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国士无双
心中虽然狐疑,好在爷爷有指点在先,我将他的棺材又拉了过来,挡住了坑中土龙。待回到家中,我将林中所见简单讲来,三叔和我爹同样是面露惊愕,最后齐齐朝爷爷所葬方向跪了下去,行了大礼!
那,便是国士的根!
何人前来斩龙,我等皆是不知,但定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而这斩去土龙,彻底断绝国士气运者,也势必要付出一些代价,但具体是什么,仍旧不知!眼下也只能祈祷,龙脉断绝,不要生出太大的变故!
一日静候,次日夜里,我依爷爷的指示再度前来观龙脉!再到墓坑前,其中的景象不由让我瞠目结舌,当即跪倒在地,喊了声:
“爷!”
坑里的风水显像消失不见,就连爷爷的棺材竟然也已破碎,化作一地的木板散落在坑中,却独独不见了他的尸身!而且,不过一日时间,四周的土块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催使,竟已经将整个坑底覆盖!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跳进了坑里,扒开散落的尘土,掀起破碎的雷击木,那足有几十块雷击木组成的雷木棺,此刻却连一半都不到,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地黑灰,那土龙已然被人砍断,起初栩栩如生的龙形也只剩一条凸起的土块!
不见爷爷的尸首,我心中的焦急自不用言明,可在坑中翻了遍,除了一地黑灰再无其他,于是我又再度爬出来,四下探查,也只有一条浅浅的脚印!
似乎就是那斩断龙脉之人在此留下的!而且,看那脚印深浅,似乎还有一只脚受了重伤,着力不一!但决没有负重物的可能!一念至此,我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爷爷不让封土的缘由!
以身饲鬼!
己断龙运!
还与天地!
归于气运!
他将自己,彻底的还给了自然,自有自然前来封土添坟!
这一刻,这世间,再无国士气运!我——便成了最后的一位国士!
我再度回身,冲着那土坑行了大礼,终是转身而去!
刚到家中,就见三叔脸上竟是带着一丝喜悦,上前问道:
“如何了?”
“龙脉断了!国士传承,怕是不会再现了!三叔,你?”
“果然如此!”三叔呢喃一声,解释道:“刚刚镇子里的老刘回来传信,你哥他们都好了,医院已经在安排出院的事了,你三婶这才火急火燎的找人回来报信!我料那龙脉定断!你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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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我沉吟了一声,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多言,三叔见状也不由脸色一凝,刚欲再度开口,却被我爹拦了下来:“老三!别问了!让他歇着吧,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最后一句,乃是对我说的!即便心中早有准备,可此刻闻听此言,我竟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在眼眶打转,想活命,我还得只身远去!
我点了点头,在三人的注视下,最后一次朝房间走去,身后忽然传来三叔响亮的耳光,我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没有说话!
这一晚,没有辗转难眠,反而睡得格外的香!而熟睡之后,更是 不断的做着美梦!
直到第二天清早被一阵刺耳的汽笛声吵醒,那不是寻常的汽笛,而是急救车的声音!我起身到门前看去,一辆白色的急救车直奔村子中心而去,片刻后,又火急火燎的驶出了村子!
而三叔他们也从院外走了进来,目光对视,我们皆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淡淡笑道:“爹,
收拾好了吗?”
我爹点了点头,让周文武将我的行李拿了过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包袱,除了一些我日常使用的东西外,皆是爷爷的遗物!
待接过行嚢,三叔他们也围了上来,我爹说道:“记住了,不可再取此名,不可回头,待斩断了因果,就赶紧回来!爹在家等你!”
“爹,放心吧,不就是找几块陨石嘛!用不了多久的!”
“啪!”
我话音刚落,三叔又是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红着眼眶说道:“他吗的,都怪我,要不然。。。要不然!”
“三叔,这都是命数,你怎也看不开!”
“去他吗的命数!不走!叔不让你走!”
说着话,三叔便欲夺我的行囊,被我爹拦了下来:“老三,你胡闹什么,留他在家,他还能活几天?你想让医院里的再躺回去?还是想让爹白死!?”
“唉!”三叔最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也不再停留,看向周文武:
“和尚,我走了,这家里就劳烦你了!替我尽个孝吧!”
“你自己的爹娘,还是你自己回来尽孝吧!”
我苦笑一声,不再多言,径直朝院外走去,刚到门前,三叔又叫住了我,递给了我一个东西,正是那——发丘令!
“这东西你带着!叔用不着了!去斩因果,指不定又得遇到什么东西,百无禁忌!”
我没有拒绝,接过了发丘令,可转身看去,茫茫天地,我甚至不知道出了院子该往那个方向去,就在此时,我爹顺手捡起院中的几片落叶,对我说道:
“国士之术,你几乎都有浸淫,唯独这卦术浅薄,今日爹就传给你,所为占卜起卦,诚心则灵,记住了,遇事不决,可问苍天!”
言罢,他便将那六片落叶递给了我,我双手起卦,落叶从掌中洒落,缓缓落在身前,卦象所显,乃是个大凶之象!
潜龙未起断苍云!
万山诡聚无处寻!
四方茫茫陷城阵!
一方佳人淬英魂!
八门杀机,唯北现生!依这卦象所显,似乎往北可遇佳人,便取一线生机!
“去吧!”
“天官,你记住了!你爷走了,你现在就是‘国士无双’,不管到了哪,都不能丢了国士的脸!”
我留给三人一个微笑,待转过身去,一腔悲痛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纵有万般思绪,眼下也只能深埋心底,一步未停,径直朝村外走去,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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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我才对那斩断龙脉之人有了一些推测,不得不赞一声天道循环!至于爷爷的变故,我爹他们也只是对外人说是染了急病!
卦象所显,往北虽有生机,可北向茫茫,我也不知究竟该往何处,所谓的佳人更是无从谈起,想了良久,北方佳人,我只能想到朱轻云一人!但她好不容易从命器反噬中脱身,显然不可能再牵扯到荧惑之中!
我径直往北,一步未停,直到出了村子,才忍不住大哭起来,好在清晨路上的行人不多,可我正哭的厉害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哎呦!这咋还哭起来啦!”
“和尚!?你?”
来人正是
周文武!
“咋?被我发现,挂不住了吧?哈哈!”
“你!?你怎么跟出来了?”
“不是跟你说了,你要尽孝,自己尽!我最多帮你早点回来!再说了,但凡有关荧惑的记载,皆在王权贵胄手里,你要取荧惑,自是少不了倒斗,又怎能少的了我这个摸金校尉呢!”
我看着周文武的神色,显然是蓄谋已久,二人相视一笑,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了周文武同行,我心中的悲痛也随之减弱几分,主要是周文武这家伙,整日吊儿郎当,自从没了老和尚后,似乎更难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他,我二人并肩而行,他却是执意要看我三叔的发丘令!
无奈,我只能递给了他,周文武打量了一番,不由道:
“前有天官印!后有发丘令!加我摸金符,与你祖师气运加身,一切,许真是冥冥中注定,天。。。!哎,这不能再叫你的名字了,总得有个称呼吧?”
我想了想,反问道:“那你说叫什么,反正也是你自己叫!”
周文武微微沉吟道:“你既有祖师气运加身,又有祖师信物,乃真正的当代祖师!眼下,又有我这个摸金和茅山传人,这是天意要我二人开宗立派呀!你若能一统当今倒头门,说不定这般功业,能够抵消你所染运数!若能如此,那你就是方丈啊!”
“方——丈?!”
“就是盗墓掌门!”
周文武解释道,所谓一脉掌门,自古以来皆有统一的称谓,无论是掌教还是门主,皆是后来人杜撰以及小说中所言,真正自古流传而来,无论哪一方门派或者道别最高的掌门人称谓皆是——方丈!
“方丈!嗨,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也是个假和尚呢!”
“那跟我这个花和尚一起,不是天意吗?”
我微微一笑,就此承认,而日后统领华夏倒斗门,震慑四方奇人异士的名号,就这般在我二人谈笑间定下!
说话间,便到了岔路,我还没开口,周文武却是罕见了的做了决断,我也没有多想,反正都是往北的方向!可就此走了没多远,身前便有个女子拦住了我们,我微微侧身,这女子却再度挪动身子拦在前路,我不耐烦道:
“哎!你。。。!”
话到一半,看着眼前这妙龄女子,我满心惊愕顿起,转头朝周文武看去,他却是满脸的轻笑!
这女子一袭风衣遮体,满头黑发紧束,透着一股干练之气,那熟悉的样貌,正是——长卿由美!
“孙卿!?”
“师妹!”
“和尚,你。。。你们!?”
看周文武的样子,显然是早有预料,所以才能提前知道孙卿来的路线,后者冷眼看着我们,仍旧如往常般高冷:“看样子师父所料不错!姓郑的,若想活命,就跟我到北京!”
“到北京!?哼,去找那老太监吗?我爷的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经此一变,我对孙班的厌恶越发深厚,而周文武却是打起圆场来,说什么,兴许孙班哪里有荧惑线索,在我质问之下,他也终是说出了由来,原来在上次准备离开北京的前夕,他亲自去找孙班辞行的那一天,孙班便告诉了他,此行回转我家中必有变故,届时便让周文武带我往北京,若事成,便恢复他们的师徒关系!
且不论孙班为人如何,但对如今无依无靠的周文武来说,他毕竟还是昔日恩师!而且,孙班之诡谲,兴许真的有荧惑的线索,只是,眼下我心中怒气自是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