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笃定念头，爱她，要她
由内侍引着步入祈云殿，宋徽宗向着迎驾的众人挥了挥手，径直来到了王贵妃身边，袍袖摆动间熟练的将那纤纤柔荑握在了掌心。
余光瞥见这一幕，赵楷眼中的凝寒之意愈发浓厚，可偏偏他却又没有任何立场制止这一举动。
面前这两人一个是他的生身之父，另一个则是他名义上的母妃，他们彼此间亲昵并无不妥，反而是自己心里对母妃生出的旖旎如果恍然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那才会让人唾弃鄙夷。
虽然道理赵楷都懂，可当目光触及母妃被父皇握着的柔荑，他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将下颌线紧绷出了锋利的弧度。
强忍着心里那种被火焰炙烤的煎熬，赵楷保持着颔首抱拳的姿势僵在原地，直到宋徽宗开口询问时，方才做出些许反应。
“楷儿，朕还以为你回王府去了，有伤在身还不赶紧回去休息，怎么又跑到你母妃这里来了？”
“怎么？楷儿你受伤了？”
深邃冷艳的眸子里闪动过一抹讶然，听闻宋徽宗言将及赵楷受伤，王贵妃下意识地挣脱素手，急切的来到赵楷身前。
学着对方目光闪躲的轨迹，王贵妃用不容抗拒的姿态拉过赵楷的左臂。
果不其然，将衣袖轻轻撩开的刹那，那厚厚的绷带赫然便撞进了那满是忧虑的凤眸之中。
“你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告诉我啊？”
凝脂似的嫩手举在赵楷面前停了一瞬，王贵妃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只是轻轻地在对方胸口敲了一下，嗔恼的话语中满是心疼的意味。
“爱妃，你也别太担心，朕已经唤太医看过了，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揽着王贵妃的香肩将其拉在怀里，宋徽宗本想好言安抚几句，可当他目光对上怀中佳人那充斥着破碎的眼眸时，所有安慰的话语瞬间便又被噎了回去。
“是的，只是小伤，太医已经看过了，自是不必太过惊讶，是臣妾失仪了。”
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依靠的男人，此刻，王贵妃惊讶的发现，她居然连寒心的感觉都没有了。
也是，毕竟曾经那颗炽烈的，满是情愫的心，已经在无数次的失望和落寞中，渐渐熄灭了火焰。
在这位至高无上的男人的眼中，除了诗书画卷、酒池欲海可以能让他沉醉缠绵之外，亲情、爱情都只不过是他无聊时拿来消遣解闷的玩意罢了。
经历了这么多，王贵妃早已经看透了这个风流天子，心里没了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心寒、失望。
“哎，无碍，无碍，楷儿是爱妃一手带大的，关心则乱，失仪也是正常的。”
握起那娇嫩的手掌安抚似的拍了拍，虽然察觉到王贵妃情绪有些不对，但宋徽宗也只是将她归结为对赵楷的担忧。
毕竟前朝那么多事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他可自认无暇再把时间浪费在琢磨女人的心思上。
原本他今夜到祈云殿来，不过是因着赵楷在御书房里所表现出的懂事体贴，知道王贵妃教子有方，所以才想来褒奖一下。
但刚刚与王贵妃对视的瞬间，宋徽宗竟陡然间被对方眼中的那抹破碎感惊艳到了。
他与王贵妃结发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与众不同的一面。
如风中的雪荷，极清极妍，眸中水意于眼尾处凝结，泪珠儿似花间朝露般，坠在那如雪似玉的香靥畔。
这种极尽破碎的美感竟看的宋徽宗如痴如醉，蓦然间，一抹浓烈的欲色自宋徽宗眼中升腾起，此刻萦绕在他脑海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便是他要这个女人，现在就要。
一念及此，宋徽宗也没了耐性再去问赵楷为何会在祈云殿中了。
目光灼烫的描摹着佳人的娇躯，宋徽宗呼吸急促着，头也不回的对赵楷说道。
“楷儿，今夜朕要在你母妃寝殿里留宿，你不便在此久候，权且回府休息，待明日再来与你母妃相聚。”
留宿，当听到父皇脱口而出这句话时，尽管早有预料，但赵楷的心依旧控制不住的沉了下去。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自然是清楚留宿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心爱的女人马上就要在父皇身下承欢，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怎么办，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当初在察觉自己对母妃心意的时候，赵楷有过慌乱，有过羞赧，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挂着母子名分，他仍旧清楚这份感情是不被世俗所容许的。
因此他只能强制着把感情埋在内心深处，警告自己要立志清醒，不能因为一时将自己与母妃的关系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爱母妃，只需要远远看着对方幸福快乐就好了。
然而，直到今天，赵楷才真正的意识到，什么默默祝福，什么理智清醒，统统都是些自欺欺人的鬼话。
爱情就是冲动，不受控制的想要拥有对方，更不容许对方被除自己以外的男人所染指。
就像现在，他爱母妃，他要母妃，他不容许自己的母妃被任何男人触碰，哪怕是自己的父皇。
“皇上，皇上不要，你弄疼臣妾了。”
惊羞的呼喊声打断了赵楷的沉思，瞧着王贵妃被宋徽宗揽着腰身，几乎是拖曳着往屏风后拉扯去的情形。
赵楷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制止，那他担心的事情很快就要在自己眼前发生了。
听着屏风后传来的衣物撕裂声，赵楷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万分紧急之下，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解决办法倏然跃进脑海中。
“殿下，皇上和娘娘要就寝了，您在此不便，还是先离开吧。”
同样被屏风后的响动闹红了脸颊，无暇分析今夜皇上为何会如此急色，见赵楷仍旧呆在原地不动，那内侍担心对方会看到听到什么不合礼仪的事情，赶紧朝着赵楷出声提醒道。
无视内侍做出的“请”的手势，电光火石间，赵楷趁着旁人不注意，将右手快速按在左臂的绷带上，用力一扯。
霎时间，原本已经被蚕丝缝合好的伤口骤然崩裂，鲜血大片大片的溢出，顷刻间便染红了赵楷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