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蜕变,贞娘的惊讶
“相公,相公?”
见林冲自醒来之后,言行举止便同先前略有异样,此刻又倏然沉默,莫非是摔坏了脑子?
想到这里,贞娘的眼神中不禁闪过一抹担忧。
被妻子的话打断了思绪,转头迎上妻子那水意盎然的浅眸,林冲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于是赶忙柔声开口向贞娘解释道。
“娘子勿虑,为夫适才只是在思考娘子说的话。”
愧疚似的叹了口气,林冲反握住贞娘,检讨似的说道。
“想我林冲自认英雄,可论头脑机变、智慧眼界,却远不如贞娘你这弱质纤纤的女子,为夫实在是惭愧啊。”
虽然理论上林冲和张贞娘相识不过片刻,但在毕竟身体中还残留着原主微弱的影响,加之原主本就和贞娘两人伉俪情深,因此,对于夫妻间的亲昵举动,林冲虽略感不适,但心里却并不抵触。
何况,林冲自认不是什么柳下惠,前世母胎单身二十多年连女孩儿的手都没拉过,如今有这么这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在身边温柔相待,他要再装孙子,那干脆进宫去当太监得了。
“相公切莫如此贬低自己,奴家知道,相公只是心思纯良,重情重义罢了,只是……”
知道林冲由于性格原因的影响,在东京城里的朋友并不多,陆谦算是少有的能和林冲交心的。
但陆谦人品低劣,不比林冲这样磊落光明,因此,对于两人的交往,贞娘心里总是会感到有些不安。
以往因着林冲与陆谦之间的总角之情、袍泽之谊,纵使心里忧虑可贞娘总觉得不方便出言提醒林冲,小心陆虞侯。
而如今,见到林冲因为这次事故开始反思自己同陆谦的情谊,贞娘犹豫再三,见林冲似乎真的不重视和陆谦的友情了,她这才娓娓开口道。
“只是,请相公日后定要小心陆虞侯。”
陆谦这个王八蛋把原主害成什么熊样,林冲比谁都清楚,因此就算贞娘不提,他也不打算再跟陆谦这个王八蛋继续当朋友了。
只不过,依着如今林冲的性格,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容忍自己被陆谦这么白白算计一遭。
原主的遭遇已经说的很明白,面对欺压妥协忍让只会助长对方嚣张的气焰,只有坚决反击从根本上把问题解决,一切才会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林冲当即便对贞娘点头保证道:“娘子放心,经此一事为夫心境已然大改,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迂腐单纯了。”
看着林冲朗朗星眸中闪动出的决然之意,贞娘突然感受到了几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
怎么说呢,以往林冲虽然儒雅谦和,但骨子里却多少有几分优柔寡断,而且总挂着那几分总角之情,缺了些男子汉该有的坚决果断。
而如今这么一摔,虽然把贞娘吓得三魂七魄都颠了一遭,但却把林冲之前那些顾虑、迟疑一并摔了去。
此时,贞娘方才觉得林冲真正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英雄了。
而看着贞娘欣慰的眼神,林冲也心疼似的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颊畔,何其有幸,能得贞娘为妻?
这一回,林冲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保你一生安稳,不再受半分委屈。
想到这里,林冲立刻便吩咐锦儿去将他的岳父同为禁军教头的张列请来,就说有要事商议。
这段时日,林冲卧床昏迷,府中大小事务都有张列一人操持,着实是辛苦这个老人家了。
不过,张列虽然年迈,但骨子里的那份烈烈豪气却从来没有改变过,而且为人刚正不阿,绝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辈。
否则如此蕙质兰心,倾城绝尘女儿,他又岂会嫁给林冲这个小小的禁军教头。
而听到林冲让锦儿把父亲叫来,贞娘不禁疑惑道:“相公,你伤势初愈应该好生休息的,究竟何事如此重要,非得现在同父亲商议?”
“娘子你有所不知,经此一事我看透了很多事情,这东京城如今就是小人当道,像为夫与岳丈这样铮铮傲骨的君子,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惹祸端,因此我们必须早准备,还是尽快离开方位上策。”
如果说先前林冲提出要与陆谦割袍断义的事,让贞娘感到惊讶,那么此时听林冲提起要辞去教头之位离开东京,贞娘的心态简直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其实自从察觉林冲在东京城郁郁不得志后,无论是贞娘还是张列都曾劝过他离开此地,另谋出路。
毕竟林冲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这一生都注定了他不可能碌碌无为的。
最不济,开个武馆广收门徒,也可以洒脱恣意过完一生。
可那时的那林冲,非得抱着什么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心思,留恋这禁军教头的职位,总想着借着演武能和皇上有一面之缘博得垂青,以堪重用。
自然对于父女俩的话听不进去了。
无奈,为了能照看女儿女婿,张教头在年满致仕后,依旧留在东京,利用自己积累的人脉关系,尽可能的照顾林冲夫妇。
如今听得林冲愿意随父女俩离开京城,贞娘竟顿时生出一阵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这一刻,她是真的确定,自己的丈夫从内而外的彻底蜕变了。
另一边,张教头接到锦儿通知说,林冲有要事商议,很快便赶了过来。
在听女儿女婿说完,两人打算离开东京另谋出路后,张教头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贤婿啊,莫嫌我老头子唠叨,你早该如此啦!”
张教头从军四十余年,虽不说桃李满天下,但同各地军中的下级军官多有联系。
有这层关系,再加上林冲英雄盖世的本领,就算离开东京城,那么这一大家子的日子也不会有多难过。
既然意见统一,那么接下来便是统筹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和锦儿外,仆役侍女还要带哪些人、金银细软如何安置、以及众人离开东京后究竟前往哪里,等等一系列事情。
至于从殿帅府请辞的事,林冲自认应该没什么难度,毕竟这禁军教头听着霸气,说白了就是个教练而已,无官无权的,像高俅这样的云端之人不会把他当回事。
而就在一家三口和锦儿商量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卧室外,却忽然传来男子的啼哭声。
张老教头铁骨铮铮,最看不得男子汉大丈夫扭捏作态,听到屋外有人哭泣,当即便不悦道。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锦儿,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