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母女对话
“为什么呢？阁老们教的和书里写的不都应该是我们皇族才应该是掌握最高权利的人嘛嘛，明明四城就应该以我们皇族马首是瞻，凭什么他们金城的就可以如此的肆无忌惮。”
金舞儿从小就被安排了阁老院的先生在芙绒殿内单独教课，阁老们给她讲了很多金朝开国大帝的丰功伟业，给她描述了整个金氏皇朝的布局，在舞乐的心里不管是阁老们说的，还是父皇给她营造出的，他们皇族都应该是最高权力者啊。
林婉如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从小被金皇宠溺保护着的公主，她可以不接受现在皇族的局面，但是她这个当朝皇后却是清楚的很，她的丈夫，当今的皇帝陛下说到底就是一个软弱的统治者，他连自保的能力都已经沦落至此，以后更无法保护她和他们的女儿。
他们当时对外宣称舞乐公主久病不愈，需要静养的原因，却也是实属无奈，舞儿刚满十岁的时候，除了金城以外的三城都派他们驻扎在皇城的代表官禀奏了想要求娶之心，而金城却好似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一样，一直悄然无息，陛下因为这个事情，寝食难安了好久，他怕的是这是金城的阴谋，如果他答应了任何一城的求娶，金王就会借机顺势吞并了这个城池，一个城池代表的就是一方的权利，其他三城只要明面上没有归顺金王，他就依然是这个皇朝最尊贵的皇帝，另外也是为了满足金皇自己最为自私的作为一位父帝的虚荣心，他就想至少在女儿的宫殿内，他就是这个皇朝真正的王，是他所讲的那个能够说一不二，臣民们俯首称臣的高大形象，所以对外开始布局宣布了舞儿的染疾，甚至联合太医院发布了会危及性命的说辞，皇后觉得说到底他也可能并不在乎女儿如同笼中鸟似的长大，他只在乎芙绒殿这个他所搭建的净土能够长久的保持下去，自己在这里能够一直做着属于他帝王的美梦罢了。
金舞儿这次无意撞破他在外的处境，她父皇的无能也将浮现在舞乐的面前。作为舞儿的母后，她愿意配合金皇对外宣称舞儿她身体虚弱，身患顽疾，无法外出的说辞，也是出于母亲想要保护女儿的安危，在一个皇帝自己都无法自由处事的皇宫，她也只能用这个法子把女儿圈拢起来，尽量保护她免受伤害。
“舞儿，这个国家已经不再是你父皇所讲述的那个美好的金氏皇族的世界了。金氏皇族在先祖的庇佑下，太享受安逸了，忘记了开国大帝曾经的艰辛。如今，就像你所看到的，金城早就已经崛起，他们掌握了强大的财力和人力，而我们皇族却逐渐失去了对国家的掌控。你的父皇虽然贵为皇帝，但是在金王面前，他只有显得软弱无力，才能求得自保。你也不要怀疑，这就是现实，是我们都需要面对的现实。”
林婉如看着女儿无法理解的眼神，知道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去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
“母后。我一直以为我们皇族是这片土地上最重要的人，是最有权势的存在。可是现在，您告诉我，我们其实已经失去了很多。”
金舞儿的眼中布满了困惑和失落。
“舞儿，你要明白，权力是需要实力来支撑的。如今这个朝代已经不再是单纯依靠皇族血统和传统来获得统治的了。金城之所以强大，是因为金王善用人才，懂得经营，注重创新和改革所获得的。而我们皇族，却因为长时间的安逸和自大，才逐渐失去了权利这个东西。”
林婉如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更有对于未来的迷茫。
“母后，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样任由金王如此掌控父皇吗？”
金舞儿的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她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父皇是个弱者的情况。
“舞儿，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是你父皇需要担负的属于他自己的责任，如果他只能如此懦弱的听命于他人，作为身处后宫的我们，是没有任何办法去能够帮助他的。”
林婉如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知道，过去的辉煌是后宫内的众人继续安逸的根基，至于寻找获得权利的新机会，是要靠站在前殿的那个男人他自己去努力的。
“母后，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静为何我们就不能去帮助父皇呢？你们不是一直和我说，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任何事情的嘛。”
金舞儿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的母后了，那个天天和父皇一起在她宫内用晚膳的温婉女子，为何面对自己夫君的困境，能够如此的置身事外。
“舞儿，你父皇给你搭建的这个宫殿的确充满了很多的美好，但母后要面对的是涵盖了更广泛的领域的外界。除了亲情，我们还有很多责任、自身的使命和需要保护的人。作为皇后，我的首要任务是保障后宫所有人的福祉和安稳，作为你的母后，我需要保护你的安全。我有我的责任，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了，让你能在充满爱与关心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将是我除了皇后的责任外最大的愿望了。至于你父皇的事情，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和决定，这是他的自由。我无法干涉，也无权干预和帮助。”
林婉如停止了轻拍金舞儿后背的动作，将手放到了舞儿头上，轻揉着自己姑娘的脑袋。
“母后，舞儿当真是不明白了。”
金舞儿能感觉到自己母后对于自己的爱意，但是母后刚刚的话，让她觉得父皇于他们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一样。
“舞儿，我们能做的是尽我们所能，为你的父皇提供他想要搭建的安逸地，他现在觉得最安逸，最舒心的地方莫过于你的芙绒殿，在这里，你只要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我们始终在他身边就可以了。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也并一定是看他努力的结果，可能更多要看命运的安排了。”
林婉如不想要给自己女儿过多的无谓的希望，这次殿前的杀戮让她觉得现在外面的局面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何必让舞儿起了不该有的心念，这只会为她招来危险。
“母后，我们可以帮父皇的，我们去找其他三城城主一起对抗金城，只要消灭了金城这个根源，父皇不又是天下之主了嘛？”
金舞儿记得金旭迦和自己说过如果事情想要找办法去解决，就要想方法去突破，任何失败都是干等后得来的苦果。
“舞儿，我不需要你能理解我的困境。我相信你的父皇也不需要你来给他争取权利的方法。我和你父皇之所以一直隐瞒你这些事情，就是因为我们深知这个皇朝的复杂和险恶，不希望你去面对。我们这么做，归根究底全都是出于对你的关爱和保护，希望你能在这个复杂的皇朝中安然无恙地快乐成长，所以放下你这些幼稚的想法，不要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主意。”
“母后，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长大了，我想要去帮助父皇。”
金舞儿挥开了林婉如放在她头上的手，走下了主座，站到皇后面前，语气认真的说。
“舞儿，作为你的母亲，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为你提供支持和鼓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守护你、支持你。但是作为金朝的皇后，而你作为金朝的公主，我希望你要知道轻重，你以为今天在前殿被杀的那些大臣都是无用之辈嘛？他们都是糊涂蛋？他们不也在想办法帮助你父皇摆脱困境吗？但最终他们的结局不也就是横死在这皇宫大殿内，如果这些千挑万选，苦读成才的臣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又凭什么觉得身居后宫的你我可以做到呢？”
林婉如坐正了自己的身体，平视着自己的女儿。
金舞儿想起了那些死于眼前的人，他们都是来给父皇出谋划策的，就这么一下子死在了金烷带来的那些人的刀下，确实，渺小的自己又能给父皇做些什么呢？
“舞儿，你还是太年轻，这些事情你可能还是无法理解的。但你要知道这个国家不是只有黑与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我们身处的皇宫，有时候就是这灰色地带中的一隅。母后不希望你卷入这些复杂的争斗中，只希望你能保持一颗纯净善良的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至于你的父皇，我希望你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不要怪我和你父皇对你的隐瞒。我们永远都是最爱你的人，你父皇的选择和命运，我们无法改变。我们能做的，就是陪伴他，让他不孤单。有时候，陪伴的力量是你父皇最需要，也最渴求的。”
林婉如深知皇宫的这些权谋斗争会给女儿带来无尽的灾难，她只希望女儿能远离这些纷争，还是过着她简单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