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龙末日（下）
雷欧点了点头，“嗯，不过依次看下去，还是能看出你的进步。”
“后来爱德华在引诱我堕落时，复制了一段我小时候的画面。让我更加坚定鬼龙就在我的身边。”
雷欧甚至闻到了原野的芬芳，还有浓浓的福尔马林药水的气味。
“我。”雷欧笑道，“十年前的我虽然有些事情的记忆忘记了，但每天学习的东西却不会忘的。伊露老师在传授精灵药典前，先教了我一年多的精灵语。”
走进第三座大厅，雷欧又看见了熟人。
嘶哑的声音在洞穴内不停回荡，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
“怎么回事？原罪的孢子啊，听从主人的召唤，释放黑暗原力，吞噬他的灵魂吧！”马里奥大声吟唱完，雷欧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令他窒息的邪气消失了，不，或者说全部变成了坚硬的岩壁，没有一丝滞留在空气中。
相似的布置，但玻璃罐里面封存的怪物却比第一座精致许多。
马里奥得意的一笑，随即又拉下脸来，“我是奇美拉四号，即使长老会的木叶使站在我的面前，也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灵魂烙印！该死的灵魂烙印！”
“嗯。”雷欧点了点头，随即放松了捏着爱德华喉咙的手掌。
雷欧摇了摇头，“大叔，当你念动咒语，我彻底死心了。无论你外表如何像人，你都还是那只罪恶的虫子。”
“我对你说过，鬼龙从来没有给你力量，他只是把你当做输送罪恶的通道。”来自母树的无尚能量正蓄势待发，但雷欧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雷欧愣住了，“所以，你的目标是变成人？”
装满绿色溶液的玻璃罐不时冒着气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福尔马林药水的气味。雷欧靠近玻璃罐，好奇的打量着里面奇形怪状的生物。
“没有，我的，敌人。”
雷欧点了点头，“不错，当我发现他时，他的剑并没有出鞘。如果是一个进入洞穴屠龙的人，会不拔剑么？所以，他可能是去旅游，可能去拜访老朋友，或者就是被人骗入洞穴，但，绝不可能是去屠龙。”
“呵呵……”声音再次响起，显得多少有些意外，“不错，不错，真不愧是艾亚之子。”
说着说着，雷欧已经走进了第四座大厅。
“所以，我在跟，在跟整个世界对抗。”王子瞬间找回了骄傲和自尊。
马里奥的双眼一片火热，仿佛又变成了那个疯狂的地精医生，“不错！人才是进化的终点！母树经过六个轮纪的失败实验，最终在第七轮纪创造的完美生物！所以，作为最求完美的种族，我必须成为人！”
“嗯，我叫她奇美拉一号。”声音略显得意的道，“是用洞穴巨蝎和绿柳精灵螯合的。”
只有一条路通向正前方，雷欧没有选择，唯有大步向前迈进。
“谁？”
马里奥笑道，“那具陈列在电击虫洞穴内的骸骨？”
雷欧从其中一座火山内钻入，一路向下飞驰。无边的邪恶不停侵蚀着他的身体，都被包裹全身的圣灵战甲挡下。
雷欧无奈的摇了摇头，“所有的好事都被我一个人全占了，拜托，你不觉得太过了么？”
“这是我的第一批作品，很不成熟，而且思路混乱。”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雷欧耳边响起。
“这是龙蝎？”雷欧指着其中一个瓶子问道。
一阵沉默，雷欧满脸疑问的开口，“舍弃了肉体，你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地精，我想知道，你拿什么控制我。”
大厅里没有了玻璃罐，也没有了难闻的药水味。不小的空间摆满了各种书籍和仪器，雷欧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见一只巨型蜜蜂静静地趴伏在洞顶。
马里奥咂了咂苦涩的嘴唇，“唉，成为人，是我一辈子的目标。所以不知不觉就把魔兽拼凑成人形。”
马里奥不服气的踮起脚尖，“不要说大话哦！”
“嗨，小家伙。”
“好吧，动手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了。”爱德华笑着开口。
雷欧提着衣角，艰难的挤过一个书堆，终于见到了洞穴的主人。
前行不久，视线陡然开朗。空旷的洞穴大厅内晶柱丛生，在靠近墙壁的两旁，镶嵌着许多巨大的玻璃罐。
身后光翼缓缓点亮，来自母树的浩瀚能量迅速激活了圣灵战甲。无尚神光在指尖汇聚，少年勇者轻轻的开口，“再见了，大叔。”
“会的，一定会的。”
雷欧笑了，“讨厌的虫子？”
“所以，你还要借助我，解决外面这颗对你来说已经失去意义的身体。”
雷欧指着室外洞穴内的瓶瓶罐罐道，“类似的瓶瓶罐罐，我也在迷雾森林你隐居的吊屋中见过，出于少年心性，我很仔细的看过瓶罐中的标本。当时我就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把魔兽拼凑成类人的形态。”
雄蜂没有说话，静静地趴伏在洞穴顶上。
“你在找什么？”地精医生笑问道。
“你没有人类的灵魂。”跟着雷欧恍然大悟，“所以你要乌托树！”
没有阻拦，没有反抗，鬼龙就像一位慈母，张开双臂，迎接游子的归来。
马里奥抽|动着嘴角，“所以，你不可能因为没有背诵药剂配方而挨打。”
雷欧冲妖蛾挥了挥手，“她已经很完美了。”
“这里有什么破绽？”马里奥追问。
雷欧摸了摸鼻子，“我以为……”
虽然邪恶能量还在不停修补，但爱德华的身体如同老旧的瓷片，早已布满了细细的裂痕。
雷欧笑道，“很简单，从一开始你就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雷欧反问，“还记得马丁骑士么？”
嘭！脚下一震，雷欧安然降落地面。
似乎感觉到雷欧的关注，蜜蜂轻轻扇动翅膀，传过来一声问候，“主人。”
雷欧竭力平复下心情，猛然冲向鬼龙！
“你没有骗我？”
雷欧挥了挥手，“知道，你身不由己。”
雷欧离开不久，又走进第二座大厅。
“这个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如果没有我，你哪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还有你的星球，一年的时光就长成令所有人羡慕的星盘！”见雷欧欲言又止，马里奥咯噔一下，“怎么，这也有破绽？”
勇者的灵魂是对抗邪恶最有利的武器。
“她是奇美拉二号，不再是多种生物的简单螯合，而是通过改变元素浓度，来影响进化形态。哦，她是由鬼面妖蛾进化来的。”
“这些当然不会让我们想到你。”雷欧继续往下说，“跟着前往蛮牛城，就发生与爱德华的冲突；紧接着在寻找死星时又遇到了人面龙蝎；杀掉菜青虫之后，我们踏上死亡星球，杀虫草孕育雄蜂，并遭遇了吊死鬼麦肯；跟着前往海盗巢穴，顺带灭了蛭皇安东尼，看似毫无关联的冒险，其实都有一条暗线在牢牢的牵引着我们。这个暗线就是——鬼龙。”
这下轮到雷欧发愣了，“朋友？”
“嗯！你诞生于世界树，又是能够联系母树的艾亚之子，所以母树一定乐意给你一个成神的机会！尤其是当你为她铲除了鬼龙之后。”马里奥阴森的笑着。
“嗯，我也想老爹了。”
“爱德华，这是你给我设下的终极陷阱，最后的诱惑。杀死他，就等于杀掉了属于人类的‘爱’与‘宽容’，这是诱使我堕落的原罪『狭隘』。”
“你没有杀掉他？！”马里奥慌了。
“嗨，马里奥大叔。”雷欧环视一圈，不由松了口气。
马里奥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很早之前，我就在你的灵魂中种下了欲望的种子。这颗种子随着你不断的成长而茁壮成长。可它没有成熟，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但就在不久之前，它终于成熟了。”
“好的，永不再见，我的，敌人……”
雷欧很认真的打量了眼前的地精医生，郑重的开口：“您现在就是个人啊。”
“后来红胡子出现，爱德华为我揭开了他们上一代的恩怨，当时我就奇怪，怎么都是老爹身边的人？”
雷欧轻轻颔首，“所以，这让我更坚定了鬼龙就在我身边的判断，而且这个人熟知我的一切，但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你。直到爱德华无意间说了句‘虫龙最终进化的方向也是人形’，这才让我恍然大悟。”
前方已无路，雷欧猛然翻身。
“不，她还有缺憾。多余的翅膀很讨厌，而且也无法繁殖后代。”
爱德华愣住了。许久，笑容伴着泪水悄然绽放，“雷欧，我有些想念父亲了。”
没觉察出雷欧言语中的讽刺，声音自顾自的说道：“嗯，不能像人类那样在母体中孕育，然后诞生出完整的个体，是她最大的缺憾，也是我的遗憾。”
马里奥瞪大了眼睛，一副很吃惊的表情，“他当然不可能在这！”
马里奥眼珠一瞪，“怎么，你以为我会改造他？”见雷欧点了点头，地精医生没好气的道：“罗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朋友，我即使改造我自己，也不会改造他！”
雷欧无奈的笑了，“黄豆，我真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你。”
马里奥重重点了点头。“嗯！朋友！”不理会雷欧疑惑的表情，马里奥挥了挥手，“小家伙，你是怎么发现鬼龙是我的？”
马里奥点了点头，“嗯，有道理，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马里奥重重的点了点头。
笑容渐渐凝固，插入王子后背的长管纷纷脱落，逃回鬼龙的身体。
雷欧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所以，你需要我的身体。”
“哦……”马里奥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揭去王子一直戴在脸上的半张面具时，雷欧忽然开口，“对不起。”
“主人，我也不想这样。”
“哦？”雷欧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令马里奥感到一丝恐慌，右手猛然握拳，“出来吧，原罪孢子！”
马里奥终于露出一丝不属于人类的笑容，“不错！通过乌托树的淬炼之火，我将获得人类，甚至神的灵魂！”
“生育没问题，但她生出来的还是讨厌的虫子。”
凤羽妖蛾正隔着玻璃向他打着招呼。
“雷欧，你说，我还能再见到他么？”
“事实上，开始一切都很完美，你复原了十年前皮鲁大叔木屋内的一切摆设，甚至连自鸣钟内的年限也一天不差的拨了回去。但是，你忽略的一个人。”
雷欧耸了耸肩，“老爹，谢天谢地，他不在这儿。”
“不能生育？”雷欧又打量了一遍妖蛾赤|裸的身体，惹来美人一阵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