蛋,柏霖就是知道。
柏霖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谢谢大姐,不用了,我拿的够吃。”
垂头丧气的回到座位,塞了口豆腐脑,咸辣的刺激从舌尖直击大脑,柏霖苦笑不已。
妈的,亏了。
都亏了。
我讨厌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