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来龙去脉
夏蝶侍寝的时间长了,甚至后来有孕了,皇上心里有些愧疚这个年轻的女孩,便决定中秋时正式册封夏蝶为夏容华,圣旨都下了,册封的一切也都备好了,原本想着,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算不得宠,也无所谓了。
这时皇后按耐不住了,就在要册封前三天,皇后送来一件新衣给夏蝶试穿,姐姐独自留在屋子,刚沐浴好起身,还未换好衣服,恰好一个叫容欢声的侍卫统领这个时候却又追进房间,据欢声自己说,他是看见有一蒙住脸的人往这边过来,看见屋里灯亮着才进来的,皇后在这个时候故意引皇上到夏蝶的房间,皇上进去时恰好看到姐姐衣冠不整,而欢声又一脸的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皇上只当是夏蝶与那个侍卫行为不轨,对于这一切,皇上气急了,皇后还挑拨说:“夏容华,你已是皇上的女人,如何能与别的男子有染,行为这般放荡不轨,枉费皇上要册封你,这时候怀孕,孩子究竟是哪个野男人的,你究竟和多少男人有私下往来。还有你,容欢声,你不知道夏蝶姑娘再过三日就要封为容华了吗?她可是主子,是圣上的皇妃,你好大胆!”。
皇上当时气急败坏,根本听不进去两人的申辩,又只当是夏蝶与欢声有私,毁了他天子的颜面,其实,欢声与夏蝶在宫中都只是略见过几次,最后皇上甚至也听皇后挑拨,怀疑夏蝶的孩子根本不是皇家血脉,便将二人打入了天牢,没等该案件审理,欢声就在狱中上吊自尽,这便成了一桩死无对证的冤案,皇上生气,无心理会案情的虚实,只交了刑部查明,皇后再次买通刑部的人,欢声死了,便要夏蝶招出真相,说与欢声有私情,如此夏蝶在狱中受尽了各种酷刑。
皇后更可恶的是,当日的事竟没有一个证人,皇后独自留了姐姐在她的未央宫,还说什么在未央宫册封沾一沾中宫喜气,让她在未央宫做准备,她则把其他人都支开做别的事,自己也带着人去了皇上那里,完完全全的制造了一个没有证人的假象,最后又由皇后带着皇上亲自撞见这一切,后来甚至皇后宫里的人散的散,死得死,都换了,如此种种巧合,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御膳房有个负责采办的高嬷嬷对这姐妹两个都极好,当时偷偷买通人,带夏蝉悄悄去见了姐姐一面,可怜姐姐孩子也没了,身上都是伤啊,一个女孩子即便死也要死的清白,若要说有私,夏蝶就只与皇上有私,恨得是孩子的父亲竟然也无动于衷,那在大牢里饱受羞辱与折磨的是他天子的女人和孩子啊,最后无奈之下,夏蝶自己在狱中也撞墙而死了,当时的夏蝉只有12岁,她虽然年小,却深知自己的姐姐死的冤枉,奈何自己一直没能找着机遇为姐姐报仇。
“你既想做宠妃,难道是期望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与重视,进而寻得一个恰当的时机,向皇上阐明事实真相,为你那含冤受屈的姐姐讨回一个公道吗?”玉迎不禁对眼前这一对苦命的姐妹心生怜悯之情。
“不,我要扳倒皇后,姐姐怎么死的,她就得怎么死!姐姐受了多少折磨,她都要加倍奉还,还有皇上,哈哈哈,若在民间,这个本该我私下叫一声姐夫的人,他是如此的无知,愚蠢,甚至是薄情,那是他的孩子啊,我姐姐在大牢里受尽百般折磨与羞辱时,他难道真的就一点点真心也没有吗,若没有,为何要将我姐姐带上龙塌,为何要让我姐姐的肚子里怀上他的孩子,又为何在要了我姐姐之后迟迟不给她一个名分,难道姐姐只是他的一个玩物吗?他亦在我可怜的姐姐的牌位前跪地忏悔谢罪才行!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此刻的夏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皇上竟是这样的人?竟这样对一个女子?”玉迎更难过了,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那这么多年你没有争取过吗?”玉迎又追问道。
“我争取过的,奈何一直只能在御膳房做活,不能伺候各宫的主子,从来就没机会见到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我一小小的御膳房婢女皇上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试着去求过采办的高嬷嬷,她在宫里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她是个有善心的人,可她说,此事无凭无据,皇上也不会信我。后来,听说有个兰城公主要封妃,要从得力的宫女中选几个来伺候,我便自荐了自己,也通过了层层审核才被派来你身边,希望可以通过你,能见上皇上一面,凭借自己的本事赢得皇上青睐,到时候我也是主子,我才有机会废了那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所以说,在你看来,唯有成为备受宠爱的皇妃,才能够将那高高在上的皇后给击倒在地吗?你是否真就如此笃定自己一定能够当上一名宠妃呢?”看着眼前这名目光充满仇恨的女子,玉迎不禁在心底叹息。她深深地感到,这个丫头已经完全被无尽的恨意所吞噬,以至于将宫廷内复杂残酷的争斗想象得过于天真和单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我只有靠自己,我只是个宫女,没有人愿意帮我。这个宫里只有拥有了权势和地位我才能给姐姐报仇,想姐姐含恨抱屈而死,害得父母伤心至极,还要背着姐姐在宫里私通侍卫的骂名,说姐姐是个不检点的女子,父母亲也气得是一身病,父亲甚至给当地的官员递过陈情书,希望把陈情书交到皇上手里,求皇上好好审理此案件,可那些官员不但不受理,还把父亲打出去,连我的两个弟弟都挨过打,说他们是疯子。采办嬷嬷出宫采办时替我千方百计打听到家里的情况,我不能出宫去救父母于水深火热,我好恨呐!姐姐活着就受够委屈了,死了还不能清白吗?”夏蝉开始哭的很大声,似乎宣泄着这些年的种种委屈。
“小蝉,有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劝你,如果你姐姐地下有知,绝不愿意你像这样活着。她活着时本就不愿意做皇上的女人,因为她深知天底下,哪怕匹夫乞丐,却只有皇上的女人是最不幸的。姐姐心疼妹妹,又怎能让妹妹去走这条路呢。”玉迎试图劝解着这个女子。
“可是娘娘,我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枉死而无动于衷吗?看着我的老父母深受屈辱而不能说吗?”这个皇宫里的冤魂何止这一个呢,杨德妃,夏蝶,甚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女子葬送这里,玉迎开始有些难受,自己选的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条路啊
“可是,小蝉,你要明白,帮助你的嬷嬷有句话是对的,无凭无据,你何以扳倒皇后,就凭你做个宠妃,你就能扳倒她吗?她在后宫横行这么多年,都无人奈何得了她,凌月蓉如此得宠,可正如你说的一样,始终未能加封,都是因为有皇后从中的手段,所以又岂是你我做了宠妃就能废了她的呢?”,玉迎慢慢开解着夏蝉,夏蝉是聪明的,只是仇恨让她盲目,太迫切想报仇的心,让她萌生了最不可靠也最不明智的念头。
“不过,在我们兰城有句话叫做,是狼它总要留下那么点腥味,皇后她既然造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罪孽,就必当会有证据,我们要想为你姐姐报仇,就得找到证据才行。”,玉迎深知眼前这个女子的本性,她真的只是一时太急于报仇才会有这样的冲动。
“主子原谅我,奴婢是一时糊涂了,小蝉不是有心冒犯你的。只求主子能帮我一把!”夏蝉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哭着求玉迎。
“小蝉,起来吧,我们这就去见皇上!放心,人在做天在看,皇后她如此狠毒,不可能一直这样嚣张下去的,我会去见皇上,不代表我会去争宠,只是你说的对,我也该关心关心兰城,然后你姐姐的事,由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暗中应该还是能得到不少的证据。当年的那个老嬷嬷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夏蝉回忆着,摇摇头说:“高嬷嬷后来不出半年便病了,临终前我偷偷去看过她老人家,她说那个侍卫叫容欢声,他和我的姐姐都是冤枉的,她之所以这样劳心劳力的为此事奔走是因为欢声的她的义子,高嬷嬷以前出宫采办时,曾被蛇咬伤,机缘巧合的是这个叫欢声的侍卫救过她,后来一来二去,二人熟络起来就真如亲母子一般好,所以欢声就认了高嬷嬷做干娘。嬷嬷说欢声不是那种奸恶之徒,而且当年老人家为救欢声也四下奔走打听留意过,欢声最后根本不是自尽,他是被人勒死了以后吊起来做的上吊的假象,欢声死时,衣服上用血写了个木,一直以来无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嬷嬷偷偷把血衣留下来了,现在我手上保管,可是,小蝉无能,一直没能发现相关线索,也不知这容欢声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意思,但我想其中必有冤情,也不敢太张扬,以免打草惊蛇。”
“看来此事迷雾重重,确实难啊,皇后太有手段了,也难为你了,这么个姑娘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只是皇后不知道你是夏蝶的妹妹吗?”玉迎轻叹着,也痛惜着说道。
“高嬷嬷让我行事务必小心,为我姐姐和欢声报仇,好在当年去选宫女时,人家一开始嫌我年纪小不要我,但是当时配合宫里头参选宫女的陈叔父是我爹爹的曾经的同窗,就谎称我是陈叔父家的表侄女,寄人篱下也是没有饭吃,只求到宫中安身,陈叔父又给当时选人的大官一锭银子,我这才得以和姐姐一起进宫来,宫中都无人知晓我是夏家的亲女儿,都只管我叫小蝉或者蝉儿,宫里头总管大人就给我记录了姓陈,其实我姓夏。否则皇后当年也不会放过我吧!”
“即是如此,那我们必要暗中行事,不可打草惊蛇,你的身世更不能被皇后知道,她城府极深,若是知道你是夏家女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姐姐与欢声的事,也许以我现在的情况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我愿意倾力相助。”玉迎心里暗自打算,此事竟然被自己知道了,也许真是自己与夏家姐妹的缘分吧!那么也不必逃避,一同面对便是了。
玉迎收拾打扮了一番,做了些点心,便带上小蝉一起去了玉阳宫。“小蝉,你确定皇上会在玉阳宫吗?”虽说这个天子并不是什么暴君,可想想他对夏家姐姐做的事情,心里不免鄙夷和厌恶,真要见他,玉迎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主子放心,这几年皇上的行程奴婢还是知道的,下午的这几个时辰,皇上多半在玉阳宫看书或者是和大臣说话,要晚些时候才会去凌主子那里。门口那个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一身武艺了得,是皇上亲自带进宫的,只知道因为他救了皇上,皇上就封他为御前少将,随身保护皇上,他说的话有时候是很有分量的,叫杨和。”玉迎慢慢走到玉阳宫门口对杨和点点头,杨和只好抱拳行礼,
“臣杨和见过兰昭仪。”,玉迎转头对门边的一个宫人说:
“进去给圣上传个话,说本宫求见圣上。”那宫人行了跪礼,“请娘娘安,大热天的劳娘娘亲自跑一趟,有话叫奴才过去吩咐就是了。难得主子过来一趟皇上肯定高兴。奴才这就进去回话,娘娘稍候一会子。”听着这些个宫人说话酸溜溜的,玉迎真觉得有些可笑,待通传后便进了玉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