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次接触
从他们的回答得知大部分人都是迫不得已来当的兵，心里对当兵的认同感很低，都认为是没有出路才当兵，几乎没有荣耀感。
可想而知这样的军队只能是靠钱财以及恐怖的刑罚来维持战斗力，一旦没有钱财维系战斗力就不用讲了，还会演变成兵匪为祸一方。这样的军队思想必然是混乱，不过这也是封建军队的通病，士兵只是工具而已，有没有思想并不重要。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了，那么大家伙知道我们吃的饭是谁给的吗？大家伙知道既然我们吃了这份饭，我们的职责是什么吗？换句话来讲我们吃了人家的饭我们需要为人家做什么呢？”
赵元致并没长篇大论讲道理，他只是从士兵们朴素的观点出发跟他们理清楚，自己是谁该做什么。而且别人灌输的道理不如自己想明白的来的深刻，人都是被自己说服的。
在场的士兵陷入深深的怀疑，他们怀疑赵元致是不是失忆还是在玩他们，今天你自己讲的你忘记了。
“我们吃的是皇上的饭，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角落传出令赵元致有些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早上那个肤色黝黑的小伙子，因为灯光的问题而且他又是在角落的原因，赵元致一直没留意到他的存在。
“没错，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嘛，你叫什么名字？”
“禀驸马，小的姓张没有名字，家中爹娘都是叫我阿大，所以大家伙都叫我张大。”张大有些不好意思。
“张大，张大人，哈哈不错的名字，你家里人还是挺有眼光的嘛，知道你以后能当官提前帮你起好名字。”赵元致小小开了个玩笑。
周围与张大较好的人都回望着他，小伙子看着大家也腼腆地笑着。
“驸马爷就不要取笑小的了。”
“哈哈，不好意思。”赵元致停止了继续说笑。
笑容大多数时候是能减轻戒备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大家伙见赵元致没什么架子对他的戒心放下了许多。
“你说的对，我们吃的是皇粮，但是皇粮是从哪里来的呢，你们想过吗？”
“是百姓手中来的。”张大想到今天赵元致的讲话。
“没错是从百姓手中来的，但是谁是百姓呢？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吗？”
大家伙又都陷入沉默，但是这也是赵元致想要的效果，大家都沉默说明大家们中有人在思考。当人在思考而又没有确定的答案时，人总是想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如果这时有人引导他们思维给他们答案，同时又有足够的理由去支撑这个答案或者观点，他们会有理由不认可吗，况且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答案，他们只是怀有朴素的善恶观念而已。他们的思想就会顺着赵元致想法走从而达到赵元致想要的改变。
“大家都在思考，这很好呀，胡三你来回答一下。”受到点名的胡三明显有些紧张，就像是上学被点名的学生，站了起来眼睛不时打量周围的人。
“回驸马的话，小的认为庄稼人是百姓。”胡三挠了挠头发看着周围，生怕自己回答不对遭人嘲笑。
“对，庄稼人是百姓，为什么呢？那还有谁是百姓吗？”
“因为小的们的粮饷都是从他们手中来。其余的小的就不知道了。”胡三摇了摇脑袋，赵元致并有为难他，让他坐了回去。
赵元致并有着急开口反而是给时间他们思考，现在让他们主动开口还是不太现实，赵元致也没有点名。但是也不能一直都沉默着，于是赵元致带着答案反问起来“看来大家还是没想好，我来给大家伙一些提示吧，大家想想商人是不是百姓呢？读书人是不是百姓呢？官员是不是百姓呢？还有我们是不是百姓呢？大家互相之间讨论下，畅所欲言，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人怪罪你们。”
听到有赵元致的保证，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对对方的观点有疑惑不解，有反对，有暗暗思考，现场一片热闹。
赵元致没有管他们，而是留意着整个的讨论的进程。
不一会赵元致就制止了讨论，他看到有些人已经为了自己的观点争论起来了。要是不制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乱子。
“各位已经讨论过了，那么你们认为他们谁不是百姓呢？”
这次场面并没有陷入沉默，因为经过刚刚的相互讨论，大家伙的好胜欲已经被激发出来，现在大家都摩拳擦掌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可是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敢直接站出来表达。
突然有人推了推胡三，他的身体瞬间向前倾。胡三瞬间站了起来，他想看看是那个兔崽子这么搞他，可抬起头就看到赵元致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瞬间没了脾气，挠耳抓腮，左看看右看看支支吾吾开口。
“我认为读书人不是百姓，我见到的读书人总是认为自己不可一世，鼻孔朝天，看不起我们这些当当兵的，也看不起那些庄稼人，他们应该不是百姓。”他顿了下，小心观察赵元致脸色。
“官员也不可能是百姓，他们管着我们呢，他们都是大人。听说大人们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都是神仙他们怎么可能是百姓。”说完又小心观察赵元致的脸色，见他脸带微笑才放心坐下。
“有不同意见吗？”赵元致环视四周。
边上有个样子看起来很精明的小兵按捺不住站起来发言。
“驸马爷！小的认为小的们也不是百姓，咱们是什么，咱是当兵的，那老百姓都叫咱军爷，那百姓见了咱们不知客气成什么样，我们要是百姓的话不跟他们一样了吗？他们怎么可能还会那么客气，况且那百姓是要给我钱的，不给，老子就抢，要是我们也是百姓那我们不是自己抢自己吗？”
他讲的话引起哄堂大笑，有不少人为他欢呼，确实在他们的认知中抢老百姓并不算得了什么，可以说有些人习以为常，正如同谚语所讲：贼过如篦，兵过如梳，这也是封建军队自身无法解决的弊病。尽管他们也是被歧视压迫的存在，可一旦有了力量便用于压迫比自己更加弱的存在，因为他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人民，而是为了压迫人民维持统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