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苏妙歌,你拿什么和沐婉心比?你一败涂地。
“不会。”
苏妙歌轻而易举地甩开他的手,他扣住的力道很轻柔。
邵璟淮笑了笑,“那就好,我不舍得让你如此伤心。”
苏妙歌拿起电动牙刷,往上面挤牙膏,说:“但你舍得把我绑回家,舍得打穿我家墙,可怕死了。”
邵璟淮没说话,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跟着挤到卫生间内拿起自己的那只牙刷,狭小的空间里他们两个只能紧紧挨着。
他没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苏妙歌的秀发,他喜欢她发丝的香味,那股味道让他感到安心,昨晚他安稳抱住她,闻着她的发丝香气酣然入睡。
镜子前他们两个人并肩站着刷牙,画面看上去安宁温馨。
苏妙歌恍然有一瞬间认为,他们现在的相处状态莫名像回到了上一世与邵璟淮结婚的时候。
每日清晨,苏妙歌会比邵静淮早半小时起床,收拾打扮好自己,为他挑选好当天西装领带,踮起脚尖亲自为他系领带。
苏妙歌身材很好,个子在女生中算高挑清瘦,但在肩宽个高腿长的邵璟淮面前,显得十分娇小柔弱。
邵璟淮下巴微抬,俯视着眼前为自己整理衣物的女人,他不经意看到苏妙歌白皙的脖子。
她穿了一件v领吊带裙,白皙的皮肤,漂亮极了。
邵璟淮喉结稍稍滚动,他低头想去吻她,身前的小女人不自觉向后退,试图避开他的亲热。
换做以前,女人早已巴巴地贴上自己的嘴唇,任凭男人蛮横索取。
“怎么了?”
他的口吻比平日更冷,更掺杂了几分不耐烦。
苏妙歌帮他整理衣服,想起昨夜结婚纪念日,他回家换洗的衬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便没了与他清晨热吻的心思。
那是沐婉心特意留下的痕迹,她知道,可眼前的男人是邵璟淮啊,她再次乖巧地靠近他,轻声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怪我?”
他不怀好意地轻声一笑,面色依旧如若冰霜,“爷爷今晚来家里吃饭,你准备一下。”
“好。”
苏妙歌并不想见邵爷爷,她很敬重邵爷爷,但也怕见他。每次他来他们的小家,总会故意挑苏妙歌的刺。
先是菜做的不好吃,接着礼物选得不对,最后家里的空气不清新,有不干净的脏东西,惹得他老人家头疼,总之让苏妙歌能多难堪,便多难堪。
“嗯,爷爷说沐婉心也来,你多做两个人的菜。”
话音落下,苏妙歌原本沉重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她在害怕,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沐婉心会抢走邵璟淮吗?
抢走那个原本便不属于苏妙歌的邵璟淮。
昨夜邵璟淮做了应酬局,为了沐婉心祝贺,她进他的公司,做了品牌总监。
今晚邵老爷爷带她来吃饭,又是为了什么?
沐婉心能力出众,外貌出色,家世又好,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女神。
包括邵璟淮。
苏妙歌害怕极了,为邵璟淮整理领带的双手忍不住开始微微发抖。
她能与邵璟淮在一起,不过是一次邵璟淮的人生意外,一场苏妙歌的蓄谋已久。
邵璟淮十五岁时,父母双亡,他被亲戚陷害,家里上千亿资产悉数被不知嘴脸的亲戚们强占。
他被丢到滨城的一个穷乡僻壤,苏妙歌的父亲捡到了他,收留在家,认他做了弟弟。
当时十岁的苏妙歌,才与毫无血缘的邵璟淮,攀上了一层的叔侄关系。
一年后,邵家大老爷邵酌回国,也就是邵璟淮的爷爷,从苏家接走了邵璟淮。
如今,他是滨城豪门第一太子爷,是人人敬之惧之、身价千亿、社会顶层金融圈的精英——邵总。
后来,便是苏妙歌死皮赖脸攀亲戚,用最最下三滥的手段,折下了这朵惹滨城万千女人垂涎的高岭之花。
即使他不爱她,苏妙歌还是想和邵璟淮好好过日子,她爱他就够了,他都答应娶了,孩子也有了,只要沐婉心不出现,他们可以一辈子就这样平淡过下去。
可如今不同,沐婉心留学回来了。
苏妙歌害怕地咬唇,眼中泛红,泪光流转,脑子里思考着要怎么应对,邵璟淮是她一个人的老公,谁也不从她身边抢走。
邵璟淮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又低头瞧了一眼身前的女人,她的眼中带有一丝忧伤,低头咬唇,模样单纯愚蠢又懦弱,仿佛被他欺负了似的。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吩咐事情。
“看上去笨死了。”苏妙歌忽的抬起小脸,眼泪汪汪地看着邵璟淮,我见犹怜。
邵璟淮与苏妙歌说话,偶尔也有超过三个字的时候,比如他怼她,奚落她,调侃她的时候。
没有好话,一口毒舌。
苏妙歌楚楚可怜,她想到沐婉心与邵璟淮共处一室,日日亲密工作相处,昨夜他们可能亲密的触碰……她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企图留住他,只要不和邵璟淮分开,怎样都行。
苏妙歌娇滴滴道:“老公,不要走,求求你,好不好?”
邵璟淮始终黑眸望着她,清冷贵气,与面前梨花带雨的小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顿了几秒,看了一眼手表,犹豫片刻,声音发紧:“下次再敢这样求我,弄死你。”
他黑着眸子拉着女人进了卫生间。
半晌,邵璟淮重新戴上金丝眼镜,清冷道:“乖,以后不许上班前撒娇。”
随后优雅地出了门,兴致看上去好极了。
晚上,沐婉心穿了一条紫色的小礼服来做客,优雅美丽,与系着围裙、眼睛红肿的苏妙歌截然不同。
苏妙歌见过这条裙子,在邵璟淮的手机里。
那条200万的礼裙,原来是送她的礼物。
苏妙歌瞧着邵璟淮和沐婉心坐在一起,俊男美女,般配极了。
饭后,邵璟淮和邵爷爷坐在客厅聊天。苏妙歌在厨房洗碗,沐婉心帮她一起收拾,客厅里的动静,她们听得清清楚楚。
“邵爷爷为什么安排我进邵氏,你应该知道。”沐婉心的声音很小,只有苏妙歌听得见。
苏妙歌手中的碗,掉落地上,碎了一片。
“我以后会是璟淮唯一的妻子。”沐婉心的话犹如一把刀,狠狠扎进苏妙歌的心脏,那处血肉模糊,流血不止。
苏妙歌慌忙捡起碗碎片,却不小心扎破了手,邵璟淮意识到不对,厉声道:“快起来,蠢死了。”
苏妙歌用左手抓住自己受伤的右手,皮肤与皮肤间流淌着温热的血液,却看不到血迹,旁人只以为她紧张地揣手。
沐婉心冷眼高傲,继续道:“邵爷爷定好了,我和璟淮下个月的婚期,你如果识相,快点腾位置。”
苏妙歌的眼泪依旧不可控制地落下,她泪眼汪汪地低头,沉默地刷碗,心里一阵盘算:合法夫妻,离婚哪会那么容易?更何况,邵璟淮不一定会答应离婚,他再不爱自己,也会顾念孩子,他对苏妙歌生下的宝贝儿子十分喜爱。
苏妙歌故意眨巴眼睛,泪珠如珍珠盘流淌,她可怜地将目光投向在邵璟淮,她相伴四年的老公,抽泣问:
“老公,真的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你对我,难道没有一丝感情吗?”
借着今天,苏妙歌终于敢开口问他,这个困扰她四年的问题。
邵璟淮看向她的眼中毫无爱意怜悯,犹如利剑,生生刺开了苏妙歌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
“没有。”
回答的是哪一句?没有离婚,还是没有感情。
苏妙歌觉得自己很好笑,这用得着思考吗?
邵璟淮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沐婉心,目光里是苏妙歌从未见过的温柔。
苏妙歌体内感到一阵冷,冷得令苏妙歌身躯颤栗,瘫软到地上。
苏妙歌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在滴血,犹如冰锥入心一般,彻骨地冷,彻骨地痛。
邵爷爷曾几次三番想邵璟淮与苏妙歌离婚,撮合他与沐婉心再续姻缘。
但以往,邵璟淮并没有答应。苏妙歌觉得,邵璟淮可能不爱她,但对她至少有一点夫妻情分。每次爷爷气愤离开后,她会激动地哭着亲吻、拥抱邵璟淮,诉说声声爱意,邵璟淮任凭她在他怀里哭泣撒娇,贴着他肆意纠缠。
苏妙歌从不求他爱她,只要他不离开,她可以单凭孤独的爱意,和他携手过完这一辈子。
做夫妻做久了,总有些夫妻情分,不是吗?至少苏妙歌这样认为。
但在今夜,此时此刻,邵璟淮口口声声说,他从没爱过她,连一点夫妻的情分都不曾有过。
四年的真心,不求他有几分爱,竟然连一分施舍怜悯都不愿给予。
他到底有多讨厌她啊,苏妙歌蜷缩在地上,脸色泛白,嘴唇发抖,胃在痛,手在痛,心也在痛。
苏妙歌无助地在地上哭泣,邵璟淮抄手拦腰轻松抱起她,将她轻放在沙发上,“我先送爷爷和婉心离开,回来再和你说。”
她乖乖点了头。
他要对她说什么呢?
是要对她说,她苏妙歌不过一个平庸的全职太太,邵璟淮为了家族名声不得不与她结婚,如今只需对外声称婚姻不和睦,和平离婚便是。
还是要告诉她,他心心念念的沐婉心即将踏入邵家,成为他邵璟淮的新婚妻子,邵家的新女主人,她儿子的新妈妈。
或是正式宣布,她苏妙歌,即将从一个无人在意的全职太太,沦落成滨城人人皆可嘲讽的离婚弃妇?
苏妙歌不想坐以待毙,她决心先出手,继续装可怜,扮柔弱,撒娇撒泼,她必须让邵璟淮狠不下心。
邵璟淮不爱她,虽然邵璟淮做事狠辣无情,但他做人有着少见的良知,他不会放任苏妙歌不管,即使他们邵家用尽手段迫使她签字离婚,邵璟淮至少要确定苏妙歌衣食无忧,平安健康。
退一步来说,她曾是他唯一的侄女,邵璟淮根本不会撒手不管,否则也不会答应和她奉子成婚。
不过,今晚先得治伤。她的右手若是伤坏了,邵爷爷拟定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怎么签下?
签不下。
苏妙歌就着受伤的手,笨拙地穿上外套,骑上了单车,她要逃避一阵子,以退为进。
邵璟淮走前叫了他的私人医生陆寻,她不想见。
每回苏妙歌生病找他,他总是冷眼嘲笑,讥讽她配不上邵璟淮。
沐婉心回国的消息也是陆寻故意透露的,“苏妙歌,沐婉心她回国了,你拿什么和沐婉心比?看着吧,你一败涂地。”
陆寻说的对,今晚面对优秀美丽的沐婉心,她如同小丑,毫无招架之力,溃不成军。
她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她和邵璟淮的小家,颠颠簸簸地骑车离开。
受伤,逃跑,邵璟淮哪能强逼她签离婚协议呢?
晚上桥边,夜风刺骨。
苏妙歌的骑车技术很差,如今右手受伤,她摇摇晃晃骑在桥上,来往行人车流不断,几次与飞速驾驶的时候汽车擦肩而过。
如果被撞到,立刻死去就好了。
这样,她的心不会痛了。
她神情落寞,但坚定地往前骑着,她和邵璟淮在一起一辈子,她要爱邵璟淮一辈子,她才不想和帅气迷人的老公分开!
邵璟淮很快便回到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应该呆在家里的苏妙歌,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血迹,原本冷峻的面容更加阴鸷,他即刻拨打苏妙歌的手机号。
苏妙歌正在桥上一摇一地骑行,口袋中手机开始震动,电话铃声响起。苏妙歌想停下车接通电话,她先回头观望路况,一个小孩飞速跑来撞向她,她改变车子方向回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没撞到小孩。”
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
“砰——”
自行车重重砸向桥面护栏上,苏妙歌的身体压着护栏坠向湖面,
一辆轿车不受控制胡乱撞穿了大桥护栏,铁护栏被破坏得不成形状。
“有人坠湖了!”
水中视线不明,苏妙歌手里拽着手机,她拼命尝试往上游,却浑身厚重无力,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