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开战！大夏龙雀VS新亭侯
月光下，一道疾影自树梢处跃起稳稳的落在了屋脊上方，瓦片随着脚步攒动发出了细微的颤动，于屋脊前、房檐后嗡鸣了片刻，最终消弭于深邃的黑暗之中。
朦胧的光飘洒而落，将那步入院落的身影长长地拖拽在地面上陆谦停步在那由月泽凝聚而成的水潭中央。
望着前方停放着的许柔的棺木，他如同孩子献宝一般，语气雀跃的说道：“柔儿，今天我亲手杀掉了那些欺负你的人，一个不剩的。”
话到此处，悔恨和心痛两种情绪交织着不受控制地从眼中缓缓流出。
“柔儿，你再稍稍等为夫一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抬手在眉间处捏了下，陆谦隐去眼底的泪意强作出一副笑脸：“等为夫了断了最后的恩怨，我便去黄泉路上寻你，咱们没有耽搁多久时间，相信为夫一定会找到你的。”
眼尾渗出的晶莹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将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角，陆谦起身来到灵桌前打开暗格，倏尔，那把足以破金断石的新亭侯刀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柔儿，咱们黄泉路上相见。”
握着手中的神兵利刃，陆谦告别似的最后看了眼许柔的灵位，转过身来欲要离开时，却猛地看到身后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驻足与自己遥遥相望。
“嫂嫂是不会想见到你的，因为你会脏了她轮回的路。”
无视陆谦满脸的愕然，林冲略过对方来到灵位前，取出三支香点燃后敬奉在了香炉中。
“林冲，你是如何知道，我会回来的。”
暗暗的将手放在刀柄上，陆谦正欲拔刀的动作却因着林冲猝然响起的声音而僵在了半空。
“你当然会回来，因为新亭侯还在这儿。”
听林冲提起新亭侯，陆谦下意识的往手中的利刃上瞟了一眼，心中惊讶之情更甚。
“新亭侯？你居然会知道新亭侯？你……”
盯着林冲的背影，陆谦皱起眉头正想问问林冲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可当清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便知道自己无需再多问了。
“我说你怎么会去而复返，原来你是回来给林冲做奸细的！”
将刀锋隐隐拔出鞘，陆谦看向清儿的眼神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凶狠：“新亭侯的事情是你告诉给他的吧？”
毫无畏惧的迎上陆谦那狠厉的目光，清儿的话语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止新亭侯，还有催心散，还有你对林娘子怀着的那些龌龊心思，我都通通都告诉给了林教头。”
当催心散三个字一出，陆谦的瞳孔随即便骤然紧缩了起来，如果林冲知道了催心散的事情，那日前在演武场上自己给他偷偷下药的事情岂不是也都一并暴露了？
意识到这一点，陆谦立刻便联想到了在御碑巷中时，造成自己心智突然失控的原因，莫非……
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林冲，果不其然，从对方淡然的话语里，陆谦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陆兄聪慧过人，不用怀疑，事实就是你猜想的那样。”
双手合十举在额前默默结束了祷告，衣袂浮动间林冲转过身来，倏然降下了眼中的温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事已至此，所有的真相连结在一起，如画卷般在陆谦面前逐一展开。
反应过来自己被林冲反摆了一道，陆谦不怒反笑，只见他垂首摇晃了几下，紧接着一股释然之意便从其周身渐渐散发了出来。
“如此也好，反正都已经到了面对面的时候，那这份兄友弟恭也无需再去维系了。”
一脸轻松的拨掉带着的幞头，陆谦从怀里拿出块白色方巾，一边往头上系一边将心里积压的怨气竹筒倒豆子般，对着林冲发泄了出来。
“林冲，你知道么，于我而言你就像一座山，从小到大的，就这么一直压在我的头上，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么？”
双手用力将方巾在脑后勒了一下，陆谦晃动着脖颈语气轻松极了：“你说你有什么好的？论相貌，论学识，论韬略我哪点输你？现在我学会了新亭侯六式，武功也未必比你差。”
“可凭什么名满天下，做英雄，受称赞的一直都是你？我陆谦就只能默默无闻的跟在你身后做个影子，做个映衬？我不服，我不服！”
眼眸中，释然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怔忡的疯魔，寒芒涌动间，新亭侯缓缓出鞘。
“用柔儿去跟高衙内那个畜生换新亭侯，是我蠢，是我错，可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你。”
“如果没有你一直压在我的头上，我就不会因为陷入魔障而看不清自己的心，更不会辜负了这世上最爱我的女人。”
听着陆谦近乎凄厉的指控，林冲感到一阵怆然之意正从内心深处悄然涌现出，细细想来，那应该是原主残留的些许意识，在听到了陆谦这一番话之后所表现出的无奈与悲叹吧。
由此可见，原主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将陆谦当做兄弟对待的，只不过，陆谦此人太过偏激狭隘，配不上原主的一片赤诚。
见面前之人如此癫狂状，林冲自知与他争辩已然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也不是原主，更不会被那所谓的总角之情羁绊。
“陆谦，你沦落到今日处境确系我一手谋划，从这个角度想，你视我为仇倒也不能算错。”
撩开外袍，林冲将那从嘉王府中借来的神兵利刃缓缓拔出，举在了手中。
“而从你在演武场害我的那一刻起，你我兄弟之情早已断绝，是敌非友。既然如此，仇人相见无需赘述，我们以手中兵刃说话即可。”
“谁能大仇得报，就看谁的本事更高了！”
萦绕着决然之语，林冲手中的神兵幽幽出鞘，通体银白的刀身缓缓暴露于月泽下，散发出浓烈的冷意。
借着月光映衬，陆谦依稀看到一条纹理清晰的龙纹活灵活现的游曳在夜空中，龙吟啸啸、百兽惊惶，环首背刃、举世无双。
“这是——大夏龙雀！”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新亭侯六式练至大成，足见对于陆谦在刀法领悟上的绝佳天赋。
善刀者尤善相刀，因此，陆谦自然是认得，此时被林冲拿在手里的正是那五胡十六国时期，由暴虐之主赫连勃勃所打造的神兵利刃——大夏龙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