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回归（一）

    “该怎么和你解释呢，让我想想……”民国版的马啸风为难地挠了挠头，一阵冥思苦想之后，他才抬了抬自己的眼镜说道：“这么说吧，首先你必须知道的是，我……还有等会会出现的其它人，都不是鬼魂，真正的我们已经投胎去了，而这里的我们，则是凶星破军对我们的记忆而已，简单来说，就像是破军把我们的影像录下，然后会在恬当的时机，在它的下一位入命者面前重播而已……”

    便在这杂乱的，巨大的声浪中，那最初出现的民国版马啸风，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现世，他自然也知道这种痛苦，但不经历这一些痛苦，现世的自己便无法成长，于是他只能用一种长辈看待晚辈的心情，心如铁铸般继续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然而，连续两次受阻的时间，已经足够白色巨蛇从那要命的爪子下移开，而金锋之蛇和刚岩之蛇则双双撞在刚解开定魂之力的黑袍人身上，黑袍人只来得及把本来要送给相柳的魔爪划过了刚岩之蛇的身体，土属的大蛇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叫声，在它土质的身体上，五道裂痕不断扩展，由小指粗的裂痕，一直扩大到百米长，一掌宽的程度。

    黑袍人知道虚无之蛇把自己的手臂弄到平行空间去，但他却不着急，尽管手上没有任何触感，他还是催动着魔爪抓向前方，于是五爪上产生的粒子震动波切开了平行空间，虚无之蛇的身上出现了五道裂痕，穿过它的身体，黑袍人一爪照抓不误。

    马啸风和千百个自我的另类战斗在识海中进行着，而现实层面中，黑袍人和相柳却已经到了分出胜负的阶断。

    话音方毕，黑暗的空间里突然投下千百道光柱，每一道光柱中，便会出现一个穿着不同时期服装的马啸风，他们气质各异，有的温文尔雅，有的却杀气腾腾，尽管同一种样貌，但给马啸风的感觉，却各不相同，当千百个马啸风出现之后，连同那最初出现的民国版本，都开始向马啸风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民国版的马啸风点点头，赞许地说：“现世的我啊，看上去也不是很笨嘛，你猜对了，所谓的万世，便是历代的破军星相入命者，由破军凶星对我们的记忆，都会在你的识海，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出现，历代的破军之主，都会把他们所创造的技能在这里向你演示，同时，他们也会向你叙说着破军的故事……但你可别以为，这些是破军对你的恩赐，相反，如果你无法在识海中，向其它破军之主展现你的唯一性，那么很抱歉，你的精神将被抹掉，然后由破军记忆中最强的一名入命者代替你，现世的你将会消失，存在于躯体内的也不会再是你的灵魂，而是破军所承认的另一个人格……”

    在现实的世界里，黑袍人和相柳的大战在继续，然而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中，属于马啸风自己的战斗也拉开了序幕。

    你能够想像千百人同时和你说话的情景吗，那种杂乱无章的声音，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往你的耳朵里钻的情景，可是相当恐怖的，但更恐怖的是，这千百个破军星相入命者，竟同时把自己的回忆、感情以及不同的技能一股脑灌进马啸风的脑海里。

    马啸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奇异的空间，他只记得自己晕迷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睁开了双眼，却看到一个灰暗的空间，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就是这个空间的中心，一道光从他的头下射下，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身体周围五米内的空间，但在这道光柱之外，便是一片黑暗的混沌。

    过了片刻，这个世界依然没什么改变，马啸风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便在这个时候，黑暗的空间中亮起了第二道光柱，然后马啸风张大了嘴巴，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确切的话，在光柱下的是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却和马啸风长着一样的脸孔，所不同的是，他身上穿着一件民国时期的灰色中山装，还有，戴着一付黑框眼镜。

    如果把镜头放慢一千倍，那么就能看到黑袍人那变异的巨爪，那看似简单的一抓，但那五根硕长的利爪，却以一秒钟一千次的频率震动着，而千次一秒的超高频率震动，便产生了连空气也能切割开来的粒子震动波，在粒子震动波的切割之下，就算是钻石也能够轻易的切开，那么这一爪，也无负了轼神之名。

    “很意外吗……现世的我……”穿着中山装的马啸风开口说话，不仅样子像，连声音也一模一样。

    “……时间到了吗……这下，糟糕了……”恢复了人类的正常瞳孔，黑袍人看向自己的头顶，因刚岩之蛇的受伤，相柳正发出怒不可遏的鸣叫声。

    说起来，这已经是马啸风第二次的异界经历，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夜叉的世界中，那个由赤红的大地和黑色的天空所构成的世界。但比起目前这个莫名的空间来，马啸风更愿意呆在夜叉的那个世界里，至少，那个世界看上去至少有那么一丝生气，而这里呢，除了一片看不透的黑暗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当然，除了自己头顶上的光柱。

    五爪擦过了空气，空气被硬生生地撕开五道真空带，直到新的空气填补进去，才恢复如常。在极短的距离之内，相柳那白色的巨头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规避，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神也能够杀死的一爪来到自己眼前。

    但白色的巨蛇无法做出反应，不代表其它的大蛇全无还手之力，虚无之蛇一声鸣叫，便用自己透明的身躯包裹住白蛇即将受创的位置，一时间，黑袍人的手上传来空荡荡的感觉，而那魔化的手臂，则消失在虚无之蛇的躯体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啸风盯着中山装的自己，张大的嘴巴可以塞得下十几个鸡蛋。

    便在黑袍人使用局部魔化的时候，晕迷的马啸风，额头的眉心处却急剧的亮起了暗红的光芒，那是破军星力再次运转的迹象，而同时运转的，还有束缚着星力的佛力和血族的能量，但破军的星力就如同一只相要脱困的野兽一般，不断地冲撞着束缚着它的佛力和血族能量，三股力量在小小的泥丸穴中不断的冲击，让晕迷中的马啸风也皱起了眉头，而他的手指，在这时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你必须先认识到一点，尽管破军凶星，比贪狼和七杀两凶星的戾气较少，但如果使用星力过久的话，我们作为人的心志，便会为戾气所控制，从而出现入魔的状态，所以当你能够控制星力并使用它的时候，切记不要长时间的动用；而你能够以自我的意识控制星力，则要从第二个阶段开始……”认真的表情说明自己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民国版的马啸风用严肃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第二阶段，称之为万世……而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你的星力，已经开始步入第二阶段了。”

    马啸风听得冷汗直冒，说什么和其它人展现自己的唯一性，这说得轻巧，但却要怎么做，难道一个个去揍扁他们不成，他望向民国版的自己，刚要发问，却给戴着眼镜的马啸风先一步打断。

    纵魂之蛇死死地盯住黑袍人，然后一对黄瞳张至最大，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波动瞬间掠过的黑袍人，黑袍人那金色的瞳孔为之一呆，身体便这么停在了半空中，但瞬间而已，那金瞳异芒大盛，纵魂之蛇的定魂异力便这么被破开。

    “不要问我怎么做，你要自己去摸索，如何在千百个破军之主中，证明自己的存在性和唯一性，这件事是谁也没办法帮你的……然后我要告诉你的是，即使通过了万世的考验，你依旧无法支配全部的破军星力，也无法使用星力进行持久性战斗，但若是你达到星力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第三阶御神时，你才能真正成为星力的主人，真正的破军之主！好了，我要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民国版的马啸风拍了拍手掌，然后退后两步，说：“那么，万世的考验，开始了！”

    “……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不是吗？好了，我的时间不是耽搁在这些无聊的问题上，现在的我，是破军要通过我告诉你这个现世的入命者一些重要的信息，请你仔细听好了，因为这事关你的性命啊……”带着一丝怜悯，民国版的马啸风看向现世的自己：“破军星力的觉醒，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始动，便是星力的初段觉醒……始动仅仅只是一个星力从沉睡到觉醒的过程而已，本身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真正的意义，从第二阶段开始……”

    局部魔化的黑袍人，以变异的魔爪朝着相柳的本体抓去，那本是普通的一抓，其中蕴含着的，却是连相柳也为之动容的死亡气息。

    瞬间，马啸风惨叫一声，耳鼻眼皆同时溅出鲜血，只觉得头痛欲暴的他忍不住抱着头跌倒在地上，然后千百人的声音和回忆却继续往他挤来，可怜的马啸风就像是一个汽球，已经达到饱和的限度，但气体却继续往他身体里注入一般。

    “你……你也是破军星相入命者？”马啸风问完，便觉得这个问题纯属多余，既然凶星破军会对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产生回忆的话，唯一的解释自然是他也是凶星入命者了。

    然而被撞飞出去的黑袍人也不好受，那面具之下，突然滴出了连串血液，而眼中的狼眼金瞳，和魔化的利爪正飞快地消失，当他几个空翻落回地面的时候，数不清的银色毛发飞落地面，而他的手，已经恢复如昔。

    但这么一耽搁，便足够另一条大蛇发动技能了。

    “万世……难不成是……”突然间，马啸风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