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十一
买完手机后。
叶晨以自己的身份证注册了一张亲属卡，只可惜，没有自己的身份证件，有些app，姜青瑶还是不能使用。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回家的小路上，一路他们都默不作声，像是各怀心事。
“青瑶，有了手机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你若是在家无聊，也可自己出去走走，不过尽量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
最终，还是叶晨打破了平静叮嘱道。
“不必了，人间烟火，我见过体验过就足够了，还是等公子闲暇时，再带我去游玩更为稳妥。”
姜青瑶微微一笑，如冰雪中绽放一道彩虹般，令人忍不住心神摇曳。
“嗯，那等周末吧。”
两人回到家中，姜青瑶爱不释手的玩起了手机，新奇的拨打着叶晨电话，又或是发信息，不断体验手机各种功能。
“公子，你们世界的科技真是精巧无比，不用修传音入密之术，便能远隔千里交流。”姜青瑶忍不住连连惊叹。
好奇宝宝又来了。
叶晨忍俊不禁，冲过凉后，早早回了自己房间，不过还是忍不住叮嘱道:“青瑶，别玩太晚啊，早些休息。”
“知道啦，公子明日还有差事在身，还请早些歇息吧。”姜青瑶头也不回道。
果然有网瘾少女的潜质！
叶晨笑着摇了摇头，带上了房门，目光落在一个小盒子上，那是楚潇托楚月今晚送来的，会是什么呢？
他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事物，顿时面色变得古怪起来，里面只有一粒花生豆大小的金属物体被小袋子装着。
什么玩意？
叶晨心中好奇，却讶异的发现，不过花生豆大小的金属物体，上面却刻有无数线条，无比精密。
当他手触碰到的一瞬，金属物体顿时散发出一点亮光，紧接着在快速变形，眨眼间变换成了如飞蛾般的形状。
“嗡！”
金属飞蛾煽动双翼，发出一阵蚊虫震翅音，它双眼中散发出红光，竟然在快速扫描叶晨面部。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叶晨不由冷哼了一声，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手中暗暗发力，想要将它当场捏碎。
忽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房间里响起，顿时让他身形僵住了一瞬。
“好久不见，叶晨。”
“你是谁？”
叶晨不由警惕了起来，楚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调查自己呢？
飞蛾从他手中飞出，围着房间快速绕了一圈，如红豆般的眼睛扫射出红外线，像是在进行某种侦查。
“公子，你在与谁说话？”门外，传来了姜青瑶疑惑的询问声。
“没事，我在打电话。”
叶晨笑着回应，目光却冰冷了下来，盯着那只不断盘旋的金属飞蛾，它逐渐停在了叶晨眼前，里面像是有一道目光与他相距千万里之远，遥遥对视着。
“我是一个提供服务的人。”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哦？”
叶晨顿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眼神，冷着脸道:“什么样的服务呢？”
“你未来想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提供帮助。”
“那就太有意思了，不过很遗憾，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关于未来的计划。”
“灵山算不算？”
“……”
叶晨目光不由冷了下来，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间，他手指已微微曲起，随时会发动雷霆一击。
冰冷的机械音依旧不带丝毫人类的情绪波动道:“人类总是喜欢纠结于名字，你可以称我为十一，我们聊聊如何合作吧。”
十一，某种序列号吗？
叶晨心中古怪起来，揶揄道:“那看来你不是人咯？”
“这一点应当不难发现才对。”
“……”
叶晨感到无语，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玩意鄙视了，当下没好气道:“不好意思，我对智械生命更没什么兴趣。”
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了，一种智械生命体，从旧时代的微型无人机发展到新世纪的智械生命，这玩意往往与军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因为你父亲叶凌虚的原因，我个人很喜欢与叶家人合作。”
叶晨听后不由瞳孔一缩，这次是真被惊住了一瞬，这个名字，从离开叶家开始，他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如果我拒绝呢？”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可以谈条件，但不能不接受。”十一的声音依旧冰冷如机械。
“是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叛逆期。”
叶晨冷笑了起来，被这样一个不明其背后身份之人威胁，实在是让人感到不适。
“张多多……还有你房间外的女子，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从西南无人区开始露面，还要我多说点什么吗？”
“……”
叶晨像是被一桶凉水泼在了身上，而后语气嘲弄道:“你们威胁人的手段还真是没一点新奇。”
“最简单的就是最有效的。”
“……”
他再次无语，感觉这货不去当哲学家真是太可惜了。
“你应当庆幸是我在找你，据我所知，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手段就不是这么温柔了。”十一竟然语气不再冰冷，而是切换成了一个极其悦耳的女声。
“我这样说话，会不会让你好受点？”
“……”
叶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想那我可真是谢谢你tm的能考虑的这么周到啊！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他索性以一个放松的姿势躺了下来，每逢大事需静心，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去面对。
“那台相机有什么新的内容吗？”
“你连这都知道？”
叶晨忍不住叹息起来，这相机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最开始灵山的照片就是从相机里发现的，也意味着某种既定的命运。
“我与叶凌虚有过一段很愉快的合作经历。”
十一的语速很快，让人难以生出反抗之心，它接着道:“我希望这种合作关系能与你继续延续下去。”
叶晨神色复杂起来，随着那个名字多次被提起，他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记忆中那个身影，有些怔怔出神起来。
良久后，他才反应过来，声音也冷了下来:“他消失的不明不白，也与你们有关系？”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去你妈的！”
叶晨终于再也忍不住，抄起手机就砸了过去，手机精准的砸在飞蛾上，而后又撞在墙壁，屏幕瞬间碎裂掉落在地。
“公子，怎么了？”
姜青瑶听到动静，再次在门外关切的询问道，在她印象里，叶晨一向冷静镇定，从不会如此动怒。
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没事，青瑶你不用管我。”
片刻后，叶晨平静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姜青瑶心中狐疑不已，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干脆回了自己房间，将感知也收了回去。
卧室内，砸落在地的飞蛾再次亮起了红光，又震动起双翅嗡嗡飞了起来。
“愤怒并不能改变什么，看来你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叶晨坐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他没有再发怒，只是手中悄悄凝出了剑光。
“这只不过是一个供我们联络的微型智械，你毁了他又有什么用呢？”十一重新切换回了冰冷的机械音。
“说说吧，你和……和他合作过什么。”叶晨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或许是时候揭开那段往事了。
“灵山，极北冰原，南极深井，通天塔……我们探索过很多古遗迹和无人区。”
“这些我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呢？”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就是你合作的诚意？”叶晨忍不住嗤笑道。
“我更希望你自己去找，我能做的就是在中提供帮助。”十一不紧不慢的道。
叶晨沉默了下来，十年前，他父亲叶凌虚的消失太过于意外，像是彻底消失在了人世，生死下落不明。
只是未曾想，他还没去查当年的事，就已经有人找上了门，实在是令他措手不及。
“昨夜发生的事，我需要那张羊皮卷，我知道，你肯定能还原。”十一冷冰冰开口道。
叶晨不由挑眉，这种自己做过任何事接触过什么人，都被对方掌控的一清二楚的滋味，实在是令人反感。
“作为回报，你可以提一个适当的要求，也可以让你了解到我的能力。”十一补充道。
叶晨这才感到舒适了点，既然是合作，那必定是建立在双方都有足够筹码的前提下，他拿出了那张早就画好了的图纸。
很快，飞蛾振翅，红外线扫描了一遍后，再次发出机械音道:“这些地点与线条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这不是你应该去查的事吗？”叶晨神色一动，看来至少它对灵界一无所知。
“我会把所有地点查清楚，就从江海开始，说说你的要求吧。”
叶晨不禁思索起来，片刻后回道:“赔我手机，还有一张身份证。”
“手机是你自己摔坏的，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身份证是隔壁那名女子要么？”
“……”
叶晨噎了一瞬，跟这种冰冷的智械生命打交道，实在是难以占到任何便宜。
“明白了，她的户籍呢？”
“……”
叶晨再次沉默住了。
“看来是没有，真有趣。”十一的声音开始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叶晨深深的凝视向飞蛾，冷下去的脸暴露在红外线下，“我至少有一条退路，大不了五十年一百年，我再出来便是，物是人非，你又能看住我多久？”
“回叶家吗？确实是一条退路，但五十年一百年后，你想知道的真相早已被掩埋了。”
“没关系，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叶晨终于轻松的笑了起来，修行者和普通人相比，至少有这样一样优势。
这次轮到十一沉默了，叶晨或许五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依然存在，但他等得起吗？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明白了，我会帮你掩盖她的一切，既然是第一次合作，我再额外赠送你一个惊喜。”
“姜青瑶。”叶晨只回了一个名字。
“下次见。”
说完这句话后，飞蛾散发的光黯了下去，重新变换成了花生豆般的金属球体。
“哒……”
金属球体掉落在地，不住滚动起来，叶晨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收了起来，只是不免有些焦头烂额。
他迈步走向窗边，凝视着夜空，喃喃道:“你到底去了哪呢？”
夜空一如既往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窗户的玻璃却倒映出少年此刻有些茫然无措的脸，以及微微发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