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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回 安重根暗杀伊藤公 李完用手定合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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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日俄两国弃去新仇,重寻旧好,在美国朴茨茅斯地方,缔结媾和条约。那条约的第二条,写明俄国政府,承认日本国之在朝鲜有政治上军事上及经济上卓绝之利益,日本政府在朝鲜认为必要时执指导保护及监理之措,俄国不阻碍干涉之。这一条条约,分明是俄国承认朝鲜为日本属邦。世界各国,英国是日本同盟国,美国素来不喜多事;其余各国,见日本强盛,也都不肯结间冤家。与日本争夺朝鲜的,就只中俄两国。中国自甲午战败之后,自保不暇。俄国既然杀败,日本竟可安心乐意,享受朝鲜半岛,再不必担惊受怕了。

    这一回开战之初,日本逼迫朝鲜订立了日韩国防同盟条约,朝鲜就宣言将从前所结的《俄韩条约》,悉行摧弃。韩俄的关系,就此断绝。日皇一面派侯爵伊藤博文为皇室专使,到韩京慰问韩皇。韩皇也派宗室李址熔到东京,为报聘大使。日人接待李址熔,很是有礼。此时朝鲜政治势力,已渐渐都归到日本人手里了。日本陆军少佐野津镇雄为朝鲜军部顾问,前驻韩公使加藤增雄为朝鲜宫内顾问兼农工商顾问,大藏省参事官目贺种太郎为朝鲜财政顾问,文学博士币原坦为朝鲜学政参与官,内务省参事丸山重俊为朝鲜警务顾问。各部政治,都由顾问官发纵指示,大臣伴食而已。

    日人又派陆军大将长谷川好道为驻韩军司令官,兼管其警察权之一部,命各地领事受理韩民词讼,又将韩国通信机关全部收归日本管理,又订章韩国沿岸航行自由契约。韩人宋秉畯、李容九,又在韩京汉城,组织一进会,标举赞助日本为第一政纲。这宋秉畯曾以国事犯罪,遁迹于日本。及至日俄交战,因充作日军向导才回来的。此时宋李两人发起了一进会,风起水涌,不数月工夫,全国早都回应,会众倒有数十万。这都是日俄两国和约未订时的情形。

    等到朴茨茅斯和约宣布之后,日本就派伊藤博文为遣韩大使,进谒韩皇,譬陈利害。隔不上几天,日使林权助与朝鲜外务大臣,就缔结成日韩新协约,明定韩国为日本保护国,把外交权先行收去。韩民得着此信,汹汹抗争,进会会员偏偏的首先赞助。日本遂颁统监府及理事厅制,任命伊藤为韩国统监,通告各国公使,以本年年内撤归。韩国派驻外国各使,亦于年内一律召还。

    光绪三十二年正月,伊藤统监至汉城,入统监府视事。老英雄究竟利害,一到府中,就颁教严宫中府中之别,禁杂流出入宫禁,政界稍形肃清。一到次年,仿照日本官制,设立新内阁,对于统监而负责任,以李完用为总理大臣。

    却说光绪三十三年七月里,朝鲜半岛中,又兴起一个绝大风潮来。这一年,荷兰海牙地方,突然出现三位韩皇代表:一位叫李相窝,一位叫李玮钟,一位叫李浚三位代表,在海牙地方,要求参列万国和平会议。隔不多日,又有用了美国人之名,发电报于各国大报馆,称说韩皇现在见幽于日本之警察,竟与囚徒相似,日夜以眼泪洗面。这一个电报发现之后,日人愤怒异常。韩人见了,无不惶骇失色。

    韩皇钦派特使到统监邸,辩明密使的事情,与自己不相关涉。韩廷各大臣,更唬得面无人色,连日谒见统监,各自辩不与闻密使之事,并刺探统监如何处置此事。统监伊藤博文始终缄默,不发一言半语。各大臣又特开御前会议,询问韩皇有无派遣密使之事。韩皇不答。迁延旬日,不得解决。韩内阁于是决议乞韩皇让位以谢日本,韩皇大怒不听。日本特遣外务大臣林董为特使到汉城。次日,韩皇召见统监伊藤,誓日指天,申明并未派遣密使,说词很为哀切。伊藤不措一词,默要而已。

    韩皇见势不佳,只得道:“朕躬立行让位如何?”

    伊藤毅然道:“此非外臣所宜言,外臣不敢知也。”

    伊藤退朝之后,韩大臣入宫会议。直议至夜分,韩皇才下诏禅位于皇太子。

    次日为韩历光武十二年七月十八日,韩太子即皇帝位,改元隆熙,尊皇帝为太皇帝,立太皇帝幼子英亲王为皇太子。八月一日新皇下诏解散韩国军队。当太皇帝让位时光,韩臣惴惴,赞成恐后,独有宫内大臣朴泳孝不肯画诺。

    这朴泳孝二十年前,曾以倡议改革得罪太皇帝,逃到日本去,朝鲜人目为日本党的。伊藤雅重其人,等到身任统监,立把他荐授显职,泳孝辞不肯就。让位前数日,这朴泳孝忽然诣阙乞召见,遂自请为宫内大臣。难作时光,宫内大臣朴泳孝严守富门,不肯放一人入来,护持玺绶不舍。太皇帝至此,才知道他是忠臣。太皇帝让位之后,韩京蠢蠢有暴动,日人说是泳孝所煽惑,把他收入牢狱。

    八月十一日,统监伊藤博文归至日本,日人环拥呼万岁,宛如欢迎凯旋将军一班的仪节。伊藤觐见日皇,奏请日本皇太子遨游韩国,以交欢韩国皇室,镇抚韩国人民。旋又请增设副统监,保举曾弥荒助充当此职。到了十月里,曾弥封了副统监之职,伊藤统监就清闲了许多。十一月二十日,韩皇遂命皇太子到日本留学,特授伊藤太子太傅,旋晋为太师,叫他调护太子。从此之后,伊藤太师日与韩太子同出同进,宛如保姆一般。

    这位伊藤统监,治理韩国的功绩,不过在驯扰韩皇,操纵韩吏,所以从表面上看来,倒也不觉着什么。那最大的事业,就是设立东洋拓殖会社,创立韩国中央银行。全韩生计机关,尽握在日本人手里。到了宣统元年,伊藤辞去统监之职,即升副统监曾弥代为统监。日皇降旨,特命伊藤为韩太子辅育长。

    到那年十月,那伊藤以私人资格游历中国满洲。二十四日,抵哈尔宾驿。韩人安重根,乘间狙击,连发三枪,绝世英雄伊藤博文,就此气绝身亡。这安重根,是耶酥教徒,曾经游学美国,秉性忠纯,志行高洁。就逮之后,日人鞠问他,直认不讳。

    问他为甚不逃?安重根笑道:“吾为光复军一将官,义不可逃!

    ”问他何欲?安重根道:“吾已经歼掉吾仇,吾事已毕,一死外无他求也!”

    时贤梁任公特撰《秋风断藤曲》以吊之,其辞曰:秋茄吹落关山月,释路青鳞照红雪。大国痛归先轸元,遗民泣溅成公血。遗民哀哀箕子孙,筚路袯襫开三韩。避世已忘秦甲子,右文还见汉衣冠。鲲鳍激波海若走,四方美人东马首。汉阳诸姬无二三,胸中云梦吞八九。其时海上三神山,剑仙畸客时往还。陈抟初醒千年梦,陶侃难偷一日闲。中有一仙擅狯变,术如赤松学曼倩。移得瑶池灵草来,种将东海桑田遍。楼台弹指已庄严,年少如卿固不廉。脱颖锥宁安旧囊,发硎刀拟试新铦。呜呼箕子帝左右,听庳不恤充如褒。天外愁云尽楚歌,帐中乐事犹醇酒。逼阳自幸僻在戎,虞公更怯晋吾宗。谓将牺玉待二境,岂有雀角穿重墉。频年一郑斗晋楚,两姑这间难为妇。宁闻鹬蚌利渔人,空余鱼肉荐刀俎。大鸡铩冠小鸡雄,追啄虫蚁如转蓬。事去已夷陈九县,名高还拥翼诸宗。北门沉沉扃严钥,卧榻宁容鼾声作。赵赀方留太子丹,许疆旋戍公孙获。皤皤国老定远侯,东方千骑来上头。腰悬相印作都统,手搏雕虎接飞猱。狙公赋茅恩高厚,督我如父煦如母。谁言兖树靡西柯,坐见齐封作东亩。我泽如春彼黍难,新亭风景使人疑。人民城郭犹今日,文武衣冠异昔时。笑啼不敢奈何帝,问客何能寡人祭。秦廷未返申子车,汉宫先拥上皇彗。十万城中旭日旗,最怜沉醉太平时,蔡人呼舞迎裴度,宛马侵驰狎贰师。不识时务谁家子,乃学范文祈速死。岁里穷追豫让桥,千金深袭夫人七。黄沙卷地风怒号,黑龙江外雪如刀。流血五步大事毕,狂笑一声山月高。前路马声声特特,天边望气皆成墨。阁门已失武元衡,博浪始惊仓海客。万人攒首看荆卿,从容对薄如平生。男儿死耳安足道,国耻未雪名何成?独漉漉水水深浊,似水年年恨相续。咄哉勿谓秦无人,行矣应知峰有毒。盖世功名老国殇,冥冥风雨送归樯。九重撤乐宾襄老,士女空闾哭武乡。千秋恩怨谁能讼,两贤各有泰山重。尘路思承晏子鞭,芳邻拟穴要篱家。一曲悲歌动鬼神,殷殷霜叶照黄昏。侧身西望泪如雨,空见危楼袖手人。

    这安重根惟恐韩国危亡,不惜牺牲一身,以救国家之急,真可称为绝世英雄。不意更有一位英雄,惟恐韩国不亡,逞他悬河利口,竭力鼓吹,催送韩国国命。这一位英雄是谁?就是一进会首领宋秉畯宋老先生。

    这宋秉畯,原是李完用内阁的阁员,身任农商务部大臣。

    因为去年七月里,秉畯与完用,为了一件什么事,意见不合,两个儿龃龉起来。秉畯翩然辞职,遂到日本去作奸漫游。一进会会长李容九遂于此时进京,给种种秘密运动。安重根手刺伊藤后九日,李容九就率领会员三十万人连署,行一桩惊天动地的事情:到韩国政府及统监府两处,进呈日韩和邦请愿书,统监曾弥荒助拒不收受。此时韩国各郡,合邦论已经风起水涌。

    宋秉畯逍遥日本,不知在干点子什么,李容九与众会员,则分头赶往各郡演说,称道合邦之利。声言合邦得成,我韩民自今遂为一等国民了。韩民信从的,日多一日。一进会的声势,就日盛一日。

    看官,日本并韩之谋,远发自丰臣秀吉;近发自西乡隆盛。

    君臣上下,四十年来,哪一时,哪一刻,不把此事萦回在心曲里?即自统监政治既建之后,也为了名实不相应之故,种种却顾,不得骋志而行。日人心里很是厌苦,很欲抉掉这一层藩篱。

    几位维新元老如山县有朋、伊藤博文、井上馨等,为了此事,与时相桂太郎及其阁僚,不知密议了几多回,终被国际道德横相阴隔,没法子周旋。从前日本人向韩国人讲的话,向中国人讲的话,向俄人讲的话,向世界万国人讲的话,总是扶持朝鲜独立咧,保全他的领土咧,尊重他的主权……所以合并的事情,日人虽怀此志,简直羞出诸口。

    现在天幸发起的恰是韩人,可以避去此层困难,宛似一姓代兴,法尧禅舜,必有先朝耆旧,手撰九锡文,劝晋表,为太平之点缀。照理日人自应欢天喜地,不知怎么彼时,日本的舆论,倒反寂然。全国报纸,不过节录一进会之请愿书,有时叙述他们游说各地的情形,为简单之记事而已,从不一置论其可否。全国各报,都是如此。就是各处集会演说,亦从不曾提及过合并事的。好像这一件事情,于日人毫不相关似的。一到五月中,统监曾弥荒助忽然上书告玻日皇乃命陆军大臣寺内正毅为统监,前递信大臣山县伊三郎为副统监。七月十五日,新统监寺内入汉城。日惟从事交际,优游若无事,韩廷大臣亦惟循例酬酰而绝大的合邦问题,已于尊俎之间,暗暗解决了。

    八月十六日,韩国首相李完用借慰唁东京洪水之名,特谒统监府,与寺内统监会晤,合并协约的内容,遂于此时议决。

    这位李完用相国,当闵妃遭难时光,亲奉韩皇人俄使馆,跟日本为难,是著名的亲俄党。等到日本置设统监府后,倒大为伊藤统监所赏识,身为韩相,前后四年。寺内统监到任后,举国碱知大变即在目前,完用的亲友,都劝他避位,不犯着身当兹冲。完用夷然道:“我结怨于民已久,现在要避去卖国恶名,如何能够?托庇日本,还可以苟全性命。”

    寺内正毅在李完用签定之后,立刻电告日本政府。十月八日,日本政府开临时内阁会议。二十二日,开临时枢密院会议,决议于二十五日公布日韩合邦条约。韩政府忽以十月之二十八日,为韩皇即位满四年之期,请开纪念祝贺,然后发表,日人允准。到了这日,韩廷大宴群臣,热闹繁华,宛然升平景象。日本统监寺内也按照外臣仪注,随班拜舞。纪念祝典举行之次日,即发布日韩两国并合之条约。其文曰:日本国皇帝陛下及韩国皇帝陛下,欲顾两国间之特殊亲密的关系,增进相互之幸福,永久确保东洋之平和。为达此目的,确信不如举韩国并合于日本,爰两国间决议缔结并合条约。为此,日本国皇帝陛下,命统监子爵寺内正毅;韩国皇帝陛下,命总理大臣李完用,为全权委员,会同协定后,协定左之诸条:第一条韩国皇帝陛下,将关于韩国全部一切之统治权,完全永久让与日本国皇帝陛下。

    第二条日本国皇帝陛下,受诺前条所揭之让与,且承诺将韩国全然并合于日本帝国。

    第三条日本国皇帝陛下,约令韩国皇帝陛下,太皇帝陛下,皇太子殿下,并其后妃及其后裔,各各应于其地位,而事有相当之尊称威严及名誉,且供给以充分保持之岁费。

    第四条日本国皇帝陛下,约对于前条以外之韩国皇族及其后裔,使各各享有相当之名誉及待遇,且供给以维持之必要之资金。

    第五条日本国皇帝陛下,对于有勋功之韩人,认为宜特表彰者,授以荣爵,且给以恩金。

    第六条日本国政府因前记并合之结果,全然担荷韩国之施政,凡韩人遵守该地所施行之法规者,其身体及财产,充分保护之,且图增进其福利。

    第七条日本国政府对于韩人之诚意忠实,以尊重新制度而有相当之资格者,在事情所得许之限界内,可登庸之,设为在韩国内之帝国官吏。

    第八条本条约经日本国皇帝陛下,及韩国皇帝陛下之裁可,自公布之日施行之。

    明治四十三年八月廿二日统监予爵寺内正毅隆熙四年八月廿二日内阁总理大臣李完用从此三千年古国,世界上就不复有他的影踪了。时贤梁任公先生,有朝鲜哀词二十四首:时运有代谢,人天无限悲。

    哀哀箕子祀,恻恻黍离诗。

    授楚天方醉,存邢事尽疑。

    苍茫看浩劫,绝域泪空垂。

    自昔四夷守,惟闻我人扬。

    玄菟开汉郡,圭冕廓明疆。

    高庙初膺录,东藩首掎裳。

    山川不改旧,怀古倍凄惶。

    卅五年前事,抡攘启祸门

    衅钟秦客贱,拥蓑汉公尊。

    比户无安堵,西邻有责言。

    谁令一星火,熠耀竟燎原。

    王迹何年熄,人臣有外交。

    楼兰方贰汉,郑伯不朝周。

    歃血迎蕃使,攻心误庙谋。

    岂闻典属国,空白责包茅。

    上相能忧国,持筹亦苦辛。

    护羌驰校尉,讯丑献陪臣。

    势逼成争郑,谋疏失悬陈。

    六州谁铸错,愁绝问苍旻。

    个嫠滔上国,亦怒命元戎。

    嘶马关山黑,翻鲸海水红。

    伐谋怯蜂虿,养士付沙

    痛绝肴函路,秦师不复东。

    奇福无端至,天贻受命符。

    夜郎能自大,帝号若为娱。

    誓庙丝纶诰,交邻玉帛图。

    千秋万岁寿,朝野正欢虞。

    古有殷忧启,时危亦可乘。

    岂无忧曲突,其奈锻甘陵。

    瓜蔓抄何酷,蝗蝻录竟成。

    非贤谁与立,流涕说亡征。

    □龙腾陆起,燕雀处堂安。

    恩泽倾丁傅,萧墙阋范栾。

    烂羊名器贱,使鹤国防单。

    刻骨诛求尽,民生亦苦艰。

    梃击何公案,娥眉泣马嵬。

    召戎有贵胄,靖难乏长才。

    南内理荆棘,行人庇葛藟。

    旄丘琐尾子,早晚好归来。

    振海风将至,轩然乍起澜。

    有鸱吓腐鼠,得虎卫穷山。

    赢负成负注,笑啼兼二难。

    息肩何日是,长夜正漫漫。

    旅雁悲胡越,连鸡斗赵秦。

    诸侯兵在壁,四海水扬尘。

    地险崇赵尽,天骄受命新。

    捧盘载书定,良会最酸辛。

    干戈渐苏息,俎尊转频繁。

    得主通东道,劳师管北门。

    指囷邻谊事,守府主权尊。

    微管吾安托,深深再造恩。

    覆水谁能挽,王风已不雄。

    军容烧越甲,疆理易齐封。

    持节皇华落,讥关夜士空。

    多艰何足道,东泾太匆匆。

    闻说葵丘会,声容盛海涯。

    由来兴废绝,应不汝疵瑕。

    好事无皇戍,陈情负子家。

    噬脐更安及,前事剩堪嗟。

    已怜同缚虎,况复漏多鱼。

    否德传于子,多凶疚在余。

    列戟移兴庆,腾书慑石渠。

    宫娥垂泪对,此别意何如。

    甘载逋亡客,归来马角生。

    急应求烛武,今始识真卿。

    具位徒观变,勤王不好名。

    空闻宋谢朏,挟玺卧前楹。

    三韩众十兆,吾见两男儿。

    殉卫肝应纳,椎秦气不衰。

    山河枯泪眼,风雨闷灵旗。

    精卫千年恨,沉沉更语谁。

    末劫兴人妖,行尸愧鬼雄。

    党争牛李剧,容悦赵胡工。

    卖国原无价,书名更策功。

    覆巢安得卵,嗟尔可怜虫。

    地老天荒日,图穷匕见时。

    猿虫消并尽,牛马应何辞。

    涛咽仁川水,云埋太极旗。

    只应旧时月,曾照汉宫仪。

    乘传降王去,伤离应黯然。

    行津花自发,故国月长圆。

    幸免牵机药,遑论少府钱。

    飞鸟啄大屋,留取后人怜。

    昔有死社稷,今闻药祸殃。

    赐酺百户酒,建极万年觞。

    公合名安乐,人疑别肺肠。

    由来国自伐,不信有天亡。

    弱肉宜强食,谁尤只自嗟。

    几人争逐鹿,是处避欠蛇。

    殷鉴何当远,周行亦匪赊。

    哀哀告我后,覆辙视前车。

    稿饿还忧国,奇愁欲问天。

    仓流观物人,孤愤托诗篇。

    梦断潮空咽,神伤月悄然。

    劳歌杂涕泪,今夕是何年?

    欲知日韩合并之后,于中国有何影响,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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