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都可以说田封义不是,我孙连成不行
从洗手间回来,孙连成刚顺着楼梯上了床,侯桂芬又找茬了:“小圆脸,你……你下来。”
“你身上这么脏,就往我们家亮平床上上,万一身上的脏东西沾到了我们家亮平的被褥上咋办。你过来,我给你抽抽。”
实际上,孙连成的衣服干干净净,只是家穷,就那么两身衣服,已经洗的发白。
“阿姨,我昨天才换的衣服。”
“昨天才换的就这么脏?”
脏你马勒戈壁啊。
面对着带有有色眼镜看向自己的侯桂芬,孙连成在心中破口大骂。
侯桂芬的举动也再次坚定了孙连成给侯亮平上眼药的决心,这不光是为了救赎他一个宿舍的舍友祁同伟,更是为了人间正道。
汉东就是因为有侯桂芬、侯春来这帮人,才会变得乌烟瘴气的。
忙前忙后帮忙收拾了半天。
孙连成、祁同伟也没讨个好。
侯春来跟陈岩石俩人在聊天。
侯桂芬则是冲着儿子侯亮平嘘寒问暖,手拿牛奶、面包的她,一会问侯亮平渴不渴,一会问侯亮平饿不饿。
而陈岩石的老婆王馥真则是又帮陈海收拾床铺,哪怕已经没有啥好收拾的。
“叔叔、阿姨,你们看,这里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孙连成问了这么一句。
“辛苦两位同学了。”
陈岩石这老头还算说了句人话。
王馥真则是来了一句:“这还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什么,同伟,还有…………”
“陈叔叔,我叫孙连成。”
“小孙啊,眼瞅着到饭点了,一会一起吃个便饭吧。”
本来,孙连成是不想去的,架不住祁同伟已经事先答应了。
一行人也没去学校外的馆子,而是来到了学校的食堂。
都说有钱有势的人抠门。
这话一点也不假。
四个大人加上四个学生,就点了两盘菜,几碗小米粥,外加一些窝窝头。
当然,也是看人下菜。
就是孙连成跟祁同伟是穷出身,换做是汉东一把二把的孩子,别说王馥真、侯桂芬从一开始呼来喝去,巴结还来不及呢。
“都是饿死鬼投胎啊。”
见孙连成跟祁同伟夹着菜,侯桂芬嫌弃的嘟囔了这么一句。
陈岩石跟侯春来还在聊着。
俩人是京州上去的,不知怎么就扯到现在京州副市长田封义身上。
“田封义这个腐败分子,京州官场的风气早晚得叫他带歪,刚当上副市长、组织部长,一口气就提拔了十几个处级干部,他想干什么?”侯春来发着牢骚,只因为他留下的人,权力都被削弱了,致使他在京州的影响力大打折扣,故此心生怨念。
“老陈,你们检察院担负着干部廉洁这个大原则,回头可得好好查查这个田封义。”
“人家以前是现在政法委常务副书记于华北的秘书。汉东的风气就是赵立春、于华北这帮人带坏的。”
陈岩石生着气。
前两年,汉东检察院领导干部换届。
本来,陈岩石对检察院检察长的位置志在必得,结果消息一公布,他傻眼了。
检察长跟副检察长,一字之差,职务含权量不可同日而语。
升不上去,这就意味着他陈岩石再过两年就得退了。
这老头官瘾很大,让他退了,这不等于要了他的老命了。
当了一辈子官,突然就闲下来,他怎么可能舒服;这也就有了后来老头经常以汉东第二检察院检察长自居,退了以后,依旧活跃,惹得上上下下都是心烦。
“我觉得田市长人不错。”
喝着小米粥的孙连成突然插了一句嘴,也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别人都可以说田封义不好,可唯独他孙连成不能,因为他不能做小人;前世,要不是田封义,他孙连成只怕还窝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当办事员呢,没人没关系晋升光明区区长,开什么玩笑。
只不过后来田封义在京州市长的位置上调走了,去了汉江省城文山去当市长,当然是跟于华北一起走的,那个时候汉东政法委常务副书记于华北升任了汉江政法委书记。
前者,也就是田封义看似平调,实际上属于升了;毕竟汉东跟汉江不可同日而语,人家一把手可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成员。
自从田封义调走以后,他孙连成也就没了遮风挡雨的大树。
只不过老领导田封义仕途也是不顺,在汉江那边没升起来,好像去了文联。
实际上,前世,他孙连成也不属于田封义的嫡系;田封义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整天研究职务含权量,但是在经济问题上是没犯过什么错误。
在官场上流传着一句话。
又跑又送,提拔重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动;不跑不送,降级使用。
虽然田封义喜欢跑、送,但是跟着他混的人不一定要跑、送,只要努力干事,田大市长就不会亏待下面的人,而且跟着田封义混,就算没坑依旧能够提拔起来,人家会加张桌子加把椅子。
当然了,在个人能力方面,田封义的确是差了点,自身不是那种具有开拓精神的改革派。
刷!
刷!
随着孙连成这话一出。
同桌的侯春来、陈岩石等,齐刷刷的看向孙连成。
“你这个同学,政治觉悟有待提高啊。亏得你还是政法系的学生,怎么认知出现偏差?小小年纪,就学会溜须拍马了!这可不行!别怪我多嘴,你必须得摆明立场!”陈岩石拿着筷子指着孙连成,开始给孙连成上思想教育课了。
“陈叔叔,你是咱们汉东检察院的检察长对吧!检察长是不是抓贪污腐败分子的?”
“那是自然。”
“侯叔叔,你手腕戴的这块是瑞士名表吗?”
侯春来一愣,下意识的收回胳膊:这咋还冲我来了?
“不是!”侯春来连忙回道。
“你这小圆脸啥意思?怀疑我们家老侯是腐败分子吗?”侯亮平的妈,也就是侯桂芬有话说了。
孙连成心中哼了一声:这还需要怀疑嘛!事实摆在眼前。
江诗丹顿。
别说工薪阶层,就算是小资老板这年头也戴不起,随便一块表,最便宜的也好几万。
这年头,就算是厅级干部,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一千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