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厨房的餐具都铺了一层薄薄的日光。
静谧安逸的环境里，带着些许温暖。
程临风站在流理台前，细心清理食材。他很享受这样的氛围，可以安静地做各种食物。
他不知道宋君墨的喜好，按照两个人的份量温了奶、煮了粥、煎了蛋、炒了一个爽口的小菜。
考虑宋君墨长期生活在米国，最后他还做了一个三明治。
中西混搭，营养丰富，诚意满满。
所有食物准备好，他一样一样将其端至外面的餐厅，恰巧，刚刚洗漱完的宋君墨恰好从楼上下来。
他穿着烟灰色的绸缎睡衣，却没让他多几分居家感，相反配上他脸部冷硬的线条，冷色调的服饰让他看上去更不易亲近。
程临风脚步微顿，随后收敛心神，跟他打了声招呼：“宋总，早。”
闻言，宋君墨停在楼梯上，瞥了他一眼。
最终，宋君墨的意味不明的眸光落在他手中的碟子上。
没给回应。
程临风将炒菜放在餐桌上，解释：“王姨家里有事，我同意她请了一天假，今早你将就一下。”
从昨晚跟王姨的对话中，他能听出王姨的担心和为难。
为了避免后续麻烦，他主动道出实情，并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这。
至于宋君墨怎么样，又会怎么做，他暂时不想管。
于是，语毕他也没管宋君墨愿不愿意将就，继续去厨房拿剩余的食物。
待他再出来时，宋君墨正站在餐桌前，目光晦涩地盯着一桌子早餐。
程临风以为他过来，是接受了他的诚意，便将装好的粥递到他面前：“吃饭吧。”
宋君墨探究的目光从桌上的早餐移至他身上，没说好，也没说不行。
程临风任他打量，自顾自坐下，端起稀饭，就着爽口小菜慢慢吃。
前世，他经常一个人吃饭，没有饭桌上交流的习惯。
现下多一个人看着他，程临风也无所谓。
在他看来，既然已经签约，两人就是合作伙伴，往后他们还要在一起两年，总不能都是彼此防备试探状态，他更向往愉快的合作。
所以，为了表达合作诚意，他愿意主动一些。
他相信聪明如宋君墨，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程临风将自己那份早餐消灭大半时，宋君墨才在他对面缓缓坐下。
依旧没动餐具，只拿出手机处理消息。
两人对立而坐，却相顾无言。
窗外，日光渐浓，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让室内更为明亮，也更温暖。
却唯独餐厅，像是知道散发着低沉气息的宋君墨不好惹，阳光都知趣地躲开了。
程临风听到宋君墨的手机一直有短信进来。
他尽量放轻动作，不打扰对面日理万机又不近人情的新老板。
“以前也给人做饭？”
忽然，对面新老板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望向他。
只不过，他的目光依然深沉如水，叫人难以琢磨。
语气也过于冷淡，不似闲聊，更像质问。
程临风默了片刻，想了想他在《巅峰影帝》中的生活。
做饭是他贯穿整本书的习惯和爱好。
但无论隐忍沉默的前期，还是强大孤独的后期，哪怕是成为万众瞩目的巨星后，私下里他还是习惯一个人生活。
所以，他没为谁做过饭。
但原主曾经为了渣男柯烨是做过的，还换过不少花样。
他仔细揣摩了下宋君墨的问题，发现不是很好回答。
他拧眉思考怎样回答。
却不想他这一副陷入回忆迟迟不答的模样，看在宋君墨眼里，成了默认。
还在他思忖时，便听到对面冷冽的男人忽然冷冷地唤了他一声：“程临风。”
程临风抬头，略茫然的眼神恰好撞进宋君墨冷冽的眸光中：“嗯？”
“我有洁癖，给过别人的东西，别再给我。”宋君墨盯着他，语气岑冷地警告，“给我的东西，也不要再给别人。”
甩下这句话，宋君墨起身，冷漠地离开了。
餐桌上的早餐，他一口未动。
程临风盯着宋君墨高大沉默的背影，蹙眉默了默。
眼看宋君墨就要上楼，他开口：“宋总。”
宋君墨停步，却没回头。
程临风将自己刚分析的结果告知他：“宋总，你刚才的话，前半句确实是洁癖的表现，但后面半句，不归属洁癖范畴，应该是占有欲吧。”
他语气认真，端着昨晚分析话剧的专业态度。
这两个词，在表演时完全是不一样的体现。
他是想了解宋君墨的。
宋君墨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性格，不管态度是好是冷，他都愿意认真聆听。
但两人的认知有偏差时，他希望可以开诚布公讲清楚，以免影响他们后续合作关系。
所以，程临风自认为他刚才的话，没有哪里不妥。
于是，他继续盯着背对他而站的宋君墨，想要听到他的反馈。
可惜，沉默半晌的宋君墨并没给他正面回答，只在上楼前，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讨厌背叛！”
这一句，他语气不如此前重，但眸色却更深。
直觉告诉程临风，在宋君墨这，这一条比上一条更严重。
合作最大的忌讳，就是背叛。
刚巧，他也这样认为。
所以，程临风再次揣着最大的诚意，迅速回应：“宋总，你放心，关于你的洁癖和占有欲，我会注意。
至于背叛，我的立场跟你一样。”
宋君墨目光沉沉地盯了他片刻，动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
片刻，他沉默地转身上楼。
程临风看着宋君墨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情不错。
虽然他的新老板没领他的早饭情，但两人进行了高效又深入的交流，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收拾餐桌前，他拿出吃饭时在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是蔡邕的微信：[球球你，给我带一份！！！]
此前，他在做早餐时，蔡邕来过一条信息，问他今天去不去上课，买不买早饭。
他回：[去，不买，我自己做。]
随后安心做饭，没再管。
现下，看到这条微信，程临风扫了眼桌上宋君墨没动的早餐。
想到自己刚才的表态，他认真编辑短信，发送。
临风而上：[不行，我老板不喜欢。]
程临风看手机时，刚进书房的宋君墨也正盯着手机页面。
——是此前吃饭时，周秦发给他的一条链接细扒程临风这些年为柯烨做过的事
[说真的，撇开程临风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外，他在恋爱中的付出真的令人动容。今天，小编带大家细扒一下程临风这两年为柯烨做过的100件事。
1每天为柯烨做饭，连续100天不重样花式早餐（他本人微博有打卡）。不过柯烨嫌他麻烦，并没吃两次。
……]
后面还有什么，他还没看。
“宋总，你刚才的话，前半句确实是洁癖的表现，但后面半句，不归属洁癖范畴，应该是占有欲吧。”
“宋总，你放心，关于你的洁癖和占有欲，我会注意。至于背叛，我的立场跟你一样。”
程临风的回应犹在耳边，他认真而清澈的眸光还在脑海。
[攻在前文中没出现过，叫宋君墨，是个商界大佬。外貌记忆点是左耳垂有一个小小的疤痕，但被他用一颗黑色钻石耳钉遮盖住了，性格设定是占有欲强、手段狠辣、腹黑心机。]
宋君墨从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这份文件，最终目光落在“占有欲强”四个字上，久久未曾离开。
同一时间，一样坐在餐桌前的柯烨也在看这个帖子。
[2为了照顾车祸的柯烨，推了大热剧的面试（剧导演采访时提过）。不过柯烨不领情。
3知道柯烨喜欢极限运动，恐高的他偷偷练习蹦极（他直播时提过）。不过柯烨再没带过他。
4为了给柯烨换资源，将自己出演主角的机会给了别人（某知名演员吐槽过）。不过柯烨没觉得不对。
5柯烨想开工作室、想出专辑，他将大半积蓄全部给了柯烨（《曾经》综艺账单可见）。不过柯烨从不承认。
……
99因为柯烨屡次提分手，他患得患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某营销号爆料过他的就诊记录）。不过柯烨认为他是作。
100据说为了求柯烨复合，他去剧组客串时遇到柯烨“偷吃”，差点zs（此条不保真）。不过柯烨还是想通过《曾经》提分手，并踩他一脚洗白自己。]
柯烨一条一条看下去，心越跳越快。
跟旁观者不同，作为主角之一的他看到这些，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画面。
他跟程临风刚“恋爱”时，为了让程临风帮他拿到更多出歌的资源，甚至进入演艺界，他确实捏着鼻子妥协了些。
比如同意跟程临风同居。
程临风是个恋爱脑，恨不得24小时跟他粘在一起。可他却是个笔直的直男，十分恶心一个男人天天贴着他。
他就借口尊重程临风，不想冒犯他为由，即便住在一起也选择分房睡。
可程临风却信以为真，更爱他，更粘他了。
不仅把家里所有生活用品换成情侣的，还把自己那份都贴上了他的名字，说是要将他刻在他的所有物品上，两人合二为一，永远在一起。
可把他恶心的不行。
所以后来，即便程临风每天早上换着花样给他做早饭，看着满屋子恶心的情侣玩意，加上程临风那张花痴的脸，他是丁点胃口都没有了。
一开始，他还忍耐着尝了两口，后来就直接借口有事出门了。
原来，在他们同居的100天里，程临风每天都在坚持为他做早饭吗？
还是不重样的。
柯烨只看了一条，就觉得心口微疼。
他讲不清感受，只觉得自己对程临风了解不够，也错过了很多。
他调出程临风的微博，想要找到那100天的打卡，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程临风不知何时将过去所有的微博全删除了。
最新一条就是前几天发的——
程临风v：没退学，已分手。[图]
柯烨不信，他试图找找是不是程临风设置了半年可见之类的，但……没有！
程临风就是删除了他们分手前的所有微博，一条秀恩爱的都没留！
虽然他没认真看过，但从营销号嘲讽和朋友调侃中也知道，程临风曾为他发了不止千条微博的。
可现在，一条都没有了！
就像程临风说分手时的绝情，删除过去记忆与他来说一样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柯烨捏紧了手机，去全网搜索，终于叫他从一些营销号以前的爆料总结中找到那100份早餐图。
横竖各十排，密密麻麻，精致漂亮。
足够震撼！
柯烨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一排图片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早上就让我吃这个？！”
在柯烨震惊时，从洗漱间出来的邬意媛“嘭”一声将碗掼在餐桌上，抱怨道。
思绪被拉回，柯烨将目光移至面前已经快凉掉的泡面上，不爽地质问：“吃这个怎么了？我不是也在吃泡面！”
“柯烨，你对我什么态度！”邬意媛拧起秀眉，双手抱胸，相当不满。
如果往日，柯烨一定早早就道歉，带着邬意媛出门下馆子去了。
但今天看了程临风曾经为他做了不重样的100天早餐后，他就非常不满邬意媛什么都不做还嫌弃他的大小姐样子了。
“我什么态度？”柯烨冷哼，“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还指望我伺候你？！”
邬意媛简直不敢相信：“柯烨，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柯烨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客厅，没了食欲。
他起身，瞥了一眼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邬意媛，阴阳怪气地道：“我什么意思，我说你连个男人都不如，人家好歹知道每天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
你倒好，除了捯饬自己，住的地方简直狗窝都不如！”
他这话一说，邬意媛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气得直喘粗气，指着柯烨嚷：“是啊，我不如程临风，有本事去找程临风啊，你看看人家还要不要你！
人家可是等着你还钱呢，吃软饭还不要脸的东西！”
邬意媛骂完气呼呼地走了，将大门关得震天响。
根本不在意她的话，会不会伤柯烨这个直男的自尊。
柯烨气得要命，一把将桌上的泡面拂到地上，瓷碗碎了一地。
原来就脏乱的公寓更不忍直视。
柯烨才不管，也裹上外套出了门。
初冬的冷风一吹，他稍稍冷静了些。
邬意媛对他越不好，他就越发想念处处以他为先的程临风。
也因此陷入沉思：明明程临风曾经那么爱他，为什么就突然变了心呢？
是那天看到他跟邬意媛在休息间亲热，刺激到程临风了。
对，一定是！
柯烨忽然觉得一通百通。
如此想，他更厌恶当初去剧组找他，还要勾他乱搞的邬意媛，如果不是那次，程临风现在一定还深深爱着他。
这么一思忖，他更觉得邬意媛哪哪都比不上程临风。
不行，他得去跟程临风解释清楚。
他还没认真吃过程临风做得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